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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一個連書都沒有的學派，只能靠著公羊壽一個人四處教學，公羊壽在各地的弟子也不過六十多人，加上他阿父那一代的，這個學派總共的人數估計都不會超過一千。

眾人急忙起身拜見，劉安回禮，這才讓劉賜來拜見眾人。

劉賜穿上了新的衣裳，不再鬧騰的他，看起來還是很可愛的，肉乎乎的臉龐，那雙隨了阿母的大眼睛，顏值還是很不錯的，他畢恭畢敬的拜見了老師，然後在大哥的吩咐下獻上了肉。

公羊壽開心的已經有三天不曾合眼，晚上躺在床榻上，想起公羊學派的未來，都會不由得笑出聲來。

「這鄭公手持屠宰刀來見楚王，這還是投降嗎？這分明是趁著楚王不注意狠狠給他來一下！！楚王居然還放過他？？」

他急忙出門來迎接灌嬰，灌嬰很是熱情的跟他相見，灌阿看起來就很是冷漠了，不情不願的行禮，灌嬰皺了皺眉頭，正要訓斥，呂楯卻急忙勸阻，兩人就笑著走到了內屋聊了起來。

「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那是祭祀用的刀，不是用來刺殺的……」

最後太后將他們勸和，也不知為何，卻將劉盈叫過來打了一頓。

「那楚王為什麼還要撤退呢？這楚莊王腦子是不是有點不好？對待小國他要呵護，對待大國就要動手？要是我，就滅了鄭國，避免與晉國交手！」

公羊壽一愣，胡毋生卻不由得笑道：「確實有天資，剛入門就給老師改了姓。」

最先前來的就是浮丘伯了，浮丘伯對儒家諸派一視同仁，算是個很客觀的人，公羊學派名聲雖然不好，但是他也願意來恭賀，他的弟子們也都來了，隨後前來的還有黃老的一些人。

劉安如今非常的忙碌，也就不好繼續留著，跟眾人告別後匆匆離開，等到賓客們也離去，公羊壽這才開開心心的拉著劉賜的手，「怎麼樣，開心嗎？」

「你年紀還小，我就不用原文來教導了，你要認真學阿！」

只是，他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公羊學派畢竟不是他做主的。

灌阿獃呆的看著手裡的香囊。

迎娶誰不好啊，娶呂祿的孫女，這婚事要是成了，那還了得？往後每次見面，呂祿那廝肯定都要追著自己喊孫子，要命的是一旦有祭祀什麼的，自己還得正式的喊他大父，成何體統啊！！

「今天開始，我就是公牛學派的嫡傳了，等我回到皇宮和*圖*書，一定要讓阿父阿母大吃一驚！！」

就在眾人準備大吃大喝的時候，忽然有甲士進來，低聲在劉長耳邊說了些什麼，劉長一愣，這才起身，「你們先喝著，我稍後再來。」

「我知道。」

他們就這麼一路來到了城西的一處府邸，這裡是太后的一家遠親，家主叫呂楯，年紀不小，可輩分卻比較低，他為人本分，老實憨厚，如今在水衡府當差，那是負責鑄幣的部門。

劉長看了看周圍，沒找到呂祿的身影，忽然有些肉疼。

而公羊壽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收了一位非常傑出的弟子，胡毋生，這廝的資質堪稱可怕，公羊壽教了他三年，然後胡毋生的水平就超過了公羊壽，公羊壽遇到不懂的就開始詢問自己的弟子了……

跟他們一比，齊墨都算是人丁興旺的大學派。

「唯！！」

「阿父！！」

呂祿那個臉上不長毛的玩意，何德何能啊，當自己的大父，我呸，你也配？？

他完全不明白，阿父到底是如何同意的，自己這輩分一降，您老人家都成了呂祿的晚輩了，這真的合適嗎？？您可是跟他阿父一個級別的啊！！

「不難，不難，這種程度，完全就不需要我來教導啊，這樣吧，你來教導他！」

呂祿自然也不客氣了，「來，孫子，給我弄些肉來！」

很多人都說太上皇太委屈了，太后從呂產那裡受了氣，就發泄在太上皇身上，實在不妥，可陛下卻常常對眾人說：他活該！！

跟他比起來，胡毋生就有些憂心忡忡了。

「拜見仲父！！」

好在公羊壽並不是那種不懂變通的老頑固，他跟胡毋生亦師亦友，相處的很好。

劉長聽到他這番話，很是欣慰，「那你就不必擔心了，我阿母做事，還是非常周道的，她絕對不會給你介紹呂產那樣的妻，肯定是個賢惠好看的。」

公羊壽清了清嗓子，隨即說道：「晉國大夫率領軍隊和楚莊王作戰……沒有獲得勝利，這是為什麼呢？這是因為，臣子是不能與君王交戰的……楚莊王討伐鄭國的時候啊……」

陳陶也派了些人前來，不過沒有人在意他們。

就在灌阿四處張望的時候，忽然有一人叫住了他。

「我看你，也算是成長了，變得成熟了，以後嘛，就不必再磨礪了，這樣吧，你明日就去太學，去找個老師讀書……嗯，這樣吧，hｔｔｐs://ｍ.ｈｅtｕbｏoｋ•coｍ.coｍ我自己給你安排個老師，還有，祿！賞百……」

那兩人打架，是真的打架，完全不是鬧著玩，直接就廝打在一起，多數情況下呂產居然還打不過……

這些人只是看在太子的顏面上，本身與公羊倒是沒有瓜葛。

如此形成了一個循環，將來公羊的勢力就會越來越大，影響力就能追上其餘學派，或許還能超過去！！

正式收下了這位弟子，公羊壽笑得合不攏嘴，周圍的大家們恭賀，他急忙還禮，劉安趁機將劉賜拉到了一旁，認真的說道：「你的願望，我幫你實現了，可是你在這裏，要好好學，要是敢惹事，我非把你送回去！」

劉長打量著他，沉默了片刻，隨即清了清嗓子，「當初你太過浮躁，朕是為了磨礪你，讓你待了這麼久，這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吧？」

哪怕這輩分是仲父，他也忍了，大父是不是就有點太過了？難道以後自己還得管呂祿的兒子為仲父嗎？？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

而且像公羊這樣的學派，因為過於激進，很多諸侯王是不願意接受的，難得啊，有個適合公羊學派的諸侯王。

別以為這次的聯姻是太后不相信他們灌家，實際上，這次聯姻完全是灌嬰自己去請求的，他已經老了，兒子算不上很有能力，當然，兩千石也很不錯了，他如今有了一個極為強大的護身符，可灌嬰想給他再加一個。

那是一個比自己年少不少的女子，端莊，秀氣，白凈，眼眸里似乎有光芒，她迎著灌阿的眼神，也沒有退讓，只是笑著，朝著他微微行禮。

公羊壽發現，這孩子的想法總是很古怪，時不時就有驚人之語，公羊壽教了一個上午，劉賜倒是活蹦亂跳的，公羊壽卻因為要解釋他的問題，被弄得精疲力竭。

胡毋生沒有他老師那麼樂觀，老師只想到了好處，可他卻想到了壞處，這諸侯王是適合公羊學派，可萬一他將來犯了罪，那整個學派不都跟著陪葬了嗎？？

公羊壽越想越激動，他之所以收劉賜，一方面是因為劉賜的性格確實很適合公羊，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學派的需要，不過，學派和諸侯王，向來都是互相依附，治理地方總是需要人才的，而學派就是人才輸出中心，互惠互利，豈不美哉？

當公羊壽走出來休息的時候，胡毋生笑呵呵的看著他m.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coｍ，「老師？如何啊？如此有資質的孩子，想必教學也不難吧？」

……

呂產的妻是王陵的女兒，整日追著呂產打，夫妻倆在家裡打的不可開交，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皇後去勸說了七八次，都沒用，呂產整日低著頭，就是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臉上的傷痕。

有一次就是他的妻哭著去長樂宮找太后，太后看到她一臉的傷，勃然大怒，下令甲士去抓呂產，結果甲士們把渾身包紮，慘不忍睹的呂產抬過來后，太后都愣住了。

有了呂家的親情，灌嬰往後也就不必擔心兒子了，呂家如今跟劉家早就變得不可分割了，劉長登基之後，這種關係就不可能被打破了，劉安更是被太后撫養長大的，呂家又擔當了聯姻的重任，起碼百年內，他們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灌阿卻不情不願的被阿父拉著去見那位許配給自己的女子，灌阿的臉上幾乎寫滿了不情願，畢竟，這幾天之內，自己的好兄弟就要變成好大父，這誰受得了啊？

「開心！我一定要好好學道理！」

這一下，群賢是目瞪口呆，連嘲笑他的事情都給忘掉了，呂祿也是如此，他險些將自己那為數不多的幾根鬍鬚給拔下來，呆愣了許久，隨著劉長的放聲大笑，其餘眾人一同笑了起來。

「抱歉，抱歉，失禮，失禮。」

灌嬰擦拭著嘴角，看著變化如此之大的兒子，抿了抿嘴，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呂楯反應的倒是很快，急忙將灌阿扶起來，口稱婿子，這下也不必灌嬰多說什麼了，親事很是自然的就成了。

公羊壽為了孩子能更好的理解，特意將原文以故事的方式來說出，劉賜看到果然沒有書籍，心裏大喜，而聽公羊壽講述這些歷史，彷彿聽故事一般，聽的很是入迷，就是他這想法……實在有些跳脫。

「阿父啊，我想過了，您說的很對，太后如此好心，我豈能拒絕呢？也不要拖什麼七天後成家了，我看明日就是個黃道吉日……」

人家敢依附諸侯王是因為人家有很多分支，一個分支陪葬了，其餘的還可以活著，可公羊就這麼一家，能遭受的住嗎？

胡毋生一愣，急忙說道：「老師，可是我還要編書呢！他是您的弟子啊，又不是我的……」

灌阿點著頭，「我相信太后的眼光。」

怎麼說呢，跟劉賜的想法居然有些暗合。

灌阿走進來后ｗww.ｈｅｔubｏｏk•com.cｏｍ，毫不遲疑的朝著呂祿行禮拜見，「大父！！」

胡毋生來不及推脫，就被公羊壽給推到了內屋裡，胡毋生滿臉的無奈，只好坐下來，給這位小傢伙上課，不過，胡毋生的想法也很奇特，他說的故事，雖然跟公羊壽是相同的故事，可意思卻不一樣。

但是這也沒辦法，如今黃老呈現出頹廢，儒家奮力直追，各個派系都在大展身手，我公羊總不能就這麼待在這個小院子里自娛自樂吧？？

一輩子甚至不曾主動跟女子說過話的灌阿臉色頓時就紅了，他呆愣的拿起了香囊，順著侍女所指的方向，看向了遠處。

灌阿剛剛走進了院落里，就聽到了群賢們的鬨笑聲。

小院里漸漸熱鬧了起來，公羊壽拉著浮丘伯的手，笑呵呵的暢談著儒家以後的發展，黃老幾個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大哥，你放心吧！」

在回去的路上，灌嬰幾次張開嘴巴，都不知該說什麼。

楚太子劉戊坐在厚德殿內，茫然的看著周圍，那形象待在這裏簡直就是違和，劉長走進來的時候，都被他的樣子給嚇到了，你誰阿？？

公羊壽得意的看著一旁的胡毋生，「如何，這弟子還是有天資吧？」

重新回到內屋的灌阿非常嚴肅的朝著呂楯行了一禮，正在吃茶的灌嬰直接就將嘴裏的茶葉給噴了出去。

那一刻，灌阿的眼裡就只剩下了那女子，似乎什麼都看不到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家早就不在了，只有手裡的余香。

不過這也怪不到公羊壽的頭上，這一切都要怪公羊學派那位創始者，這位也不知為何，特意定下了口傳而不書傳的規矩，導致公羊學派一直都沒有辦法發展，如今公羊壽的舉動，其實是違背了先祖的決定。

「安心駕車！！」

「這都是太后的安排，太后如此關心我，我豈能不知好歹？」

「太后已經決定的事情，你就是再不情願也沒用！」

灌阿越想越氣，趁著阿父和那位老丈人虛情假意的寒暄，他便走了出去，在院落里張望著，說起來，這院落倒是不錯，雖然不大，但是乾淨，整潔，鳥語花香的，別有魅力。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是因為胡毋生正在修改公羊學派里一些不符合當今的內容和思想……

灌嬰也看出了兒子的不情願，他不悅的說道：「這能怪誰呢？你自己遲遲不婚，太后的子輩，都已經嫁給ｈｅｔuｂook.com.com了各地的諸侯王，她的孫輩，也都嫁到西域那邊去了，就剩下這重孫輩，你自己拖延到如今，又能如何？」

灌阿聽了片刻，都只是覺得心煩。

公羊壽板著臉，也不回答胡毋生，拉著劉賜就進了內屋，開始正式的教學。

拜師禮其實並不複雜，尤其是公羊的拜師禮，因為他們從前沒這東西，如今這禮儀是公羊壽花了一晚上的時間臨時想出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有甲士走進了府內，守在門兩側，隨即太子牽著劉賜的手，走了進來。

如今，是公羊學派振興的第一步，有了一位諸侯王的弟子，將來公羊學派就有了基本盤，等到弟子就國了，自己就可以讓弟子給自己開一個大學府，教出更多的公羊，然後讓公羊們在當地為官。

看了幾眼，才從他的眉宇間看出了仲父的模樣來。

「你這廝，不找個年紀相仿的，卻要找我猶孫，成何體統啊。」

灌嬰在開國大臣里屬於很年輕的，僅次於韓信，呂后要大了他不少，而且像灌嬰這種多次死裡逃生，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人，是不太在意輩分之類的東西，灌嬰所想的很簡單，什麼對兒子好，那就去做什麼。

「賞你十金，買些衣裳穿吧。」

那是一位侍女，手裡還拿著香囊，笑著指了指遠處，說道：「這是我家少女贈送給您的……請您收下。」

就在兩人焦急的等待時，有賓客上門，劉賜雖然不咋滴，可畢竟是大漢公子，未來的諸侯王，他要拜師，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是要有賓客前來觀禮的，公羊壽也早就通知了那些大家們。

自己顏面何存啊？？

公羊壽非常嚴肅的坐在庭院里，今日對於公羊學派來說，是一個大日子，公羊壽要招收一位新弟子，對於人才稀少的公羊學派來說，這已經是頭等大是了，劉安說公羊學派乃是一個小學派，這是一點都不假。

群賢們自然是已經知道了他要跟誰人成家，此刻心裏都是憋著笑，都想要沾一沾呂祿的光，喊一聲大孫子。

灌嬰要成家的消息，迅速在群賢之中傳開了，群賢們看到這最後一個單身的兄弟也準備成家，心裏都無比的開心，當天晚上，群賢們就聚集在了唐王府，來恭賀灌阿成家。

陛下他們不得笑死自己？？

「你就代師授藝吧，至於編書的事情，你也不要著急，無礙，你完全可以白天教書，晚上再編書嘛！」

「我……」

「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