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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

定遠侯王弼等人也暗罵老朱不仗義，這不是誠心欺負人嘛。

「臣冤枉……臣真的沒想謀反，嗚嗚嗚……」

或者說，咱們大明皇帝陛下唯一怕的人，估計也只有這個皇太孫了。

隨後，老皇帝一邊拿著荊條，一邊擼去上邊的尖刺，一邊訓斥著太子。

若是換成另一個時空的藍玉案，這個人數要翻十倍再得拐彎。

原來皇爺爺想借這東西做比喻啊！

老朱看著渾身長滿了尖刺的荊條，朝著朱允熥冷冽地一笑，隨即將荊條重重的扔在他面前。

錦衣衛小旗顛顛地跑開，坐在老朱身旁的一眾藩王，還有身後的一眾官員心裏則活泛起來了。

然而，更讓他們感到詫異的是，皇太孫在老皇帝這般說后，並未從地上站起來，反而又跪下去一條腿。

老朱聽到這話登時火起，抄起生死簽就要往地上扔。

雖然他已經足夠小心，但尖刺還是扎破了他的手，刺得他鮮血直流。

朱允熥不知道這段歷史，但很快就猜到了皇爺爺的用意。

看皇帝陛下這年紀，應該牽連不了十幾年了……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不願意讓皇爺爺做錯事！」

朱允熥強忍著疼痛，咬牙握了上去，緊緊地攥著荊條，將一個個尖刺從上邊擼下來。

藍玉說完這句話，就毅然地走上囚車，被一眾錦衣衛簇擁著去了午門外。

「那事先準備的臭雞蛋還扔不扔？」

朱允熥看到法場上雖然混亂，但卻沒人被砍頭之時，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朱允熥親自下馬走到刑場之上，將藍玉給從地上給扶了起來。

「傳太醫！」

藍玉提出的條件並不過分。

「知道！」

「皇爺爺，孫兒有個不情之請！」

這才是他親自監斬的目的，防止別人弄虛作假，用其他死囚代替！

「所有官兵民等跪迎！」

藍玉如同一個開路先鋒一般，用自己的威名嚇唬住所有圍觀群眾，給自己和後邊的人免去了一場無妄之災。

藍玉看到朱屠戶又使出這招，氣得他都想罵娘來著。這老陰逼太損了，咋能這麼欺負允熥這孩子。

哪個武將不貪婪？

「請皇爺爺收回成命，饒恕藍玉等人一命！」

「皇爺爺，您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說！」

很多人看到斷頭飯，只是嗚嗚地哭，沒有絲毫食慾。

朱允熥聽到這話，朝著老朱嘿嘿一笑道。

貪婪？

藍玉也曾經是個好孩子呀……

藍玉站在囚車裡看向兩旁的百姓，心裏想著當年自己捕魚兒海大捷后歸來，也是這般盛況空前的場面。

約莫巳時左右的時候，大牢里走進來上百個錦衣衛，他們挨個打開牢房驗明正身，並給每人的脖子後邊插了牌子。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想保護的孩子，已經不知不覺間長大了！

好在傅友德是個老好人，從不跟自己計較。馮勝雖然脾氣暴躁，但也是個大咧咧的性子，也沒太針對過自己。

藍玉看著寬敞的道路，心裏突然生出一個疑問，自己是咋把路走得這麼窄的，走到斷頭路上的？

這兩種可能，不論哪種可能對外hetubook.com.com甥孫都很不利。

那稚嫩的小手，如何扛得住荊棘的摧殘？

劊子手握住刀柄，調勻了呼吸后，「啊」的一聲大喊，手持虎頭刀重重砍下。

朱棡在站穩后趕忙跑到父皇邊上，用力地攙扶起父皇。

就在他心存疑慮之時，一陣鳴鑼開道的聲音傳來。

因為老皇帝當年也曾這樣教育過太子，但太子不敢拿起荊條，被老皇帝一通訓斥。

老朱這話一出，邊上站著的藩王和大臣們集體傻眼。

會不會也牽連十幾年？

「據說是謀反！」

不多時，他們被帶到行刑的檯子上，每個人被依次排列跪在檯子上，等待著行刑官的發號施令。

朱允熥再咋說也是天潢貴胄，從小錦衣玉食，從沒吃過苦頭，哪能受得住這般荊棘之苦？

他是最不希望大侄子歸來之人。

自己總算及時趕回來了！

「皇爺爺您看，孫兒能自己拔刺！」

藍玉想到這裏，挑釁似的看向監斬台，對著老朱的方向大喊。

老朱聽到這話彷彿聽了一個天大笑話，他冷笑了幾聲，當即朝著一個錦衣衛招了招手，隨後對其耳語了幾句。

老朱在喊完這句話后，就猛地上前，一腳踢開了大孫手裡的荊棘，然後攥著大孫血肉模糊的手大罵。

「舅老爺受苦了！」

前方的路很寬敞，每一個人都拚命地後退，像是生怕被囚車的晦氣沾到似的。

「上位！」

藍玉跟著眾人出了牢房，猛然間被外邊的強光刺|激得睜不開眼，但他還是貪婪地眯著眼看向頭頂的太陽，感受著最後的溫暖。

「你可知咱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誰！」

不過，在此之間還有一項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對所有人驗明正身。

蔣瓛在問過藍玉后就直接出了牢房，至於其他人的斷頭飯就不歸他管了，他們愛吃啥吃啥，自有牢頭們伺候著。

藍玉看到老朱伸出的大拇指，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純真笑容。

老朱看著滿是鮮血的荊條，凄厲地大喊一聲。

「孫兒不是不敢殺人，只是不願意殺人。」

朱允熥此言一出，整個刑場上針落可聞，每個人都屏氣吞聲，等待著老皇帝的決斷。

「你別聽你皇爺爺的話，你舅老爺死得不冤，你舅老爺活該被砍頭！」

畢竟，胡惟庸一案，牽連十來年還沒消停呢，還時不時聽聞有人被捲入胡黨案被殺。

老朱想到藍玉曾經像個跟屁蟲一般，纏著自己和他姐夫常遇春的景象，心裏就生出一陣難言的不舍。

如果說藍玉一黨是「雞」，那他們自然就是殺雞儆猴里的「猴」。

「皇太孫，您的恩情咱王弼心領啦！」

雖說老皇帝不可能殺皇太孫，但你好歹把他揍一頓，或者關入大牢里關幾天，給天下臣民表演一下也行呀。

這可是京城啊！

老百姓一聽說皇帝駕到，趕忙跪在地上等著磕頭，然後跟著其他人的口號高喊萬歲。

好事者一聽這話，趕忙將臭雞蛋扔到陰溝里，絕口不提這事了。

藍玉聽到這話再也綳不住了，將臉靠在外甥孫的肩膀上嗚嗚大哭和圖書。

朱允熥聞言嘿嘿一笑道。

眾人看向老朱的背影，看著老朱那滿頭白髮，心裏略微輕鬆點。

因此，藍玉只要了一盤鹽水煮蝦，能給朝廷省下不少錢呢。

咱不能給大孫留個禍害！

正在兩人說話之時，城門方向跑來幾個士兵，一邊跑一邊大喊大叫。

「父皇，您沒事吧？」

京城的百姓聽聞今天要殺一千多人，早就跑過來看熱鬧，將午門外的廣場堵得滿滿登登。

藍玉想到這一點，心裏本能地生出一絲希冀，一絲對生命的希冀。

此時文官們看著藍玉一黨的慘狀，一個個非但不在叫囂著彈劾了，反而生出同病相憐的心有戚戚。

「不可能吧？」

不多時，錦衣衛顛顛地跑過來，遞給老朱一束滿是荊棘荊條。

朱棡在驚駭之餘倒是暗暗鬆了口氣，心道大侄子還真威猛，連京城的城門都敢轟，可比他舅老爺膽子大多了。

「咱可以不追究你轟開城門之事，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你若是再敢得寸進尺，咱就把你打入大牢！」

藍玉吃完了一盤手剝大蝦，喝了一壺酒，就躺在草垛上假寐，等著錦衣衛的人拉他去刑場。

藍玉思前想後，覺得自己唯一的錯就是錯在驕狂上了。但他就這麼個臭脾氣，他要是彬彬有禮，那他還特么是藍玉嗎？

「咱瞅著南城門也挺破舊了，正好拆了重建吧！」

他這輩子一直活在老朱的陰影之下，一直渴望獲得老朱的肯定。

一旦到了午時三刻，他就要將簽筒里的簽子扔到地上，宣布正式行刑！

老朱朝著大孫抱怨幾句，隨即給大孫找了個台階。

那藍黨案呢？

「斬！」

還好！

第二天上午，牢頭給每一個牢房的人都送了斷頭飯。

「諾！」

「謀反？」

「孤知道！」

一根、兩根、三根……

「父皇，兒子想出恭……」

「你閉嘴！」

老朱也被這地震的餘波震得夠嗆，手扶著不斷搖晃的桌子，滿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南邊的方向。

「但若是有人威脅到孫兒的皇位，孫兒也絕不會留情！」

「不知道呀……」

朱樉見到老爺子威脅的眼神，趕忙把腦袋耷拉下去，只是肩膀一抽一抽，顯然憋笑憋得很辛苦。

在藍玉看周圍的人群時，周圍的人群也在看他。

皇太孫可是把城門給炸了，老皇帝竟然說城門破舊，正好拆了重建？

「允熥，別費力氣了，你皇爺爺殺我，不是因為這事……」

朱棡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傻了，心道自己裝得這麼不像嗎，剛一開口就被父皇發現了？

「諾！」

老朱正了正冠，憤怒地咆哮道。

自己確實挺狂妄自大的，尤其是捕魚兒海之戰後，甚至連傅友德和馮勝都不放在眼裡。

「啊？」

「皇爺爺有命，孫兒豈敢不從？」

老皇帝實在是太狠了，太子當年好歹都成年了，皇太孫現在才十幾歲，還是個孩子呀。

朱允熥看著地上滿是尖刺的荊棘，又看了看自己稚嫩的小手，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朱棣聽到朱允熥回來的消息，眉頭當場就緊鎖起來。

「皇和_圖_書太孫攻城啦！」

藍玉見狀回了個大大的白眼，心想都這時候了，這朱屠戶都不願意給自己個好臉？

錦衣衛得到命令，當即扯著一個個犯人從老朱面前走過，老朱手裡拿著一份事先準備好的名單，每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就在上邊劃掉一個人的名字。

藍玉等人就是寄生在大明這顆荊條上的尖刺，自己若想替他們求情，就得證明自己有擼掉尖刺的能力。

然而，當朱允熥要去替他求情之時，藍玉又將朱允熥叫住了。

「孤知道皇爺爺為何要殺你！」

「前段時間朝廷還給藍大將軍舉辦凱旋慶典來著，咋這麼快就犯事了？」

唉！

朱允熥看著地上的荊條一陣不解，但周圍的官員和藩王卻是一臉的恍然。

老皇帝這種連「演」都懶得「演」一下的行為，深深地刺痛了那些以大明律為準繩的官員。

這老頭不信任自己也就罷了，難道連他一手組建的錦衣衛都不信任？

其他藩王和文武百官聽到這話，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結束了！」

「藍玉去也……」

幾個人齊刷刷看向好事者，隨即搖了搖頭。

朱棡跟藍玉私交不錯，非常不忍心看藍玉冤死。因此，聽到大侄子歸來的消息立馬就坐不住了。

老朱聽到這話，抬起手就給這逆孫一巴掌。

這老東西一定是猜到咱大孫回來，怕咱大孫難做，這才故意激怒咱！

自大？

「皇太孫打進來啦！」

朱允熥扔下藍玉，來到老朱面前單膝跪地。

「皇上駕到！」

因為皇太孫是真敢懟老皇帝，也真敢拿老皇帝的話當耳旁風！

老朱的胸膛劇烈起伏，看向朱允熥的眼睛好似能噴出火來。

「但憑皇爺爺發落！」

「諾！」

老朱看著久別的大孫，陰沉著臉問道。

相對來說，藍玉一黨的武將們還算洒脫，每個人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皇帝陛下嘴裏的逆孫只有一人，那就是當朝皇太孫。

朱允熥看向藍玉那蓬亂的頭髮，蒼老的臉，重重地點點頭道。

然而，讓藍玉感到意外的是，行刑官的位置竟然空缺。

老朱聽到這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著圓鼓鼓的大眼睛，臉上滿是不解之色。

如果他們沒記錯，南城門前兩年剛好翻修過吧？

老朱看到這一幕，眼眶也突然濕潤起來。

否則，自己真的做鬼也不會放過這老屠戶！

「你父王拿不起這東西，咱就替他將尖刺拔掉，將荊條完完整整地交給他！」

「給咱個痛快就行，年節孝敬還是剩下給家裡孩子多買兩斤肉吧！」

老朱坐在行刑官的位置上，一邊看向邊上擺著的日晷，一邊看向簽筒。

「咱王弼就是到了陰曹地府，見到太子爺也要說您的好，讓太子爺保佑您萬歲萬萬歲！」

「你真是要活活把咱給氣死！」

劊子手聞言抄起酒碗，大大地喝了一口酒，然後噴在虎頭刀的刀身上。

然而，老朱聽到他的笑聲，趕忙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可知這是什麼罪？」

而且，能給他遮風擋雨！

「咦，這不是藍大將軍嗎ｈetuｂｏoｋ•coｍ.coｍ？」

「皇爺爺，孫兒特來向您請罪！」

「請皇爺爺相信孫兒！」

當人太難！

這次老朱不等大孫說完，就冷著臉打斷了他。

兩旁看熱鬧的百姓，更是被嚇得四散奔逃。

朱允熥說完這話，就伸手從地上撿起荊條。

「你父王當年也面臨過同樣的選擇！」

「你若是也拿不起來，就別怪咱心狠手辣！」

藍玉喊完這句話，就伸出脖子趴在身前的石墩上，擺出一副引頸就戮的姿勢。

這次要殺的人有點多，有名有姓的都是幾百人，剩下一些沒名目的人就更多了，什麼張王氏、籃張氏等等，全算上要達到一千二百多人。

老朱是非常注重現場教育的，每次誅殺貪官、亂臣之時，都會招來一大群官員圍觀，讓他們引以為戒。

「開始吧！」

「那逆孫回來了？」

藍玉聞言洒然一笑。

「咱錯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直至自己臨死之時，吝嗇的朱屠戶才對自己豎起大拇指。

「你是不是傻！」

藍玉雖然聽不清老朱說了什麼，但看到老朱臉色大變，隱約間也猜到了什麼。

老朱在將所有關鍵人犯驗明正身後，這才老老實實坐下，等著午時三刻的到來。

「逆孫！」

藍玉也遭受了同樣的待遇，只是小兵的動作相對溫和些，沒有對他打罵。

藍玉比他和常遇春都小，小了十來歲，早些年他們一直拿他當弟弟般看待的。

藍玉一直將朱允熥當成孩子，現在突然聽到朱允熥這樣說，他心裏的震撼可想而知。

難道咱外甥孫回來了？

至於貪婪嘛……

好在他對咱外甥孫還是信任的，這倒是讓咱走得安心不少。

多好的孩子呀，咋就托生在老朱家，給他朱屠戶當了孫子……

今天被殺的是藍玉一黨，那明天可能就輪到自己。

想不到時隔數年，自己行刑之前，又是同樣的場景。

「你個逆孫啊！」

蔣瓛很快就命人準備了大蝦，同時也給其他人準備了斷頭飯。

藍玉在人群里掃了幾眼，發現並沒有多少熟人，就開始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了。

「藍爺！」

藍玉想起外甥孫，心裏又是一陣唏噓。

「孫兒情急之下，命人有大炮轟開了城門……」

「起來吧！」

如果有來生，可特么不當人了！

「那就拉褲子里！」

老朱一聽這話，心裏頓時一陣不耐煩。然而，就在他想准了之時，突然想到什麼，隨即惡狠狠地對兒子說道。

在老朱兩側是大明的藩王，他們也被老朱抓來觀禮。藩王們身後，則是朝廷的官員，以及沒有被牽連的武將勛貴們。

「允熥！」

然而，就在其砍到一半之時，突然聽到南邊傳來一陣「轟隆」巨響，緊接著地面傳來一陣震顫，將他和死囚都從檯子上震了下去。

正在眾人驚駭之時，朱允熥騎著一匹快馬，身後跟著幾百個護衛沖了過來。

「你知道？」

老朱話音一落，朱棡痛苦地閉上眼，其他大臣臉上也露出不忍的表情。

然而，這還是老朱草草結案，沒給蔣瓛太多時間去大肆株連的結果。

老朱依然精神矍和圖書鑠，走路都彷彿帶風。在路過行刑台之時，還特意瞥了眼跪在台上的藍玉，目光中帶著一絲冷冽和不屑。

老朱痛苦地閉上眼，隨著他眼睛的閉上，一根刷著紅漆的生死簽滑落。

然而，理智很快就佔據上風，讓他意識到這樣對外甥孫不利。

京城被人攻破了，還是被大明皇太孫給攻破的？

因為按照大明的規定，死刑犯的斷頭飯標準是一兩銀子，都夠擺上一桌小席面了。

然而，正在這時，他看到藍玉眼底的決絕之色，心頭一片恍然。

「朱屠戶，你趕緊殺了我吧，老子早就受夠了！」

只是他為何總是不知滿足，總是要挑戰咱的權威？

「藍大將軍可是皇太孫的親舅老爺，他為啥要謀反……」

「你走吧，就當你沒回來過……」

藍玉聽到老朱親自來監斬自己，也是頗覺得有面子，艱難地轉動著脖子看過去。

然而，老皇帝還不捨得重罰，更加助長了皇太孫的驕縱。

「快快，命人給咱擋住，千萬不許放他進城！」

老朱看著滿臉不解的大孫寒聲說道。

「咱讓你抓你就抓啊！」

「啥？」

「省點吧，萬一藍大將軍變成厲鬼找你咋辦……」

「孤信你！」

幾個人談論到這兒，突然有人問了一句。

如果可以選擇，他希望大侄子永遠別回來！

老朱想到這裏，對藍玉伸出大拇指。

「京畿重地就敢動用大炮，還親自指使人轟開城門，咱打死你都不解氣！」

「你知道還來阻止？」

「只要您老捨得，嘿嘿嘿……」

藩王和官員們也不好過，被巨大的聲浪和地面的震顫嚇得面如血色，膽小的甚至都脫離隊伍，朝著空曠之處發足狂奔了。

「皇爺爺！」

如果外甥孫攔住了皇帝陛下，那朱屠戶必然對他生分。

當他再次看向朱允熥之時，發現朱允熥不僅身形長高了許多，就連臉上的稚嫩都不知不覺間褪去，變得有些堅毅和冷靜。

「標下得罪了，您到了那邊后，標下定當年節供奉，不至於讓您短嘴！」

「可是地龍翻身？」

咱不能！

「陛下有旨！」

「咱還說讓你好生呆在宮裡讀書哩，你啥時候聽過！」

「孫兒不用您幫忙！」

皇帝親自監斬啊，這可不是常見之事！

如果外甥孫沒攔住皇帝陛下，他的威名必然受損。

「什麼！」

老朱縱使有滿腔的怒氣，聽到大孫這樣說，也只能化為無盡的苦笑。

老朱正在眯著眼養神之時，突然看到一個錦衣衛小旗顛顛地跑了過來，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一眾藩王見老爺子這般明目張胆地偏心眼，一個個氣得都直翻白眼。就是一旁看熱鬧的文武百官，見到老皇帝對皇太孫如此寵溺，也是驚掉一地下巴。

坐在朱棡邊上的朱樉，看到三弟吃癟的模樣，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藍玉也看出老朱的用意了，心裏對老朱更加不屑了。

武將要是既不貪財，又不好色，得到賞賜都分給手底下的將士，那朱屠戶豈不是更睡不著覺了？

「你請什麼罪？」

朱允熥面對老朱的威脅絲毫不懼。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