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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好兇猛

作者:更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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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燕雲亂 第四十章 監軍使院

第二卷 燕雲亂

第四十章 監軍使院

「行,我這邊交待一下就動身。」周景說道。
「我沒時間跟你解釋太多,」徐懷說道,「現在有件事要你去辦,你立即帶兩人喬裝打扮南下,找到武磧叔就說事情有變,蔡鋌失勢在即,我們無需再費盡心機取他項上頭顱,我這邊需要他儘快趕來會合……」
朱沆回到汴京,不知道王稟、王萱在唐州的真實處境,見向官家求情不成便沒有再管,還能說得過去。
錄事參軍,位列諸州曹長吏之首,看似品軼不高,但在嵐州士臣里也算是屈指可數的人物。
這意味著他們倘若還想著密謀行刺蔡鋌,為當年的舊事報仇雪恨,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糧谷一事差點叫整個嵐州炸窩,荀延年當然早就知道徐懷這麼一個莽貨存在。
柳瓊兒剛要將周景打發走,轉念想到一事,問道,
周景雖然內心波瀾動蕩,但聽到這事竟然跟刺殺蔡鋌有關,而當前的形勢又令徐懷決定需要即刻停止相關計劃,他也知道耽擱不得。
王番作為伐燕軍兵馬都監副使,實際上承擔西路軍的監軍重任,與葛伯奕到嵐州之後第一件事,也是挑選幕職組建伐燕西路軍的監軍使院。
甚至蔡鋌身邊的人,藉此懷疑到他的身世,徐懷也不覺得會有什麼大問題。
周景匆忙間將這邊的事交待好,帶兩人牽馬南下之前,又過來跟徐懷言語了一聲。
「武磧叔並沒有走岔路!黃橋寨一役之前,徐武富父子不甘心族兵為我們所奪,曾與賊軍通風報信,泄漏我們的部署,後為我們與武磧叔設計所殺,皆咎由和_圖_書自取!」徐懷肅容說道。
聽周景這麼說,徐懷也頗有興緻的轉過身來,隔著窗戶看出去。
這次北征伐燕一旦遭受重挫,蔡鋌大概率會失勢;到時候他們即便真要殺蔡鋌,也不需要費那麼大的心機。
這不難理解。
「怎麼可能?」周景猝然間聽徐懷說及這一切,一時間難以承受,震驚的問道,「那在徐武富死後,徐武磧為何要去投董成?」
「王番郎君六年前秘使赤扈一度音信全無,這次得歸汴京,還得任要職,王稟相公起複也指日可待,但王稟相公、王番郎君身邊都沒有幾個體己人能用。以你的才幹,在鑄鋒堂僅任小小的管事,還是屈了你,你要是有想法,我們可以薦你到王稟相公、王番郎君身邊去任事。你往後能盡心替他們辦事,或許不能指望大富貴,卻是要比留在鑄鋒堂強得多!」
而待伐燕得成,論功行賞,也絕不會少了監軍使院諸將吏的一份。
不過,不管他心裏再怎麼瞧不起這個莽貨,他此時都知道,王稟起複在即,在桐柏山對王稟、王萱有救護之恩、這段時間又為王稟倚為腹心在嵐州掀風攪雨的徐懷等人,分量實要比尋常意義上的宰相門人更為重要。
不過,要沒有信物跟信函,周景擔心找到徐武磧不足以取信於他。
「你們多帶幾匹馬走,只要人能扛住,不要恤馬力!」徐懷說道。
今日王稟趕去州衙與王番父子相見,葛伯奕、郭仲熊有向王稟介紹荀延年等官員,徐懷當時也在正場,只是沒想到荀延年跟朱和-圖-書家有這層關係。
有這麼一個機會鍍金,荀庭衡將來哪怕考不上科舉,也不難謀個一官半職。
當然,當世信函傳遞有太多的意外,而此時蔡鋌一系勢力猶權傾朝野,徐懷只能安排信得過的人,親自找到徐武磧傳口信。
「徐都將、柳姑娘,荀郎君乃嵐州錄事參軍,也是我家老大人生前的門生;這位是荀郎君的公子荀庭衡!」朱富身為朱沆父子的腹心,知道徐懷他們甚得王稟相公的重視,當下也是停住腳步,給他們介紹嵐州錄事參軍荀延年及其子荀庭衡。
監軍使院有監視刑賞、奏察違謬之權,將卒能編入監軍使院為役卒,平時沒有什麼苦活累活,餉銀豐厚,還能凌駕于普通的禁軍將卒之上,絕對是美差。
而蘇老常、徐武坤那邊也會即刻派人去送信,將鑄鋒山莊的人手都主要轉移到岢嵐城來,這邊有蘇老常主持,周景暫時離開不會出什麼岔子。
「……桐柏山匪亂,我與徐勝等人是沒能像徐武江、徐武坤、徐武良他們堅決站出來,也不可否認是這些年日子還算安穩,叫我們做什麼事都患得患失,但我們同樣不想徐氏支離破碎,使大家都失去庇護,」周景坦然面對徐懷、柳瓊兒審視的目光,說道,「徐武磧走岔了路,他離開淮源前曾找過我,我要是圖富貴,那時便會跟他走,而不是這時候跑去王稟相公跟前受差使!」
從這裏前往泌陽有三千多里地,要是照往常御馬而行,往返走兩個月都算快的,但兩個月後兩路伐燕兵馬應該都已經進入契www.hetubook.com•com丹境內了,誰知道到時候形勢會惡化到哪一步?
鋪院佔地很大,前後宅都臨街靠巷;跨院之間也都有門戶,落鎖將東側靠著南裕巷的三跨院子隔出去,用作王番、朱沆的居所,便能與鋪院這邊互不干擾。
荀延年也是官宦之家出身,雖然談不上有多權高位重,在嵐州任職已有三年,對河東路上下的關係也都熟稔,王番需要拉攏這麼一個人,才能更好的對抗郭仲熊等蔡系在西路軍的勢力。
王番在域外吃過這番辛苦歸來,即便內心再正直,也不可能走其父王稟的舊路。
荀延年這時候當然不會在徐懷、柳瓊兒面前踞傲、怠慢,但也強調他跟朱家的關係非同尋常,不是一般意義上攀附的座師、門生關係。
嵐州州院之中,正兒八經有品秩的官吏不多,但諸曹司皆有一套班子做事。像司理參軍轄下,就有州司理院具體執掌刑獄之事。
包括騾馬市的經營在內,諸多瑣碎庶務都是蘇老常、柳瓊兒具體負責——柳瓊兒隔著窗戶看向走到院中來的周景,問道:「還有什麼事?」
徐懷陪坐堂上,見王番的態度也不會拒絕接納荀庭衡在手下差使。
荀延年攜子過來拜會,除了聯絡感情,更為直接的目的就是希望其子荀庭衡能被王番相中,在西路軍監軍使院任事。
當然,王番也不會忘了從唐州護隨其父王稟的鑄鋒堂眾人。
徐懷以往不知道建和元年什麼時候會來,也許十年八年,也許十數二十年,所以徐武磧決意投靠董成等候接近蔡鋌的機會,他也和*圖*書沒有好的理由勸阻。
他現在能確定建和元年距離現在只剩四年,照時間線推算,赤扈人的鐵騎最遲三年就會撕開河東、河北路的防線南下。
王稟今日心緒激動得厲害,大家怕他身子支撐不住,午後便勸他睡下歇息,這會兒還沒有醒來;王番以及朱沆父子坐堂上與荀家父子寒暄。
送走周景,徐懷便去王番、朱沆那邊的院子里,看有什麼事還需要他們幫著張羅。
「你這莽貨,又在犯什麼愣?」柳瓊兒見徐懷懶得搭理荀家父子,伸手推了他一下,請荀家父子先行往裡去。
王稟過於剛直,不屑朋黨,甚至厭恨朋黨,以致作為言官之首御史中丞被貶唐州,身邊僅有王萱她娘從朱家帶過去的乳娘差使,盧雄他還是仗義千里護隨。
「這麼說就行?」
「足夠了!」徐懷說道,「這些年你們都沒能看透武磧叔的真面目,你將這邊的情況說清楚,武磧叔便能分辨真假,無需其他信物。」
徐懷與柳瓊兒走過來,卻見十數扈從簇擁一輛雕飾華麗的馬車停在南裕巷裡,朱沆身邊的管事朱富正迎著一名中年官員、一名青年往裡走去。
風雲激蕩,天地變色在即,徐懷又怎麼能叫徐武磧冒不必要的兇險,繼續潛伏在董成身邊?
王番北上時,想著從西路軍的編製人馬里挑選一營禁軍精銳,充當監軍使院的役卒,但了解糧谷事之後,特別五百囚卒已正式編入嵐州廂軍,便想將徐懷及五百囚卒直接調入監軍使院為役卒……
荀延年聽說過徐懷的脾氣與性情,這會兒也只能尷尬的笑笑和圖書
監軍使院除了要有吏,也要役。
……
周景雖然在靖勝軍時也任過都將,但這些年回到桐柏山是打理庶務,調到嵐州來也是鋪院管事,這會兒穿一身青布袍衫,簡單拿束帶扎住,頗有幾分精明能幹,走到廊下,跟柳瓊兒、徐懷稟道:
鄭屠前腳剛走,徐懷還想跟柳瓊兒說會兒話,卻見周景從外面走進來。
「他們願意折騰,那就由他們去吧。」
「徐都將,朱老相公在世時,曾悉心教授荀某經義律法,荀某迄今感懷良深,難以忘懷。」荀延年揖禮道。
周景沉默的在院中站了片晌,才抬頭說道:「我想我要是說願意到王稟相公、王番郎君身邊伺候,柳姑娘、三當家心裏也許會有所失望,但也會舉薦我過去的吧?」
徐懷沒有作聲,只是上下打量了荀延年、荀庭衡父子幾眼。
……
這個荀延年,這時候自誇與朱家的關係非同一般,那一定也知道朱家跟王家的關係,知道王萱乃是朱沆的嫡親外甥女,他之前卻沒有通一點聲氣,這時候緊巴巴的趕過來拜會,真是十足的趨炎附勢之輩。
「夜裡宴席,我原本想著照三當家、五當家的脾氣,就準備一道燒羊肉、幾樣果蔬就夠,朱縣馬身邊有個叫朱富的管事嫌這邊準備太簡陋,將后廚的事情都攬過去,我便將人手交給他指派,過來跟爺、柳姑娘說一聲。」
徐懷與柳瓊兒到隔壁院子找王萱說話,片晌后王番便使人過來叫他們以及盧雄過去一塊說話。
柳瓊兒也一臉訝異,周景即便可以用,但也不應該將這麼重要的機密直接告訴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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