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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句話閃過腦海的時候，松野洋平道：「我自己或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惶惑？」

——陸行不遇兕虎，入軍不被甲兵……

松野洋平身軀微震，喃喃道：「熬得住出眾，卻熬不住出局？」

「你提及老大、老二的問題，就是因為你想做老大，可你又不想失去老二的位置。」

金鑫精神振作。

「可你又深知……你的算盤很難實現。」

沈約剖析道：「你漸漸老邁，經驗固然能成事，但勇氣已然不再，人之困惑大抵如此。你惶惑，因為你知道機會不可再來，但你又捨不得你即將死去的人生！」

「這都不是你合作的對象。」

「松野先生不想人生和死了一樣，松野先生也知道眼下是難得的機緣，錯過了這場機會，你只怕更沒有向坂田橫夫宣戰的勇氣。」

松野芳華微有觸動的模樣。

松野芳華內心顫抖。

松野芳華越聽越是訝然，實在不懂沈約如此年輕，怎麼會懂得這些深邃的道理。

沈約清ｍ.hｅtubｏｏｋ.ｃoｍ.ｃｏm清楚楚道：「松野先生很喜歡文衡山的為人，卻嚮往著唐伯虎的名揚。這就是你惶惑的根源所在。」

如果這個男人願意，他甚至可以更高一等。

「你知道自己如果不理此事，那人生可能就會四平八穩。但你又知道，哪怕坂田橫夫不找你的麻煩，你的人生也已經完結了。」

沈約淡淡道：「可自從我一進入房間，松野先生已經告訴了我太多的心意。旁觀者清，因此我已經知道了。」

沈約已經親自操刀解決了這些問題，那就不需要他來做外圍了。

一切的一切，只因為有沈約的存在，才變得水到渠成。

誰不希望自己仰慕的男人，是個頂天立地的蓋世英雄？

看著有些觸動的松野洋平，沈約悠然道：「華夏就有個皇帝，當了皇帝，又自封為大將軍。結局就是，他沒有當好將軍，也沒有當好皇帝。他的國家險些因為他而崩潰。」

一聲響后，松野洋平已將酒wwｗ.hｅｔuboｏk•ｃｏｍ•ｃom杯重重頓在桌案之上。

松野洋平端起了酒杯，卻忘記喝上一口。

他識貨的，這是頂級貴腐酒，匈牙利托卡伊所產，號稱酒中之王，王室之光。

他沒有更高一等，只因為他不願意那麼做！

金鑫立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沈約能進入這裏，看似松野芳華的安排，也像是一個意外的契機，但實質上，沈約是靠自己的力量到達了這裏！

松野洋平下意識的收斂了表情。

酒水蕩漾。

松野洋平緊緊的握著酒杯，看著酒水的激蕩漸漸平復，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嘆息道：「說的好，說的很好。」

沈約清楚的繼續說道：「你不但需要真正的幫手，而且需要幫手能幫你看清大局。」

貴腐酒在杯中蕩漾不休，琥珀金光般的顏色。

嘴角竟露出絲微笑，松野洋平道：「熬得住出眾，卻熬不住出局……既然所有人都熬不過出局的人生命運，那何必還要瞻前顧後的浪費光陰？」

初見和*圖*書沈約時，她只覺得這是個很有能力的男人。但此番再看，她突然覺得，這是個可以和父親平起平坐的男人。

她爺爺說的道理，和沈約很是相近。

金鑫內心很是認可——這是太多人的想法，拼一拼，還有退路，那不妨一試。

但那是爺爺積累了大半生的寶貴經驗，沈約究竟經歷了什麼，才能對人生有如此清醒的認知？

不過他也知道，面對住吉會的老大，區區他一個金鑫還是不夠份量。

金鑫見松野洋平魂不守舍的樣子，自己端過一杯酒，喝了一口，感覺有股暖意從小腹升騰而起，愜意的吁了口氣。

望著面前的酒杯，沈約悠悠的說道：「均衡一被打破，要恢復平靜絕非那麼容易的事情。」

沈約目光清澈，盯著松野洋平，「這世上最無奈的事情，本是熬得住出眾，卻熬不住出局。」

看松野洋平的態度，他恐怕只有這一杯喝了。

如同權利一樣。

沈約接著又道：「但這又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你怎ｍ.hｅtｕboｏｋ•cｏm.ｃｏｍ麼能做老大，又坐在老二的位置上？」

「松野先生不是不知，只是因為自己不能肯定。」

松野洋平凝聲道：「你知道？」

沈約清醒道：「對你有戒心的人，進來不會輕易喝茶。只知道遵守規則，為尋求你的幫助，而表現的視死如歸的人，不過是個無知的莽漢。」

再有錢也不見得能夠喝得到。

「至於說冬日喝春茶，是松野先生對局面的第二重考驗。」

凝望松野洋平微微跳動的眼角，沈約道：「你需要得到的承諾是——這件事後，哪怕你得不到什麼，最少也不要失去今日的局面和地位。」

沈約冷靜道：「因為在很多聰明人看來，一覽無遺的人生，其實就和死了一樣。」

松野芳華那一刻有驚栗，也有激動。

「文衡山熬到最後，雖是名滿天下，但終究難改出局的命運。」

他神色間終有凝重，他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著太多讓人意外的地方。

松野洋平握著酒杯的手有些攥緊。

沈約極為瞭然道m•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你比我更清楚坂田橫夫的為人，坂田橫夫既然決定下手，幫我就是和坂田橫夫宣戰。禍根埋下，坂田橫夫不死，那他就會和瘋狗一樣，不但繼續找我和金鑫作戰，而且會咬住住吉會不放的。」

沈約清晰道：「你不會將賭注放在這兩種人的身上。因此你一定要我的解釋，才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需要的是個真正的幫手，而不是對你有威脅、給你帶來更多麻煩的幫手。」

「因此那些聰明人才會尋找各種刺|激，希望讓自己的人生活絡起來，最少，他們希望讓自己的人生，在外人的眼中，是豐富多彩的。」沈約似帶著感觸說道。

松野洋平的右手抖了下。

「你問我們茶中是否有毒，不但是考驗我們的誠意，還在考驗合作的層次。」

這種酒本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松野洋平的眼皮微微跳動。

沈約話音落地，眾人望過來，神色各異。

砰！

她終於發現，男人之間的那種豪情，女人少能理解，偏偏又能打動女人的一顆懵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