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六十一章 好算計
沈約輕嘆道，「孫思邈或許無意手刃宇文護，可宇文護內心有鬼，必定要殺孫思邈；孫思邈無意和楊堅爭奪天下，可楊堅顯然不信。」
眾人一聽沈約分析，倒都有幡然醒悟的感覺。
其實在眾人看來，高澄此舉倒是極為正常，可內心終覺得此舉有違人性。
「高澄和冼夫人有過一段戀情。」
水輕夢看向完顏希尹，「閣下有此一念，可見心性善良。」
水輕夢輕嘆道，「冼夫人雖是世上少有的奇女子，可也有難題。」
沈約喃喃道，「但冼夫人卻讓孫思邈帶走高長恭？」
水輕夢微有感慨道，「但那時候高澄不知冼英出身奇特，一定要留守嶺南。冼英也不知道高澄是北齊王儲，要繼承北齊王位。二人生下蘭陵王，高澄無法跟隨冼英留在嶺南，卻決然的將其子蘭陵王帶回北齊。」
復讎還是復讎，但並不沉迷復讎，找到了人生真正的意義才是醒悟。
「冼夫人有麻煩？」沈約有所預料。
沈約見水輕夢想通她自身最和*圖*書關鍵的訣竅，很為其心喜。
水輕夢知道完顏希尹的用意，緩聲道，「根據天書記載，高澄風流倜儻，曾和年輕未婚的冼夫人……嗯，那時候，冼夫人還叫做冼英……」
完顏婁室聽聞「斛律明月」四字時，目光閃亮，「不錯，明月照山河，無敵實寂寞！當年的斛律明月，的確可用無敵來形容！」
「不錯。」
這是極為微妙的變化，水輕夢卻突然道，「你的核心之意是——復讎，不再是孫思邈的人生目的？」
聶山對沈約早就心悅誠服，是以對沈約所言均是細心體會，這才覺得沈約所言有些矛盾。
微有沉吟，完顏希尹又道，「高長恭是北齊文襄帝高澄第四子，史載生母不詳，沒想到他娘親居然是冼夫人，可冼夫人既然叫做冼夫人……」
沈約緩緩又道，「他應該是不能解決這自相矛盾的事情，這才選擇第三技為道，他想從天女之道中得到解決這個矛盾的方法。」
水輕夢微笑道，「但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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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水輕夢醒悟，沈約知道自己更進一步，對眾人解釋道：「說楊堅單純，因為他一心取得天下，說孫思邈複雜，因為他在入崑崙選擇技藝的時候，認為劍技可幫他復讎，但內心卻又不認為這是解決之道，不然他何以學醫、學道？學醫為救人，學劍為殺人，這本是自相矛盾的事情。」
他身為金人戰神，如今是極為彪悍的存在，對斛律明月如此推崇，可見斛律明月過往的威風。
水輕夢默然片刻，「北齊有斛律明月、高長恭老新兩代名將，可說是最有希望一統天下的國度。」
念及此處，完顏婁室不由道，「造化弄人，莫過於此。」
沈約笑笑，「世人喜歡非此即彼，如此方得心安，卻不知道此、彼不過是心念徘徊，不得明途之故。若有明途，此彼何礙？」
曾經的1126年，水輕夢為完成魏若愚的遺志，這才捨身變成了暖玉，引發一系列的輪轉和圖書，沈約要破輪轉，自然要破解這些心念關鍵。
眾人聞言均是心中一沉。
完顏婁室微有揚眉，可隨即輕嘆一聲，「我說錯了，這的確是違心之行。」
微有凝頓，完顏婁室振奮道，「楊堅此舉，可說是一箭數雕，賣冼夫人一個人情，架空北齊，挑起斛律明月和孫思邈的矛盾，無論二人哪個受損，對屬於北周重臣的楊堅而言，均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楊堅不過傳個消息，就讓孫思邈這般人物都是左右為難，倒不愧是天女傳人！」
「不錯。」
水輕夢並不賣關子，「冼夫人的難題，就是想要找回親生之子蘭陵王。」
「但他還是選擇了出山。」沈約喃喃道，「我想他應該解決了自己的難題。」
完顏希尹輕嘆道，「這對冼英來說，未免過於殘忍。」
沈約微微點頭，「不錯，人執兩端，必定偏離中點，而心性有不偏屬性，因此我才會說孫思邈若是證道，他必定不執，若是不執，復讎之念自然和以往大不相同。」
眾人多是和圖書茫然。
眾人稍有學識的都是暗自奇怪，心道女嫁隨夫，就連姓氏都要改成夫家的姓氏，冼英嫁人後還被世人叫做冼夫人，奇特可見一斑。
水輕夢想通此事，微吁一口氣道，「秉承而不執著，隨緣而解。」
沈約喃喃道，「冼夫人的難題自然轉變成孫思邈的，可楊堅既然這麼做，這個難題只怕難上加難。」
用絕美形容男人本來古怪，可眾人居然沒有太多反對的，完顏希尹沉吟道，「聽說蘭陵王高長恭和大宋戰神狄青般，都是極為俊朗、甚至可說有潘安、宋玉之貌，偏偏這二人都是一身武功，用兵如神。」
水輕夢暗贊沈約的清醒，「孫思邈本是秘密的出了崑崙，但他一出崑崙，就被楊堅發現行蹤，進而將這消息告訴給冼夫人。」
水輕夢淡然道，「這不是造化，而是人為，難道閣下還要做違心之言？」
說到這裏，水輕夢想到的卻是無極宗祖師魏若愚的遺志，暗想我執此遺志，不能解脫，可若不執此志，如何回報祖師的度世之心呢hetubook.com.com？
沈約微笑，「正是如此。那你呢？」
眾人默然思索其中深意，暗想孫思邈所思所想，的確異常複雜，也只有沈約這樣「複雜」的人才能對其很是了解。
完顏婁室卻是贊道，「楊堅果然好算計。他知冼夫人思子心切，釜底抽薪要除去北齊名將，以斛律明月的強橫，如何肯干？孫思邈若是答應了冼夫人，無疑將自己置身極難的處境中。」
眾人默然。
完顏婁室訝然道，「你說那個絕美天下的奇男子高長恭？」
眾人苦苦琢磨沈約微言大義，哪怕水輕夢都是認真思索，突然道：「一念覺即是佛，一念迷即凡夫，若執著一念，終究難以解脫。」
「孫思邈是否解決了自身的問題，天書沒有斷言。」
違心之行，真的正常？
水輕夢這才繼續道，「高澄數子，唯獨高長恭出類拔萃，甚至成為北齊軍魂般的人物。當時北齊勢力最強，有斛律明月天下無敵……」
眾人倒記得冼夫人曾救過孫思邈，同時告訴孫思邈崑崙之秘，對孫思邈可說是極有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