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家父漢高祖

作者:歷史系之狼
家父漢高祖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正文 第375章 太子安的一生之敵

正文

第375章 太子安的一生之敵

有人偷竊了漢高祖廟裡的玉環,被衛士抓獲。
劉長在囑咐劉恆的時候,劉恆同樣也是囑咐道:「長弟啊……你國內的這些大臣啊……法家的太多了,還是得多用其他學派的,法家是好用,可用的多了……你也是讀過史書的,應該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當初啊……我也曾有過這麼一個痛恨的人,他當時到長安,也是盯著我不放,將我抓走了好幾次,還動手打我……呵呵,當時也就是我年幼……」
長樂宮內,王恬啟低著頭,正在跟太后敘舊。
PS:帝用不疑,錯,季,都,行峻法。——《史記》
馬車緩緩來到了皇宮外,劉安翻看著手裡的書籍,想著老師的註釋,若有所思,馬車剛剛經過了司馬門,頓時就有一群甲士衝上前,將馬車團團圍住。
送走了劉恆,劉安等人無奈的長嘆,跟在劉長的身邊,一同返回皇宮。
他茫然的看著周圍這些甲士,他知道阿父事事都要跟秦王看齊的,可這扶蘇之事就不必再跟秦王看齊了吧??
可縣和郡一般是不給這個機會的,他們當然也擔心廷尉最後翻案,故而各種恐嚇百姓,或者採取強制手段,張釋之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廢除了上訴者會受到雙倍懲罰的標準,對判決不公,上訴即可,不必再受到雙倍的懲罰。
太子不曾駕車,可在車上,罰一盾。
蒼鷹緩緩抬起頭來,直視張釋之的雙眼,兩人隔空對峙。
「通文府令郅都,肆意抓人行兇,公然踐踏律法,你有什麼資格去抓人?你按著什麼罪名去殺人?!」
聽到劉安的話,劉長也不由得沉思了起來。
「這廝對百姓甚是親切,滿臉笑容,對我們就跟對待仇人一樣……」
王恬啟支支吾吾的,沒有明說,張釋之也沒有理會他,只是看著太子安再次駕車前來,並且步行通過司馬門,這才氣呼呼的回了皇宮。張釋之轉身看向了王恬啟,認真的說道:「王公也是擔任過廷尉的人,為什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呢?」
劉長完全驚呆了。
除卻針對上層權貴之後,張釋之還親自前往各地,詢問地方官吏,是否有不讓他們越級上訴的行為。漢朝的律法是這樣的,最先是縣衙來判刑,若是你覺得縣衙的判決不公,可以上訴,到郡里,還是覺得不公,可以再上訴,到廷尉。
按著律法,過司馬門不下車的,要施行笞刑,笞十。
「嗯,兄長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不知道。」
「啊?那阿父是如何報復的?」
「太子觸犯律法,應當受到懲罰!」
官吏又說道hetubook.com•com:「廷尉官吏將無寧日啊!」
他嚴肅的說道:「往後你們若是敢對張公不敬,我絕不饒恕你們!」
從那之後,這五人組頓時安靜了,出皇宮都是小心翼翼的,而他們五個都慫了,其餘那些群賢更是驚懼,壓根就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一時間,整個長安變得無比的安寧,治安大好,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如果廷尉覺得縣衙和郡縣判決不公,那縣衙和郡縣判你什麼罪,他自己就要受什麼罪。
劉安咬著牙,好在他比較冷靜,不像阿父那麼暴躁,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駕車往後撤……王恬啟額頭上不由得滾落著汗水,他用力了扯了扯張釋之的衣袖,「釋之啊……你這才當上廷尉……還不到半個時辰呢,怎麼能如此啊……太子深得群臣愛戴,太后皇后格外恩寵,你這……」
就在劉安疑惑的眼神之中,遠處出現了三個人影。
「他還很年輕,卻已經想著要修改律法,大漢的律法完善,估計就要落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了,請太后對他稍微寬恕一些,原諒他的冒犯,先以天下為重……」
王恬啟就面無人色了,他轉身就要回皇宮,宣義卻一把拉住他。
劉啟拍了拍劉安的肩膀,大義凌然的說道:「安啊,不能這麼想,做人要大度!豈能如此記恨呢?他秉公辦事,這也是他的職責啊,豈能因為得罪了你就想要報復他呢?你看看我,我就從來不在意這些,哪怕有人得罪了我,我也從不會嫉恨……大度些!無礙的!」
劉安聽到這一句,皺了皺眉頭,看著王恬啟,「王公,廷尉的屬吏當著您的面發號施令,難道您就不制止嘛?」
作為長安有名的團伙老大,他們一瞬間就成為了廷尉的打擊目標,他們觸犯的律法實在是太多了,像過門不下車那完全就是小意思,甚至都沒有人放在眼裡,可是,張釋之卻不肯如此作罷,次日朝議里,張釋之便上書皇帝,要求按著律法來懲罰太子。
面對張釋之的逼迫,劉長也只好起身,「是朕管教不嚴,往後定然好生管教……這次就饒恕太子一次,往後他不會再這樣了。」
「四哥……回去之後,要銘記二哥的話,不要熬夜處置奏表了……這些東西是我送給猶子的……」
劉安急忙下車,準備拜見宣義他們,可宣義,王恬啟他們臉色也很是震驚,看著一旁的張釋之,不知他要做什麼,張釋之皺著眉頭,打量著下車的太子,大聲說道:「按著漢律,過司馬門不下車,實為大不敬!!」
看著hetubook.com.com這位年輕的廷尉大殺四方,群臣都驚呆了,陛下這都是從哪裡找來的年輕人,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勇的嗎??
「太子殿下……臣已經不是廷尉了,他才是廷尉……」
張釋之就盯著他來刷政績,劉安,劉祥,劉啟,劉卬這幾個在第二天就被抓到了廷尉,而城陽王劉章一如往常的來廷尉撈人的時候,卻沒有能如願,張釋之按著律法,河西王城內縱車,罰兩盾,北庭王縱車,在甲士逮捕時想要逃走,罪加一等,罰四盾,二甲。西庭王拘捕毆打甲士,貶為城旦。
眾人大叫了起來,眼裡滿是迫切。
「刑不上大夫?呵,召相若是要以過去的律法來處置如今的行為,何不先勸說陛下,廢除各地郡縣,還政與諸侯呢?」
劉長親自站在城門口,很是不舍的握著四哥的手,再三叮囑。
劉恆頓時就明白了,好嘛,原來是長安混不下去了,準備來禍禍我吳國啊。
劉安驚呆了。
經過這些事,張釋之的威望高漲,天下百姓高呼:「張釋之為廷尉,天下無冤民!」
王恬啟也很憤怒,拂袖而去。
劉章無奈,這罰款好說,可是這貶為城旦……最後還是太后出面,要求張釋之從輕發落,張釋之方才將貶為城旦改成了笞十,由張釋之親自來執行,劉卬的屁股都被抽爛了,也就是劉卬身材高大,體格強壯,換個人來,那都不好說。
老臣們就只有吃瓜的份了,竊竊私語,這兩人若是幹起來了,誰能取勝呢?
「你……我……」
太子劉安成為了最大的受害者。
宣義忍不住拍手叫好,眼裡滿是讚許,這小老頭從不曾如此激動,當真是後繼有人啊,而且還是一代更比一代強!
張釋之跟王恬啟大吵了一架,說罷,他不再理會王恬啟,拉著宣義的手,兩人聊著天就走出了皇宮。
張釋之憤怒的訓斥道:「若欲享太平,何不回去耕作,來廷尉做什麼官吏呢??」
「太子尊貴,那楚王,吳王,趙王他們如何?陛下的其餘皇子,宗室子弟如何?開國的功勛,他們的後代如何?這些人難道不都是尊貴的人嘛?今日陛下因為太子的身份就赦免他的罪行,往後地方就會效仿陛下,遇到身份尊貴的人,就不敢懲罰他,那些身份尊貴的人,就要仗著自己的身份來隨意的踐踏律法,這難道是正確治理國家的行為嘛?!」
「請太子駕車離開,再徒步過司馬門!!」
也就是太后不出門,劉安甚至覺得,若是太后出門,這廝也敢派人去盯著!!!
……
劉安說著www.hetubook•com.com話,以他的性格,真的很少會這麼生氣,也不會如此的痛恨一個人,可這個張釋之啊,那是真的不當人啊,劉安只要出皇宮,身邊就絕對有廷尉的官吏盯著他,據說是張釋之下令,廷尉官吏只要是能檢舉一個不軌的權貴,就能得到賞賜,而大漢最大的權貴是誰呢?
「仲父!也帶我去吧!」
王恬啟,宣義,張釋之。
「陛下乃千古一帝,明君也,豈能因為兒子的緣故就藐視律法呢?陛下先是天下人的皇帝,然後才是太子的父親!請您嚴懲!!」
召平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訓斥道:「太子何其尊貴,豈能用刑?!」
就如眾人所猜測的那樣,廷尉的風格迅速變化,變得甚至比宣義時期更加……嚴格。
張釋之這才跳過了太子的事情,矛頭隨即指向了最近大出風頭的郅都。
隨著劉長執政的時日變長,各地的大臣都開始年輕化,從廟堂到地方,很多重臣都不到四十歲,幾乎都是在三十歲左右,甚至二十多歲,這些人沒有過去的老臣們那麼辦事穩妥,做事很激進,可問題是,他們是真的敢去做,啥都敢去做,完全不被束縛。
張釋之自己瘋還不算,愣是帶著整個廷尉一起瘋。
「我真的就不該舉薦你當廷尉!是我看錯了人!!」
當然,如果廷尉覺得縣衙的判決是公正的,那上訴的人就要承受雙倍的懲罰。
「您要去做什麼?」
「太后不必動怒……張釋之並非是誠心與太子作對,各地權貴極多,又多不法之人,張釋之如此對待太子,其餘權貴也就不敢再觸犯律法了,他這也是為了大漢天下而考慮啊,他並非是賣直求名之人,他對百姓很是友善,不濫用刑法,親自在各地巡察,訪問民間的情況,懲治奸賊……有權貴恐嚇他,甚至派人殺害了他家的犬……他也不曾退讓半步……」
呂后瞥了他一眼,問道:「我聽聞張釋之與你不合,還多次彈劾你,你為什麼還要為他求情呢?」
地方上訴者不斷的前往廷尉,乃至各國的廷尉,張釋之要求各國廷尉不許怠慢政務,要認真的執行。
好在,太子最堅定的簇擁者召平再次起身,這位「太子舍人」憤怒的說道:「刑不上……」
張釋之依照律法,判處斬首棄市,長大怒,堅決要求族誅,張釋之據法以爭,說道:「依照法律,偷竊的最高刑法就是斬首棄市了,盜竊宗廟器物就誅滅全族,如果以後有人偷挖長陵上的一抔土,又該如何處罰呢?」
「哪又如何,若是天子觸犯了律法,我也當秉公去處置,何況和圖書只是太子呢?!」
張釋之可不只是彈劾郅都,他的眼神緊緊盯著群臣,眾人頓時意識到,廷尉要成大麻煩了啊。
而張釋之呢,是以公正嚴明而聞名的,他跟郅都的共同點是不管對方什麼身份,他都敢去抓,可不同的是,他是按著律法來行事的,你觸犯了什麼罪,就是什麼刑法,絕對不過過量,也不會輕易赦免,至於天子嘛……這位的名言就是「法者,天子所與天下共同」,說的通俗點,就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同為法家,兩人的辦事原則卻截然相反,郅都是以敢抓敢殺而聞名的,惡名昭著,人見人怕,哪怕是犯下一點小錯誤,在他手裡可能都會被斬首,以重刑來達到治理天下的目的,用暴虐的手段來懲治罪犯,一切以天子馬首是瞻,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
在取消了這個制度后,張釋之多次派人前往地方,詢問犯人,上訴時是否被地方所阻止,有沒有恐嚇,或者強制判決,有沒有對判決不服的地方等等,又重新審視以往的卷宗,廷尉大規模的活動,竟然是發現了有三百四十起強制犯人不許上訴的案件,張釋之按著律法,罷免或者將這些人下獄。
劉長自然是很不舍,難得有這麼好用的一個工具哥。
「是啊……」
張釋之怒氣沖沖的看著郅都。
劉安一愣,隨即醒悟,「是外大父!!」
張釋之卻再次高聲呵斥道:「請太子駕車離開!!!」
張釋之回答道:「這不是很好嘛?律法是決定生死的大事,難道不該多次認真的查實嘛?」
「哪有一上位就來呵斥太子的廷尉呢?!那是國本啊!」
劉安恨恨的說道:「吾未壯,壯則有變!」
劉長暴怒,責令廷尉嚴懲盜犯,將其族誅。
一番舉動,使得廷尉官吏們是無比的驚訝。
廷尉官吏大驚,急忙說道:「天下受判決者何其多,若是您如此規定,只怕天下罪人都要不斷的上訴啊!」
「王公可以回去彈劾我,若是能說動陛下罷免我,就不算是看錯人了。」
劉恆看著弟弟那堅決的目光,心裏也不知他是真的懂了,還是假裝自己真的懂了。就在此刻,劉安他們也圍了過來,劉啟死死拉著劉恆的手,「阿父……我這暫時還不能去西域,能不能讓我暫時回吳國呢?」
「對,對,仲父,我也想去吳國!」
都先嚴酷,帝勸以寬;季先寬和,帝勸以嚴。——《聖略》
暴躁如劉長,聽到張釋之這麼一番話,頓時也說不出話來,幾次想要開口辯解,卻又停下來,唉,只恨當初逃學,沒有跟著蓋公好好學習,書到用時方恨少,居然都https://m.hetubook.com.com不知該如何反駁他了。
「我入……娶了他的女兒。」
在義正言辭的將豎子們訓斥了一頓后,劉恆帶著鄧通就離開了這裏。
劉恆早就該離開的,奈何,奏表實在是太多了,一篇連著一篇,劉恆覺得,再待下去,就真的要變成長弟的丞相了,這才找了個機會,跟太后請辭,終於準備返回吳國。
就在這個時候,長安里又發生了一起大案。
張釋之在回到廷尉府之後,召集了幾乎所有的屬吏,並且按著漢律向他們進行了臨時的抽查,有八人沒能通過張釋之的考校,隨即被罷免,張釋之認真的對他們說道:「身為廷尉官吏,若是連律法都記不住,那還要如何秉公辦事呢?亭長要任職,都得熟背漢律,你們這是連做亭長的資格都沒有啊!」
「阿父啊……你就任由這狗賊如此欺辱您的兒子嘛?他這就是跟我過不去啊,我去哪裡他就出現在哪裡……一點點的過錯都抓著不放……」
「我……你!糊塗!你這是取死之道!」
劉長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便不再反對。
「是啊……我那天就在酒肆飲酒,他的人就說我們違背了聚飲,直接就給抓起來了!」
「這件事,以後再論。」
大漢這個制度很是完善,主要是因為這個制度是秦……咳咳,是因為大漢強盛,律法方面的人才輩出,故而律法得以完善。
劉恆很是欣慰,這些豎子們還是重情的,不枉自己疼愛這些豎子們,他正要安撫,就聽到劉卬說道:「仲父啊……這長安是待不下去了,奸賊當道啊……那張犬真的是無法無天啊……您看他給我打的……我現在坐車都覺得屁股疼……」
劉安沒有想到,他的噩夢來的如此之快。
隨即,他下令道:「廷尉要執法,首先要帶頭恪守律法,從今往後,若是廷尉官吏犯法,罪加一等!」
他坐在上位,茫然的看著面前的張釋之,問道:「你要打朕的太子?!」
張釋之板著臉,認真的說道:「法律是天子和百姓應該共同遵守的,不應偏私,法有定規,一切都按著定規去辦,只要是觸犯律法的,就不能因為他的身份而赦免,如果連這都不能做到,如何能取信於民呢?廷尉是天下公正執法的帶頭人,如果廷尉都不敢按著律法來辦事,地方也會不公!百姓難安!」
「請陛下嚴懲!!」
「因為臣不如他。」
「說的好啊!!」
想到這裏,他頓時板起臉,訓斥道:「張公嚴厲執法,若是你們不去觸犯律法,他又怎麼會這樣對待你們呢?!」
……
劉安沉吟了片刻,問道:「阿父,您說張釋之有沒有女兒呢?」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