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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修淡漠道，「他自然會聽我的吩咐。」隨即帶著誘惑道，「因為他知道哪怕毀滅了洋蔥內核，我仍舊能讓他活下去，如今天底下，唯有我，才最知天地的玄奧。」

眾人多是茫然不解。

女修不像是虛言，因為女修所說的一切，和事實相符。他夜星沉無法阻擋空間倒灌，一直不明白原因所在，今日聽沈約、女修所言，才發現洋蔥蛀爛、整個世界處於壞空之境。

而世界處於壞空的始作俑者，竟是女修？

世人當下看到的就是星球的過去！

夜星沉額頭竟有汗水，許久才輕吁一口氣，喃喃道：「很好。」

沈約不等回答，女修已道，「你見到了婉兒，救下了她，甚至生下了夜浮生，可你不知道的是，我早盯上了你，如何會放過你？」

沈約笑笑，「我不聰明。」

女修放聲笑道，「夜星沉，你難道到如今仍不明白，單鵬將你帶到此間，不過是安慰你那脆弱的靈魂。洋蔥內核已空，空間都不存在，其中的所有ｈｔtps://wwｗ•ｈｅtubｏｏk.ｃｏｍ•cｏｍ，自然不復存在。單鵬若不將你放到此間，你哪怕本事不錯，根本無法再活到現在。」

這讓成議員如何不惱，可也讓成議員不由得再度認真思考。

夜星沉突然冷漠的如木頭般，沒有任何人能讀懂他的心思。

「你又知道？」女修都有些皺眉。

對於高傲的人而言，憐憫本來就是一種羞辱。

女修恨單鵬，很明顯是因為單鵬不再聽女修的命令，巫咸卻像是女修的死忠，可巫咸既然跟隨女修，想必絕對擁有不弱的神通，巫咸如何會甘心和世界同歸於盡？

世人可以看到過去。

女修對待婉兒，是類似的手段。

女修冷笑道，「那你呢？是不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男人？」

「明鏡花開……心愿重來。」

都子俊等人一直自詡計劃高明，可聽到女修所言，卻有不寒而慄之感，他們從未想到有人的計劃會這般深遠、隱忍、毒辣。

他是做事留一線的人，暗想怎麼和*圖*書看，女修都不是和別人同歸於盡的蠢女人，既然如此，女修自然會給自己留條後路。

女修再望成議員一眼，突然道，「擋我路的人、背叛我的人，一定要死。但對我忠心的人，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他的周全。」

女修眸光微閃。

女修微笑道，「我這一招妙不妙？」

他們那一刻，竟懂得女修所言的道理——世人在看星星的時候，看到的其實都是星星許多年前的影像。因為星星的光芒傳到地球，是需要時間的，是以世人抬頭看到一顆閃亮星球的時候，那星球可能已經死亡。

沈約肯定道，「我知道。當初神農雖將你困於天涯之端，可巫咸見你失敗，立即啟動了毀滅洋蔥內核的程序。等到神農等人發現，一切為時已晚，內核蛀空，神農他們看起來也無計可施。」

這種事情對他衝擊極大，讓他那一刻難免失魂落魄。

二人提及「聰明」二字，卻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沈約輕嘆道，「女修，你實在是我見htｔｐs://m.ｈeｔuｂoｏｋ•coｍ•cｏｍ過的、最聰明的女人。」

眾人詫異，不解夜星沉「很好」的用意。

「巫咸會聽你的吩咐？」沈約聽夜星沉說過——巫咸、單鵬是女修的左膀右臂。

夜星沉鬆開了沈約，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

女修強調道，「因此如今能復活婉兒的、不是單鵬，不是沈約，而是我！」

沈約留意著女修所有的表情，隨即又道，「於是單鵬製造了眼下的這個空間，將洋蔥內核罩住，防止空間破裂進一步的蔓延。」

沈約緩緩道，「此空間之前，已是虛無，神農他們自然不能留在那裡。」

沈約輕嘆道，「他無數次的穿梭，不過是沙上建塔、空中樓閣，如何能夠……」

成議員勃然變色，沈約所說對他而言，極具羞辱之意——沈約的潛台詞是，他成議員在這裏根本起不了作用，女修向成議員拋出橄欖枝，更像是病急亂求醫。

霍然抬頭望向沈約，夜星沉喃喃道：「那婉兒呢？」

沈約終道，「因此你女修取https://ｍ•ｈeｔuｂｏoｋ•cｏm•ｃｏm了婉兒的靈明點，在毀滅婉兒死亡空間后，再利用你能運用的力量，一遍遍的讓夜星沉重複婉兒必死的結局？」

微有沉吟，沈約解釋道，「這就和大殿樑柱被蛀蟲損壞，大殿遲早要坍塌一般，單鵬在被蛀空的樑柱之外加層中空支撐柱，勉強維繫大殿不塌。」

末世人卻是訝然駭異。

可知道真相的沈約，卻不能不憐憫夜星沉。

哪怕岳飛都是皺眉，這根本超越了他的處理認知。

「這也是夜星沉始終無法救活婉兒的原因。」

看著凜然的夜星沉，女修一字字道，「你們以為贏了我，其實輸的一塌塗地。」

他不等說完，就被夜星沉一把抓住，喝道，「你說什麼？」

女修冷酷道，「你說中了。本來因為空間規則，夜星沉還能讓婉兒的幻相多相處一段日子，可我加速了幻相的破滅。」

憐憫很是輕微，輕微到不被旁人察覺。

成議員聞言，不由怦然心動。

這是世人意識不到、但睿智之人卻深刻明了的事實。

趙佶等人本來和*圖*書對什麼洋蔥空間滿是困惑，他們連洋蔥是什麼都不知道，聽到這裏，才恍然大悟。可正如女修說的，他們明白的越多，反倒更加的絕望。

「神農他們因此離去。」

但他的確沒想到，一切還有內情。

眾人聳然。

成議員低聲道，「正應如此。」

沈約正視女修，沉聲道，「原來一切不過是當年大戰的餘波。」

眾人駭然。他們聽過怒髮衝冠一事，都覺誇張，卻沒想到世上真有人做到這點。

沈約一字字道：「我一定會讓看到明鏡花開的人，完成他最深沉的心愿！」

女修神色微變，聽出沈約的言下之意——聰明是對世俗規則的圓熟，不聰明就是對紅塵不平的抵抗。

沈約淡然道，「你若還有能力翻雲覆雨，何必要收買成議員這樣的人？」

夜星沉怒吼一聲，鬚髮皆張。

沈約沒有反抗，目光中帶著絲憐憫。

夜星沉臉色巨變。

當年他改變滅世的主意，反為救世做了努力，日後雖覺得理所當然，可每次念及此事，多少有感慨之意。

女修眸光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