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九十四章 時間不等於生命
若是常人，必定會反駁琴絲的理論，認為生命的質量更勝於長度。如果得了一個億，哪怕只能活一個月那也心甘情願。
琴絲清醒道，「人類活在線性規則下，一切就有線性的影子。時間被定義成線性的，潛移默化的影響世人的認知。世人當下的記憶，於是就成為一段線性的過程，哪怕其中有缺失，但世人會自動彌補其中的過程。」
很諷刺的事實，但也是很真實的事實。
琴絲望向趙佶，「我確定了趙佶的心意，然後讓他和岳飛參与了早期的加速實驗。」
趙佶搖頭道，「這如何可行？」轉念一想，自己以前不就是這樣。
在神農他們看來，沈約那個年代認知的緯度哪怕是到了極限十一緯，仍舊不過是依照線性規則運行的。
趙佶笑道，「我自然記得。你問我是否真心想要禪讓，是否真要幫助沈先生。我是真心真意的。」
蕭楠從蕭布衣口中知道曾經有趙佶這個人——在蕭布衣記和_圖_書憶的歷史中，趙佶是個昏君。
沈約腦海中立即閃過一個過程——兩點連成了一條直線。
眾人初聽這個理論，感覺頗為滑稽，可深邃去想，暗想世上不多如此？那些爭分奪秒的多是疾病纏身、英年早逝，反倒是那些數十年如一日過活的，倒能安享天年。
在人類潛伏、減少活動的時日，整個地球變得生機盎然。
「時間加速？」沈約略有詫異。
眾人緩緩點頭，哪怕夜星沉都是一時惘然，暗想我看似境遇奇特，有過太多人無法經歷的奇幻人，可事實上，真正值得記憶的往事寥寥無幾。
琴絲不用神農他們提醒，憑藉自身的摸索，居然發現了二維世界的根本規則。
趙佶有些茫然，「琴絲，你雖說讓我進行實驗，我也心甘情願為沈先生做些事情。可是……我不懂……實驗究竟如何進行的。」
神農他們認知的緯度無疑和沈約那個年代認知的緯度極為不同。
和_圖_書琴絲輕吁一口氣，「是的，我採用了時間加速，或者更應該說是抽幀操作。」
琴絲微微一笑，帶著期望的看著沈約，「但是沈約你是懂得的？」
琴絲凝聲道，「我還問你，是否真心想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不再是你一人享受，眾生受苦。」
趙佶不由問了句，「如何做到這點？」
趙佶猶豫下，「我想要世界變得更好，我更想彌補因為我的貪婪，對天下造成的傷害。可是……我沒有信心做到這點。」
琴絲淡然道，「縮短休息的時間，日夜笙歌。」
一頭豬看起來極為快樂，但它看不到自身不過是別人圈養的牲畜，這就是不清醒。因為享于當下的安逸，就喪失了突破安逸的勇氣，更看不到遲早要挨的一刀。
趙佶重重點頭。
琴絲淡淡道，「世人不始終是這般南轅北轍嗎？因為時間給他們固化的印象，錯覺又給他們錯誤的暗示，讓他們爭分奪秒的浪費自己的生命wｗｗ.ｈeｔuｂoｏk•ｃｏm•ｃｏｍ。對時間印象越刻板越在意的人，生命反倒會越短，反倒是那些對時間概念漠然的人，更為長壽。」
按照規則，自然不會打破規則。
「就因為世人有著這種屬性……因此當時間加速之後，他們會將線性結果當作真實發生的事情。」琴絲緩聲道。
這很不容易！
沈約緩聲道，「但你不可能發展出這種科技，你能利用這種科技是因為……」
沈約感慨道，「其實就算不彌補，看起來也沒什麼，世人不需要太過精準的過往記憶。」
琴絲輕吁一口氣，「我就知道你明白。」
一個總是說改變世界的人，不是痴的，就是傻的。
琴絲知道旁人的不解，解釋道，「因為空間是線性的，是以在主因素、主動力確定的情況下，走向就趨於確定。我知道沈約所在的空間層很快就會發生巨變，我們在內層的人，不應讓沈約獨自去承擔一切……」
夜星沉感嘆道，「哪怕我聽你多次解釋和圖書這個概念，如今再聞，仍舊感覺匪夷所思。」
琴絲微笑道，「在實驗室中，你有沒有信心反倒是次要因素，你有沒有真心，卻是決定因素。系統經過海量的計算，在線性過程中，你趙佶和岳飛的真心，是影響這個線性走向的決定性因素，只要我建立兩個點，狀態是穩定的，其中的時間線走向就會穩定。因此……」
他看起來像小白鼠一樣。
就像世人動不動就說保護地球般，可無數事實早就證明——只要人類什麼都不做，地球的生態就會越來越好。
琴絲認可沈約的說法，「真相如你說的那樣，因為在線性空間下，人體就有了線性的屬性，他們需要線性自彌補來維繫自身生存的意義。雖然線性的終點是線性不復存在，但在這之前，他們仍舊牢固的遵循這個規則。因為這樣，就給了他們時間就是生命的錯覺，他們試圖通過延長時間的方法是延長生命。」
琴絲輕吁一口氣，「但你當然記得加入實驗前和*圖*書，我曾問過你幾個問題。」
沈約那一刻著實震撼，甚至如同他聽神農講解緯度般，「空間還原，更像是數據還原，只要你存儲了足夠多的空間數據，打破空間後進行量子化重組即可，但要推動空間狀態改變，你不但需要數據，還需要目標點，也就是錨點。趙佶、岳飛就是空間最重要錨點，你利用這兩人的穩定，看似加速了時間，實則是推進了空間的狀態改變。」
不過在場眾人都是對生命本質有思考的人，均覺得琴絲敘說的極為深刻。
人類呢？
遵循著規則，人類就有著規則的影子。
琴絲徑直揭曉答案，「因為我擁有流年。」
輕吁一口氣，琴絲感慨道，「我終於在空間還原的基礎上，再進一步，做到了空間線性推進。」
做到這點，一定要有局外的清醒，和跳出局外的勇氣。
如今見到趙佶的表現，蕭楠自然感覺父親說的歷史出現了偏差，聽趙佶這般回復，暗想此人或許沒有太強的自信，但最少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