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天衣有縫
沈約贊道，「閣下的頭腦很清醒。」
趙桓話出口，也意識到問題所在，強笑道：「是指揮使蔣宣這般說的。」
梁紅玉苦苦思索，此刻終道，「沈公子的意思是——幫手為了避免引火燒身，這才毒殺酒鋪眾人，只為讓追捕之人，找到方二娘的身上？」
身軀顫抖，蔣宣神色蒼白道，「那人對我說，和錢真勾結的是明教餘孽方二娘，正在念奴嬌內，去捉方二娘就可知道真相。但是……我沒看到那人的樣子。」
他們不能親自出手，這是他們的規矩！
沈約似乎明白這點。
崔念奴蹙下眉頭，悄然的握住了桌前的酒杯。
聶山更是詫異。
閣樓中突然死了一人，雖是明教黨羽，卻讓他趙桓不寒而慄。
沈約隨即道，「可閣下在說消息來源的時候，卻在看著太子，很是猶豫。」
蔣宣見眾人望來，知道若不解釋清楚，只怕前途就要葬送此間，微啞道，「我們發現紫金酒鋪有明教黨羽的時候，立即向四鄰詢問，本來一無所獲，但可突然有一人出現我身和-圖-書後……將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聶山臉色有些不自然。
看著緊皺眉頭的方二娘，沈約又道，「幫手那人怕我查到她的身上，這才毒殺紫金酒鋪的人，她的目的不是滅口，而是轉移視線！」
不知為何，閣樓外爬來了許多毒蛇！
一言落，方二娘臉色已變，她自然想到了什麼。
「方二娘不知內情，早被悄然下毒，只等被抓不久后中毒身亡，到時候就落個畏懼自殺的結論，此案也就算了結。」
聶山不語，趙桓變色。
梁紅玉不由讚歎沈約的問詢能力，沈約一句話中有個預埋的設定——方二娘是明教中人的消息，是趙桓話于聶山知曉，聶山不過是個執行者的角色。
話未說完，閣外突然傳來數聲尖叫，有人喝道，「蛇，有蛇，怎麼會有這多蛇？」
方二娘身軀亦在劇烈的顫抖，握著畫軸的手有些發青，她霍然抬頭，望向一人。
他們對聶山雖然觀感不同，可不能否認的是，聶山做事要比太多人穩妥老辣許多和圖書。
「幫手的人也是謹慎的人。」
趙桓立即道，「當然不是。」
聶山不由上前，伸手去摸方二娘的脖頸處，片刻后垂手道，「方二娘死了。」
看向閣外的黑夜，沈約緩緩道，「那人雖有高明的手段，可因為某些原因，仍需要旁人的幫手。」
沈約微微點頭道，「正是如此，將兇手的嫌疑轉移到明教黨羽的身上，在幫手看來，案件就算終結。」
沈約緩緩望向趙桓，「太子當然不會從明教人口中得知的這個消息？」
念奴嬌內眾人多不知沈約的暗指，他們卻清楚的知道——沈約在說都子俊利用崔念奴暗算他的事情。
沈約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幅畫面，突然喝道，「方二娘……你……」
話音落，閣樓沉寂。
沈約腦海中閃過的正是這幅畫面，他縱身到了方二娘身前，看著方二娘擴散的瞳孔，喃喃道，「她死了。」
沈約沉聲道，「因為她知道若是被我發現酒中有毒，那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案件若沒兇手，那如何了結？」
沈約看著死不瞑
和-圖-書目的方二娘，喃喃道，「這一次，倒是那個幫手在殺人滅口！」沈約確定了判斷，淡然道，「因為方二娘是明教中人的消息，是太子告之閣下的，這才讓閣下覺得有些問題，是不是？」
「方二娘怎麼會死？」趙桓驚嚇道。
「那你怎麼知道方二娘是明教的人？」沈約笑笑。
聶山說過，酒沒問題！
可很多時候，真相是真相，文章是文章，借題發揮是在場大多數人用過的手段，他們覺得沈約不是查真相，而是做文章，既然如此，他們關注的是——沈約究竟要將矛頭指向何方？
沈約說出推斷的時候，閣樓中有的人覺得沈約有受害妄想症。
笛聲未盡，方二娘卻是一聲悶哼，嘴角溢出黑血，仰天倒了下去。
眾人驚詫。
趙桓不信自己被騙，微有不悅，看向聶山。
屏幕中的沈約，像在注目著天柱山那些人。
隨即哂笑，沈約道：「可你說過，這世上本沒有天衣無縫的算計，你雖算計了許多，唯獨沒有想到，我根本沒有去查你為我準備的結案https://www.hetubook.com.com計劃，而是徑直找到你的面前。是以當方二娘被抓的時候，反倒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想。」
閣樓外的護衛都是心中發毛，被毒蛇所迫，不停的後退，暗中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笛聲。
眾人不由向外望去，就見地面上有很多暗影朝閣樓的方向蠕動，定睛看清那些暗影，倒有大半人毛骨聳然。
聶山暗想，沈約否認和明教有瓜葛，這麼說暗算他的另有其人？
看向聶山，沈約緩緩道，「從案發到如今，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可閣下不但發現了明教中人的身影，還追查到方二娘的身上，辦案手段的凌厲，讓人實在嘆為觀止。」
成議員冷哼一聲，「我們對他仍舊所知不多，可他似乎對我們的做事方法很清楚。」
沈約看著崔念奴，「一切的一切，看起來天衣無縫。」
「可惜……」
聶山臉色灰暗，仍舊沒有反駁，在蔣宜說出真相的時候，趙桓只感覺有些委屈，聶山是清醒之人，卻感覺沈約的推測，絕非無稽之談。
趙桓不由道，「沈公子所言讓吾實在有和-圖-書些糊塗。兇手……不是……是什麼幫手為何要轉移視線？」
眾人均有這般觀感。
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落在崔念奴的身上，沈約緩緩道：「那幫手以為酒中有毒，只怕被我追查事發敗露，是以殺了紫金酒鋪的眾人，隨即將方二娘是明教黨羽的消息，傳給蔣宜。蔣宜將此事話之太子，太子求功心切，立即帶人捉拿方二娘，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落在那幫手的計劃之中。」
毒蛇盡數昂起，似要攻擊的樣子，讓眾護衛均是凝神戒備。
「閣下若不說出消息源，難免讓人懷疑你和明教暗通消息。」
眾人大多如此想法。
在場的人倒有大半人很是糊塗，聶山終於道，「沈公子的意思是——有人想暗算你，請了明教餘孽來幫手？」
蔣宣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好看，見沈約望過來，露出猶豫的模樣。
沈約一句話壓來，蔣宣驚凜，立即道，「卑職不是明教的人。」
沈約瞥了崔念奴一眼，緩緩道，「幫手之人雖對我下手，卻考慮到了失敗的可能。」
沈約緩緩道，「我沒有喝下那有問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