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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我實在是找不到詞彙來形容我的心境，欣喜的同時，自然是有感動的。

「什麼？」

「道歉能頂什麼用？」

「戶塚君都說到那種份上了……而我又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女孩兒，再說，我那時不是答應過你么，要給你一個機會。」

日高小姐陷入沉默，我能感受到她將我的手握緊了幾分。

我第一次被女孩子用這種口吻說，感到新奇的同時，又生出些許微妙的莫名之感。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正與日高小姐站在月台內，等著電車的到來，本該是萬分普通的場景，我卻產生了一絲不真實的微妙感。

在這條路上我遇見了許許多多的人，有家可歸的人，無家可歸的人，有目的的人，無目的的人，試圖阻流時間腳步的人，意在推動時間前行的人。

畢竟我可以對許多女孩子都說出「我喜歡你」，但我仍舊是單方面認為，我的愛是真摯的，在這猶如泥沼般污穢不堪的愛中，唯有「真」這個字，是千真萬確，造https://m.hetubook.com.com不得假。

與以往的每一天那樣，我們在她家附近的車站下車，護送她回公寓。

……

車廂內比較空曠，日高小姐坐下后，我直接在她身旁坐下，她沒有任何反應，任由我的手臂貼著她的肩膀。

「戶塚君，為什麼一路上什麼都不和我講話呢？」

「戶塚君覺得，我為什麼會答應同你交往呢？」

驀地，日高小姐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在微楞過後，回身望她。

她並沒有反駁「女朋友」這個詞，這事態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為她會拒絕我的，至少會延長一段時間。

她似乎有些遲疑，我有些擔心我是不是說了多餘的話，萬一她反悔了，我就是天下第一的蠢貨了。

饒是如此，我依然問心無愧地說出口了，將那句話。

「和我這樣的人交往，真的沒關係么？」

我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輕笑來。

「我知道的。」

電車到站，日高小姐徑直走進車廂，我快步跟了上去。hｅｔｕbook.cｏｍ.coｍ

「是。」

「對，對不起……」

反而感到宛如穿新內褲迎接新年的早晨一樣舒爽，我無法不沉浸在這無與倫比的美妙當中。

不知從何時開始，當我意識到自己無法成為一個真誠的男人後，我便獨自走上了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道路。

我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才好，我很清楚她是頂著何種壓力才答應與我交往的，要我輕描淡寫地將這忽略過去，我難以做到。

電車搖搖晃晃的，我享受起這難得的平靜。

不同的是，那時的我們總是會聊各種各樣的事情，反而是在她接受我的表白后，這條走了許多次的路，突然安靜得叫人難安。

「想看看女朋友的可愛臉蛋，可惜什麼都看不見。」

「什麼叫『這樣啊』，反應也太平淡了，你能想象我需要頂著多大壓力同意你？」

她果然是個十分苛刻，一絲不苟的女孩兒。

「是，對不……我知道了。」

真摯……？

「明明不那麼早恢復工作也沒關係，究竟是在急些和_圖_書什麼？」

「難不成，戶塚君是真心覺得很抱歉？」

……

但若是將「愛」這個字加上「專情」這個條件，那我毫無疑問的誰都不愛。

日高小姐忽然道。

「額……」

這一點我希望戶塚君能明白。」

而我的愛最缺乏的就是真誠，對待彩音如此，有沙如此，對誰都是如此。

也同樣遇見了許許多多的女孩子，她們每個人身上都煥發著與眾不同的可愛，我被這致命的可愛所吸引，生出想將其納為己有的慾望，再給予她們致命的痛苦。

於是，我的記憶又缺失了。

「……唔。」

「因為不想成為家裡蹲。」

聲音忸怩，帶著一絲羞赧與不悅，我試圖在腦海中想象她的表情，什麼都沒能浮現出來，對此不由得感到遺憾。

一個誰都不愛的傢伙，竟在此大放厥詞地談真摯，妥實是件叫人對這世界報以絕望的事。

「我想說的是，我並不是出於戶塚君表現出對我的喜歡，熱烈的追求，以及那莫名其妙的病症，才答應你的。

「我不喜歡戶塚https://www.hetubook.com.com君說對不起，當然也不喜歡聽你的謝謝，倘若事出有因則另當別論，但是在不自知的情況下，無論是對不起還是謝謝，都會給人一種敷衍的感覺，我很討厭。」

我誕生於這世上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我所追尋的又是什麼，我從她們身上得到的是什麼，她們又想從我身上汲取些什麼。

手被她甩開了。

或許終有一天，我會連她們的長相都徹底忘記，真是件叫人感到悲哀的事。

「那麼，我將在這裏對戶塚君進行提問，我希望戶塚君認真回答我。」

在我極其真摯的表達自己的愛意后，是會感動還是動搖，亦或是欣喜或厭惡。

嗯，我的愛扭曲，污穢，廉價。

「確實如此。」

她的聲音透著不滿。

「戶塚君，我覺得……你還是再去醫院看看比較好哦。」

「我喜歡你，可以請你與我交往么？」

村上春樹說，愛上一個人是難得的好事，倘若那愛情是真誠的，誰也不至於被拋入迷宮。

出奇的，感受不到任何內疚。

這微妙感來自我的和*圖*書右手，我確切地，將日高小姐的左手捏在掌心，柔軟且小巧，怎麼把玩都不會膩。

「是。」

「額……那，謝謝？」

我想了想，問道：「日高小姐，我能問你個事情？」

我想看一眼她的表情，想瞧瞧戀愛中少女的模樣，而落入我眼中的，只有那一成不變的迷霧。

除此之外，還有一絲將謊言說得如此完美的高揚感。

我下意識地這麼回復了，簡直像是被教師訓斥的頑皮高中生。

「世界上沒有哪個家裡蹲會天天在咖啡館糾纏女孩子。」

「唔……」

但我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日高小姐又確實是個行動力不同凡響的女孩兒，她選擇了相信我，相信一個她認知中有過劈腿前科的男人，並認為我今後會洗心革面的只忠誠於她。

我無可奈何地產生了這樣一種慾望，想要探知女孩子究竟是如何看待我的，想要知道她們內心的真實所想。

「干……幹嘛這麼看著我？」

「戶塚君，我現在，正用一種十分嚴肅且不滿的表情看著你，請盡量在腦海中這樣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