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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繼先修行有成，但在八百年前，是局限於內部認識，在經歷過慘痛的教訓后，他才開始真正的觀察人心導致的區別。

張繼先一直在強調自己清醒，只因為他遇到的事情實在讓人難以想象，聽沈約這麼說，張繼先微吁一口氣，「我謹記天師道修行要法，保持身口意合一清明。就發現那鏡子伊始的時候，是偶然出現，但在我的專註中，卻變得清晰起來，不但清晰，而且由照出呂才人的外表，到了更細微的內在。我很快開始通過那鏡子看到呂才人的內臟。」

張繼先終於再度開口，「在我的認知中，鏡子和水面類似，都有照出人的面貌的功能。」

沈約、琴絲互望一眼，沉默下來。

說到這裏，張繼先額頭微有冒汗，顯然是努力形容，卻又無法完整表達。

琴絲一揮手，空中又出現出現個女人的影像，向沈約解釋道：「這是呂才人的影象。」

沈約發現長大后的詩盈，和呂才人很有幾分相像。

張和-圖-書繼先繼續回憶中，「因為都子俊總說瘟神會降，貧道倒也不敢怠慢。在呂才人臨產那幾天內，貧道始終養氣打坐，維繫精氣神的巔峰之境。」

張繼先有了那麼一刻恍惚。

為什麼會這樣？

「秦皇鏡？」夜星沉失聲說了句，可隨即搖頭道，「不是秦皇鏡。」他知道秦皇鏡雖能照出人體的內臟，但和張繼先說的也有不同。

琴絲蹙眉道，「怎麼個相反？」

終其原因，是因為琴絲將呂才人做個鏡像！

事實上，真正的解決問題，靠的是清醒的頭腦和正確的方法。清醒的頭腦從哪來？自然是精生氣，氣出神，清升濁降。養精蓄銳，讓身體轉為清明是所有問題的真正解決之道。

智者未見自知，明者不見得知人。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夜星沉終於忍不住了，「那是怎樣？」

「我重構了當初的情況……」

張繼先默然片刻，點頭道：「是。」隨即又道，「我不再是那個八和圖書百年前一心除妖的道人，對世間的人心，開始有了清醒的認知。」

「可在呂才人臨產那日……」張繼先皺下眉頭，「貧道在凝神的時候，發現呂才人被一面鏡子切割。」

眾人不由看向兩個昏迷的孩童——賽月和初月。

沈約突然道，「當時你用眼睛來看，是看不到什麼鏡子的？若是那樣，呂才人身邊只怕一個人都沒有了。因此……你是用神識感知到了鏡子？」

房間內有道屏風，屏風那側赫然端坐著一個張繼先。

眾人保持沉默，任由張繼先整理邏輯。

沈約沒有催促，他知道有人是故作妄語，但有人是真不明白。

張繼先搖搖頭，「只有我能看到。或者說，只有我能感到。」

琴絲說話間，呂才人影像周邊有宮殿形成，一切看起來如同仙法般，沈約卻知道琴絲不過是在建模。

「那都子俊呢？」琴絲問道，「他是否知道？」

琴絲緩聲道，「你那時是懷疑他的？因此沒有告訴他和-圖-書那件事。」

張繼先立即點頭，「不錯，我是用神識觀察到一面鏡子如眼下這般切入呂才人的身體。可因為是鏡子，因此眼下的情形……」

張繼先皺眉又道，「鏡子兩側的呂才人是對稱的，可鏡子內的兩個孩童卻是相反的。」

對於當初的情形，張繼先肯定仍未想通。

這很符合張繼先的說法，不想張繼先搖頭道，「不是這樣。」

「就是這樣！」張繼先激動道。

隨即有面鏡子從天而降，從呂才人上方落下，切入呂才人的身體，將呂才人從中剖開左右兩半。

一個人軀體的左右側，或多或少都是有點區別的。為什麼？因為人體的內部就不是對稱的，依託人體內部產生的外部，不對稱是理所當然，對稱才是極不合理的存在。

什麼叫做鏡？為什麼又不是鏡？

因為前者是對外的認知，後者是對內的發現，兩種認知不但不同，有時候甚至可說是截然相反的。

不等他說完，琴絲意識到問題所在，m.hetubook.com.com立即調整了參數，呂才人瞬間成為了對稱體。

「出現鏡子之後呢？」夜星沉追問一句。

宮殿形成，呂才人躺在房間的一張床上，周遭倒有不少宮女伺候，還有兩個看起來準備接生的穩婆傳出如何準備的命令。

張繼先望見，倒是微有恍惚，彷彿一切發生在昨日般。

張繼先隨即道：「然後我就發現了一個奇詭的事情，呂才人懷的是雙胞胎，但那個雙胞胎卻分別在鏡子兩側。」

她一時間無法明白那種情況，因為鏡像的世界本來看起來就是相反的，你舉起左手，但看鏡子中的人，舉的卻是右手！

琴絲望向張繼先，「當初是不是這個情況？」

張繼先回憶道，「伊始我以為自己入魔。嗯，入魔就會產生幻覺，但我隨即查到自己神明，一直如同郎朗晴空」

污濁會掩蓋清明，同時能掩蓋問題。

這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這世上也沒有完全對稱的一個人。

張繼先這般安排倒也是用心良苦，畢竟在古和*圖*書代，接生有著太多的忌諱和避諱，他雖然身為道人，避嫌還是在所難免。可龍子龍女出生，又有太多異象，鬧得人心惶惶，張繼先又不得不親自鎮場。

呂才人那一刻卻是對稱的？

「怎麼會出現這種鏡子？」夜星沉皺眉道，「宮中的別人無法看到嗎？」

知道所說很讓人迷惑，張繼先認真解釋道，「當然，那不應該是真實的鏡子，因為鏡子若是真實的，呂才人就會被切成兩半。可那又像真實的鏡子，因為在那個鏡子的作用下，呂才人變成個……對稱的模樣。」

張繼先猶豫下，「在那時候，都子俊似乎很興奮，說魔童就要降臨了。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有那面鏡子。」

沈約點頭道，「我們相信你的判斷，同時相信你的清醒。」

所有人也都明白了張繼先的描述——就和一個人照鏡子般，和鏡子形成對稱影像般，當時的情況是，因為一面神識才能觀察到的鏡子，呂才人以那面鏡子為基準，形成了一個對稱體。

沈約點頭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