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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約倒佩服李清照的聯想豐富，搖頭道，「非也。」

皓然之氣自然是正意下的正氣。

趙明誠牽住妻子的手，輕聲道：「當然記得，你我定情，就是在大相國寺中。」

趙明誠低聲道，「天子近年來崇道抑佛，極為信任神霄派一個叫林靈素的道人。聽聞因林靈素所言，天子將佛名都改為大覺金仙，原來的僧錄司也改為德士司，隸屬道德院，僧人歸道人掌控。林靈素極力排擠僧人，如今相國寺已是多事之地，不如不去。」

李清照不以為然，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沈約笑笑，「因緣石果然是塊奇石。但神物自晦，本就是不想讓世人起貪奪之念。」將因緣石遞還給李清照，沈約淡然道，「兩位有此神物，不見得是幸事。」

李清照夫妻大奇。

那人青衣羽冠，看起來而立之年，正閉目端坐在一蒲墊上，四周清靜整潔。沈約望之，那人睜目回望，略有訝然時，光華消散。

李清照卻執著道：「先和-圖-書生貴姓大名？」

你看著坐寶馬、大腹便便的和尚、道士，基本可以肯定那不過是世俗人，只是借佛道之名吸金罷了。

趙明誠微有不悅之意。

看向妻子手中的奇石，趙明誠叮囑道：「這石頭你要收好了，莫要再輕易給旁人觀看。若是丟失，我們如何向蔡相交代？」

一言出，趙明誠臉色已變，失聲道：「你怎麼敢如此稱呼皇帝和宰相。」

沈約見李清照極為誠懇的樣子，終道：「今年是哪年？」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

趙明誠拉著妻子向前走去，低聲道，「不要再理會這個瘋子。」

趙明誠卻拉著妻子遠離了沈約，低聲道，「他看起來不過是江湖術士，靠招搖撞騙為生，你何必和他多言什麼？這人好胡言亂語，和這個人多加交談，只怕會惹禍上身。」

沈約很少看到真正的修行者，可方才望見的那道人，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

道家，釋家的無數經文，都對此做出明確的ｗｗｗ•ｈeｔｕbook.coｍ.com提醒，哪怕脾氣暴躁的孟子，也宣揚——善養吾浩然之氣。

這是修行的入門基礎。

沈約想到完顏烈，不由得琢磨這老頭子去了哪裡。但以時間推測，他感覺李清照這時候應該不認識叫顏烈的完顏烈。

李清照卻是眸光微亮，「宣和七年。」

李清照微蹙眉頭，「這個林靈素這般可惡。」

她這麼說，自然有和丈夫同往之意。

李清照點頭道，「騙子如何會有他那種澄凈的眼睛？」

因此一般真正去修行的道士，都是盡量避免三毒侵染，五蘊遮迷，當然了，化作道教術語，這叫做見素抱樸、少私寡慾。

「難得和官人重回舊地。」李清照懷念道，「不知道相國寺變了許多？」

越想越感覺離奇，沈約點頭道，「多謝相告。那蔡京想必是要索要這塊石頭獻給趙佶了。」

有時不言勝過千萬言。

迷宮現出通路，楊幺等人不知去向，那完顏烈呢？

趙明誠猶豫下，「和*圖*書夫人不知道近年來，相國寺變了好多嗎？」

他來到這裏，那迷宮的趙佶呢？

沈約微有興趣，可所得信息不多，暫時不能推測那人的身份。

他本是玩笑話，李清照卻移開眸光，並沒有回答，「官人還記得嗎？大相國寺離此已不遠。」

趙明誠又好氣又好笑，「原來他不是騙子，你看起來倒像是個騙子。你這麼會看人，那看看為夫是否是正人君人？」

趙明誠略有皺眉，暗想沈約這人看起來故作神秘，舉止和江湖騙子彷彿，夫人這般問，不是正中騙子下懷？

如果入門都做不到，那妄談修行無疑是南轅北轍、緣木求魚。

李清照回眸看向仍靜靜立在巷中的沈約，搖頭道：「他絕不是騙子。」

這時候的天子，不正是趙佶？

沈約微凜，不想自己不加試探，因緣石也會自出異樣。

在他看來，沈約十足是個瘋子。

瞬間禪定觀照，沈約隨即「看到」那道白光的盡頭坐著一人。

道人是誰？

沈約雖m•ｈeｔｕｂooｋ•com.ｃｏｍ然早有預料，聞言仍舊有些詫異，他似乎到了靖康紀年的前一年？

在堂堂京城，居然敢直呼天子和宰相的大名，身在京城，卻才知道這裡是汴京，那不是瘋子是什麼？

趙明誠冷哼一聲，感覺這人問的問題益發離譜。

「你又知道？」趙明誠不由道。

這種「看到」當然是感應。

李清照微有意外，「是嗎？」

李清照思索片刻，「可是和那輔佐梁武帝的沈約同名？」見沈約微微點頭，李清照繼續道，「先生叫停我夫婦，也算有緣，今日看過因緣石，不知可有什麼指教？」

趙明誠輕嘆一聲。

沈約睜開了雙眼，內心奇異。

早在千年前，就有老子說出這極為睿智的話語，真意就是順應天道就要控制慾望，這和釋家的思想本質不謀而合。

沈約一言試探出如今天子正是趙佶，隨即道，「那這裏肯定是汴京了？」

李清照微有失落。

李清照已道：「先生方才發現了什麼？」

沈約略有沉吟，「沈約。」

和_圖_書沈約笑了笑，不再多加解釋，就要遞還那石頭，不想一道光芒驀地從石頭上射出，正映入沈約的雙眼。

望著遠方，趙明誠沒有多言。

果然，李清照夫婦均是搖頭，趙明誠卻有了懷疑之意，顯然感覺沈約有撒謊的嫌疑，為了圓謊，這才說了夫妻都沒有聽過的名字。

這裏如何會有一個精通修行的道人？

那道人真正的在感應，然後感應到了因緣石，因緣石有異，這才讓兩個有修為的人彼此「看到」。

李清照有些不願，但不好當街忤逆丈夫，離去時還不由道，「都說山中爛柯夢，人間已百年，先生莫非是傳說中的山中奇人？」

李清照輕輕靠在趙明誠身側，溫柔道，「原來官人沒有忘記。」

李清照喃喃低語道，「官人那時候還在太學，你我都是貧儉之人，每到初一、十五迴轉家中前，你都先會去典當件衣物，換點閑錢，到相國寺中的市場買些奇特碑文和我最愛的小吃。你我品嘗美食、把玩碑文，實在是此生最快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