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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值班室倒是有人，戶籍女警在那裡忙，除此之外前台還坐著一個輔警，40多歲的樣子。

「誒，你叫陸令？」旁邊的女警察這會兒不是很忙，問道。

「額，靜靜姐好」，陸令立刻改口。

「有空聊」，李靜靜有些落寞，沒有多說話，看著前台推門而進的兩個大娘，又變成了冷冰冰的樣子，開始處理戶籍工作。

選擇警察這條路，他本身是報的市局的刑偵崗位的，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分到了這裏。但是也無所謂，既來之則安之。

「這名字挺有意思，我叫李靜靜，應該比你大一些。」李靜靜點了點頭。

住的屋子裡一共四張床，有兩張上面有被褥，剩下的兩張都是空的，他找了一張靠近暖氣的，就開始收拾東西。

他本以為，因為有人喝酒，這起碼能吃三四個小時，但這種便飯，一個人最多也就是兩杯酒，喝完抓緊撤，還得睡覺，一個小時后就吃完了。

早上八點鐘，天剛剛亮，鬧鐘剛剛響了一和圖書聲，陸令就醒了。他甚至沒有洗漱用品，只能去簡單地洗了洗臉漱了漱口，換上了警服，就去了隔壁的會議室。

陸令是聽明白了，現在警察越來越專業化，社招的本來就少，市局等好崗位就更少了。遼東這裡有個好崗位，大部分專業都能考，所以競爭非常激烈，李靜靜和陸令都屬於「卷王」，分數很高，成功上岸，但上岸后都被分到了派出所。

因為沒啥重要的事，昨天又加班了，今天早上的會就取消了，不過孫國龍也沒跟陸令說。

「西大心理學系」，陸令想了想：「研究生。」

說完，李靜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從上到下打量著陸令。

一直在會議室坐到9點鐘，一個人都沒有來。

能給他說幾句知心話的人都值得珍惜，但是這不意味著就要立刻掏心掏肺。

陸令看著空無一人的會議室，默默起身下了一樓。

心中的冰冷和暖氣的溫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迷迷糊糊地，陸令還是睡著和-圖-書了。

「你不在咱們所群里，早上八點鐘的時候領導說了，今天早會取消，安排大家在院子里掃雪來著，掃完雪基本上都休班了。」梁材華拿出手機：「來，你掃我的碼，進群。」

這第一個晚上，他就有些無法入眠。

賬單是王所親自去付的錢，還和老闆娘爭執了一段，老闆娘不收錢，王所非要給，總歸還是打了九折。

這陌生的小地方，反倒是給了他額外的安全感，只不過今天遇到的案子太讓人心酸。

「你就是昨天剛來的警察？」輔警過來打招呼：「我叫梁材華，木材的材，今天早上看群里領導說來了新人了。」

不喝酒，但是陸令能吃辣，這邊擺了一碟辣椒粉，他挖了一大勺，然後把烤串都滾滿了辣椒，吃著感覺還挺香！

「嗯，李姐好」，陸令點了點頭。

「額……」陸令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怎麼了？靜靜姐你是？」

「恩恩」，李靜靜覺得這個稱呼舒服很多，就多聊了和*圖*書幾句：「你是哪畢業的？」

吃了一個多小時，陸令現在有些糾結，他不懂應不應該他去結賬。倒不是在意這點錢，就是不知道結賬好還是不好。

「研究生？」李靜靜聲音都提高了三度，瞪著大眼睛：「你一個研究生都分到這裏了？派出所？？？」

「李姐……」李靜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她……

本來陸令一點胃口沒有，但是王所給他遞了幾串，還關心他能不能吃辣，他聞著這麼香，也就有了些食慾，畢竟這都半夜兩點了。

「我……年齡比你大，也是社招的，我以前在魔都一家公司上班，想回老家了，就報的遼東這邊。你這是應屆生嗎？」李靜靜打量了一下陸令，發現換上制服之後還挺順眼的：「你這該不會也是搶了別人的蘿蔔坑吧？」

這老闆還是很效率，也就是十幾分鐘，一大把烤串就上了桌，吱吱冒油的那種。

他看得出來，王興江這個人還是有點領導氣質的和-圖-書，面子上的事情做得不錯，也能體恤下屬，這一點比孫國龍強很多。孫國龍不知道經歷過什麼事，總是不說話，就默默地坐著。

陸令看李靜靜的樣子，知道李靜靜這一年過得也不好，但沒有說什麼，他很清楚一件事，就是交淺莫言深。

飯後回去，王所給陸令安排了一間屋就走了，陸令去活動室拿自己的包。他還特意看了一眼，發現香爐里的香有人換了新的，也不知道是誰換的。

不過想來，這個蘿蔔坑連著兩年被搶，這蘿蔔也是夠慘的。

「謝謝梁哥」，陸令拿出手機，掃了掃碼，直接進了群，然後修改了自己的備註。

吃的東西挺簡單，前面烤了幾十串肉，後面主要就是烤的蔬菜、豆腐之類的東西，上了四個砂鍋，然後就是烤餅，估計200塊錢能搞定。

「嗯」，陸令點了點頭：「陸地的陸，命令的令。」

他實在是不懂東北的規矩……

他這麼吃辣椒，好幾個人也頻頻看他，但可能還不太熟悉，倒也和-圖-書沒人跟他聊這個事。

王所帶了酒，就是便宜的二鍋頭，來這裏吃飯的人只有兩個是今天值班的，其他人除了開車的都能喝，這邊人也喜歡酒，所以好幾個人都倒上了。

都說東北的燒烤好吃，還真的不錯！

「還能是啥意思，你報名的崗位是這裏嗎？」李靜靜眨巴著大眼睛，還瞅了一眼梁材華。

已經凌晨四點了，睡不著。躺在暖氣片旁邊，有些熱，但心裏卻暖不起來。

「我明白了」，陸令不是傻子：「靜靜姐你？」

「嗯，梁哥好，我新來的，剛剛在會議室坐了會兒，沒看到人。」陸令立刻道。

睡覺之前，他還是給手機定了鬧鐘，明天早上八點半的會。

給陸令倒的時候，陸令死活沒要，他真喝不了酒。

「蘿蔔坑？」陸令有些不解這個詞的意思，更不明白李靜靜說的「也」是指……

來蘇營鎮的第一個夜晚就這麼過去了。

不過，好在他心理素質是真的好，糾結了幾秒鐘就不在意這個事了，就這樣坐著等飯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