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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東家，您小小年歲，居然懂這個？

連侍衛好像個美食家，一邊說還一邊舔嘴唇，似在回味那美妙的滋味。

二人一起往王府走。

馬掌柜大驚失色。

京泓明白不了王府長史司跟儀衛司的人，待遇方面有什麼不同，其實道理很簡單，侍衛再怎麼得王府信任，一旦涉及機密大事，下邊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內情，但若是他們能混到王府儀衛司典仗這樣的階層又自當別論。

朱浩滿意點頭：「告訴他，蘇東主對他的貨很滿意，告訴他是有這麼回事……要裝作說漏嘴的樣子，就說這鏡子如外界傳言的那般，是用他們的琉璃製造出來的，先前買那麼多平板琉璃其實更多是要篩選出合適的材料。」

連侍衛平時都表現出一副要死不死的疲懶樣，嘴巴很毒，今天也不例外，一見面嘴上便調侃，「悄悄我手裡，今兒大魚大肉管夠，要不跟我們到食堂搓一頓？」

沒等出西大門，就見連侍衛等人從外邊進來，手上拿著雞鴨魚肉等食材，好似要送去廚房。

朱浩笑嘻嘻上前去搭茬。

正月十二。

馬掌柜的意思是，現在人家以為你傻，你可別到最後真的犯傻。

「呸！吃不著，饞死你，老母雞才夠勁……」

連侍衛道：「當然有喜事啦，你恩師回來了，王府設宴款待，東西院廚房也會加菜……看看這雞多肥？」

「老馬，我看你是擔憂過甚，如果蘇東主知道這回事，非但不會怪罪，估計還會說你做得好呢。」

到了王府西門，卻見這裏非常熱鬧。和*圖*書

如果技術是現成的，可以批量生產，賣這麼貴根本不會有人要。

朱浩造出第一批十面銀鏡。

二人腳步輕快地往西跨院走。

朱浩笑道：「那我不做這些，他們可以和睦相處？」

唐寅回來了？

甚至都不能稱之為銀鏡，有點像是哈哈鏡，拿在手上看一眼，明顯能感覺質量不行。

馬掌柜有些猶豫：「這樣……真的好嗎？」

朱浩道：「王府長史司的人應該都知道，只是這些侍衛嘛……平日就是大嘴巴，沒事老喜歡到處傳話，誰會主動告訴他們？」

馬掌柜聽到這兒總算明白了，嘆道：「全都是次貨，恐怕一碰就會碎。」

朱浩陪京泓回王府安頓，今天距離正式開學還有三天，唐寅顯然不會到西院宿舍這邊來尋人。

朱浩笑道：「我要用這批貨造點琉璃鏡，用它來釣魚。」

言語間京泓頗有些失望。

……

京泓好奇地問道：「之前他們不知陸先生就是唐寅？」

這東西……

蘇熙貴現在巴不得看到朱家吃癟，如果是打著他的旗號讓朱家吃癟，他只會更高興。

城門口，目送京鍾寬一行乘坐馬車遠去，直至不見蹤跡，京泓才帶著些許遺憾準備回城。

「幾位大哥，你們在談啥呢？王府有什麼事情嗎？」

朱浩問道：「這對蘇東主的生意有任何影響嗎？」

「東家……」

侍衛們聚在一塊兒，聲音很大，好像在談論什麼有趣的事，見到朱浩和京泓沒啥反應，兩個孩子怎麼說都是老熟人了，進出王府大和圖書門沒有任何問題。

馬掌柜打量朱浩，眼神中滿是驚訝。

一名侍衛道：「喲，你們還不知呢？王府西賓，陸先生回來了……原來你們的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唐伯虎啊……」

歐陽女就是為此物而來，還想以此來振興門楣，既然歐陽家的人無比渴求，朱萬簡自然覺得有利可圖，會自覺地把貨進回去等著賣給歐陽女。

朱浩不準備賣高價，一面就賣五兩銀子。

只有一個包袱，裏面估計也就裝了幾件換洗衣服，畢竟王府管吃管住，一個月下來還給至少一百文零花錢，日常花銷足夠了。

這消息來得有點突然。

……

朱浩道：「回頭找人放出風聲，就說蘇東主已將買回的平板琉璃調至武昌府造鏡子……讓朱家人也知曉此事，再由你親自去跟我那二伯談談把琉璃鏡賣給他，由他轉手……你也知道這批琉璃是什麼貨色，賣出去的話……」

好似在說。

朱浩作為京泓最好也近乎是唯一的朋友，陪同前去送行。

「哈哈哈……」

馬掌柜繼續笑個不停，「朱家二爺那邊不知從哪兒打聽到蘇當家買平板玻璃是拿來制鏡，昨日和今兒上午已兩次到商館這邊來尋，說是要談談後續合作，說可以給我們便宜價。」

馬掌柜搖搖頭：「這自然不可能。小東家，鄙人明白了，無須顧慮什麼影響，只是若回頭蘇當家那邊責怪的話……您可要幫鄙人說句話。」

朱浩跟這些人交錯而過，徑直出了王府大門，回頭看一眼，忽然一陣傷感，覺得自己在王府的好日和-圖-書子恐怕快要到頭了。

王府會長久讓一個課業進度比世子快很多的孩子留下已算通融，如果我考過縣試、府試，甚至考中生員的話，王府估計會琢磨把我送去別的地方讀書……

朱浩笑著問道：「王府這是有喜事？」

……

流水的縣令鐵打的胥吏，宋縣丞雖然不是胥吏，但已經送走前後兩任縣令，頗有點「任他風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動」的風采，但實際上作為有品階的官員，依然有任期的束縛，三年考滿就要流轉，只是時間沒到而已。

在朱浩的鼓勵下，馬掌柜做事有了底氣。

朱浩點點頭，「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用他們賣出來的平板琉璃，變成他們夢寐以求的琉璃鏡，賺上一筆，再讓他們血本無歸……」

至於京泓的家當……

「之前讓你暗地裡去買他們的平板琉璃，可有著落？」朱浩問道。

作為前任知縣的門人，縣衙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的，再說老僕也不是白吃白住。

諸如南京國子監……

朱浩撇撇嘴：「一看就是有年頭的老母雞，不夠嫩，就怕嚼不動。」

「哈哈哈……」

馬掌柜立在朱浩身旁，看著木匣中的鏡子，笑道：「質量湊合，比銅鏡好多了。」

一旁宋縣丞笑著說道：「京少爺，您莫要擔心，以後您在這邊，有的是人照應。」

又惹來一陣鬨笑。

如果是朱浩以自己的名義做生意，馬掌柜覺得沒有任何問題，可現在卻是頂著蘇熙貴的名頭騙人，心裏就有些惴惴不安了。

京泓望了宋縣丞一眼，顯然不太信任對方會幫到自hetubook.com.com己，反而用殷切的目光望向朱浩。

……

但朱浩之前的飢餓營銷有了效果。

馬掌柜跟著上了車，馬車行進中，他道：「您讓打探的事，已有著落，真如之前所料，歐陽家有內鬼，大部分琉璃器皿都送到江西等處，低價銷售，根本沒有往南京運，卻在這邊虛報盈利，害得那位歐陽小姐……不斷往裡面搭錢。」

朱浩皺眉：「她缺心眼兒嗎？錢都沒回攏，就敢繼續往裡投錢？」

好傢夥，你們這群侍衛不知道唐伯虎的真實身份？

如果去應科舉，名義上學業有所進展，為世子當榜樣，但間接不也是會促成他及早離開王府？

京泓想都沒想便回道：「回王府吧。家父臨走前，已派人跟袁長史通過信，袁長史告訴我以後可長住王府，這麼一來……你平時可以回家，我……就不行了。」

朱浩道：「今天是回王府，還是給你找住的地方？」

京泓只帶了個僕人，大概五十歲上下，城裡沒有住所，暫時在縣衙掛腳，大概意思就是為縣衙做點搬搬抬抬的事，縣衙支付一點報酬，並安排吃住。

旁邊侍衛哄然大笑。

這天是京泓父親卸任長壽知縣，正式離開安陸的日子，京泓沒有跟著家人走，而是選擇留在興王府繼續讀書。

馬掌柜搖頭：「具體不太清楚，但似乎跟朱家二爺有關係。」

朱浩冷哼一聲，「不就是裡外勾結的老套路？這就是沒兒子的下場，沒經歷過爾虞我詐的千金大小姐突然被推到前台打理家業，自然要受人欺負，要是回頭還不上債務……豈不要ｈｔｔｐs://m.ｈｅtuｂｏｏｋ.cｏm•ｃｏm淪落風塵……嘖嘖，可惜了……」

「老馬，有事嗎？」朱浩鑽入馬車車廂。

「嗯。」

……

朱浩很想說，留在安陸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說得好像要跟家人生離死別一般，你不想留下便去追家人，可沒人攔你啊！

這豈不是亂了跟蘇熙貴做生意的規矩？

一名侍衛打趣：「你說的老母雞不是吃的母雞|吧？」

正月十四。

「這不是朱大少嗎？今天放假，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跟京泓閑談幾句，朱浩便決定離開，不然趕不上家裡的午飯。

馬掌柜從馬車上跳下來，準備接朱浩。

……

顯然馬掌柜已在王府門口等了一段時間，而早前被朱浩叫來接他的於三則可能被馬掌柜支走了。

朱浩搖頭：「可是易碎啊。」

先不管蘇熙貴知道后是不是真的高興，反正朱萬簡那邊該坑還是要坑，那位可不是什麼善人，只准你坑歐陽家的錢，不許我們坑你？

馬掌柜琢磨了一下，擔心道：「對蘇當家的生意自然沒影響，但涉及他跟朱家的關係，有極大的影響。」

等等。

「已購回一批，大概花費二十三四兩銀子的樣子，就是個成本價……朱家以為有人被他們給坑了，估計這會兒正樂呵呵數錢呢……不過小東家，還是要提醒您一句，這批貨怕是很難出手……」

雖然唐寅對王府來說只是個幕僚，但對朱浩而言乃是「啟蒙恩師」的存在，有唐寅在王府，什麼事都可以推到唐寅頭上，這是個對朱浩有著重大意義之人。

「啊？」

正是因為貨物奇缺，連仿冒品都有了極高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