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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突然靜了下來。

睿智和聰明是不同的，聰明是對世俗規則的某種熟稔，而睿智是跳脫世俗之外，對世俗的一種看清。

一切看起來不過是沈約的眼花。

如今的每一刻，他都處於絕對清醒的狀態，清醒的他，有足夠的能力將一切細枝末節掃描入腦。

死人如何會眨眼？

沈約的表情很快被平靜取代，但眾人驚詫沈約的反應，史密斯最先問道，「怎麼了？」

史密斯先生等人聽到琴絲指出關鍵所在，仍舊不解道，「可韋一星明明坐的很正死去的。」

琴絲出乎意料道，「有。」

韋一星眨的是右眼。

或者可以說，琴絲遠比都子俊要睿智。

這是沈約說了那多譬喻真正的目的所指——要克服自身缺陷，完成一個不可能達到的動作，必須有個極為強大的精神力在支撐。

眾人倒是當局者迷，聽水輕夢所言，終於清醒，程序立即道，「不錯，我們調出方才的空間記錄即可。」

哪怕沈約獨對女修的時候，都是從和-圖-書容冷靜，眾人實在罕見沈約這般的表情。

琴絲似看出夜星沉所想，解釋了一句，「我們必須保證實驗的可重複性，因此會記載實驗場地的一切舉動。」

沒有眨眼。

眾人一直盯著影像，很快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在沈約回頭之前、之後，韋一星的表現都和正常的死人一般，一動未動。

可沉默不過片刻，史密斯最先回應道，「不可能！」

眾人不解，暗想沈約方才在調整視頻角度，就是在改變視頻參數，既然這樣，影像改變有什麼奇怪？

夜星沉、張繼先等人聽了，自然有些發懵，沈約卻有些意動，「因此你的意思是——這個影像是可以改變的。」

眾末世人微有嘩然，若是旁人這麼堅持，他們多是群起呵斥了，但沈約這般，倒讓他們開始考慮別的可能。

視頻流同樣是一組數據，修改視頻的難度雖然比修改圖片要難，但這絕非不可能的事情。

這是個事實。

她說話間，將影像調整ｈetｕｂook•ｃoｍ.ｃom到沈約回頭的那一刻，反覆重複了幾遍那個過程。

「結論」二字不等出口，沈約霍然扭頭，再度看向影像中的韋一星，竟如見鬼一樣的表情。

在眾人昏昏，被大勢驅動、流於世俗的時候，琴絲還保留著獨到的清醒。

「當然。」

他們都明確的知道——這影像是在韋一星死後記錄的，以末世人的科技，當然不會無法斷定韋一星是否死亡？再說這記錄被許多人看過，若是看到韋一星死後眨眼，會沒人提出？

琴絲皺眉道，「不太是。」

「有沒有別的可能？」沈約看著琴絲。他知道能解釋這個問題的恐怕只有琴絲。

沈約微有揚眉，靜候答案。

琴絲嘆息道，「很簡單，因為他不是韋一星！」

他越是深想，越覺得此事的奇特不比尋常，但他內心，並沒有驚悚之感。

她的回答很有些奇怪，不過她隨即解釋，「常規的影像是視頻流，哪怕有交互，但更多是視頻疊加。但這個影像，是程www•ｈ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cｏm序調出的數據重組。」

眾人頓時戒備。

眾人先是錯愕，慢慢有點明白了琴絲的意思，神色詫異，史密斯半晌后終於替眾人發問，「你是說，那一刻的韋一星，被別的靈明點佔據，這才做出不可能做到的舉動，包括類似圓寂的離世……」

什麼原因？

沈約少有的遲疑，可還是道，「我看到了韋一星眨了下眼睛。」

可讓沈約最奇怪的是——末世人的空間記錄並沒有將這個變化記錄下來。

史密斯年紀不小，但耐性卻是不多，人的能力，本來就不是隨著年紀絕對增長的，痴迷倒會。

方才眾人的影像記錄很快出現在眾人面前。

「你看到了什麼？」琴絲追問道。

他不認為自己眼花。

韋一星無法做到那般端坐，但事實是他卻做到了，解釋就是——那時候的韋一星絕非韋一星。

他的超級大腦先是閃出韋一星眨眼的影像，這才讓他及時回頭，捕捉到韋一星的那一次眨眼。

沈約沒有立即回答，轉望琴絲和-圖-書，「這是當年記載的影像記錄？」

那更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裝死騙過世人，得意的眨眼。

她不是修行者，可對修行痕迹卻看的明白——一個人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原因自然是，那不是他爆發了小宇宙，而是由於那件事不是他做的。

他絕不會妄自菲薄，不然也不會說此間都子俊是第四聰明人，但在真正見到琴絲后，他才發現，琴絲的聰明更在都子俊之上。

結論出，眾人更是驚詫，面面相覷中帶著迷惑。

從史密斯的角度來講，韋一星盤坐在地，絕對端正，哪怕用遊標卡尺來測量，他史密斯也會堅持韋一星坐的極正。

琴絲看的很清。

夜星沉見狀暗想，你們戒備心倒是極強，難道你們平日就記載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琴絲自然不會因為某些蓋棺定論，而中止自身對真相的求索。

沈約點頭。

琴絲緩聲道，「你當然知道，不但圖片可以修改，視頻同樣可以修改。」

「誰會修改視頻？」沈約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方和-圖-書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沈約、琴絲身上，對於末世人而言，韋一星過世的場面是看過的影像，自然不會特別留意。

夜星沉目光微閃。

水輕夢的聲音突然傳來，「我信沈約不會眼花，你們肯定有監視你們空間的影像。」

沈約堅定道，「我沒有眼花。」

琴絲看向沈約，「這是不是你的結論？」

琴絲感覺沈約不應問出這種低級問題，隨即道：「你方才看到了影像的改變？」

這又像是廢話。

琴絲盯著沈約，「到現在為止，你仍不認為自己是眼花？」

沈約絕不認為自己是眼花。

事後才知的不止蔣干，還有一幫末世人。

沈約默然片刻，終於點點頭，淡然笑道，「我想這也是你的……」

既然如此，韋一星的確眨眼了。

這怎麼可能？

沈約點點頭。

沈約的表情卻更奇怪。

他知道琴絲肯定也早有了定論。

果然，琴絲說出最關鍵的質疑，「我從未看到這段視頻中的韋一星眨過眼。」潛在意思自然是——你沈約是不是也眼花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