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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救護車裡的設備只能搶救一個危重病人，第一輛救護車來的比警車還快，來現場一看，一人垂危，一人完全沒有生命體征，那肯定是救垂危病人。

燕達先說的這部分內容，很是黑暗，但卻很真實。警察這個行業可以說什麼事都能遇到，可不要覺得救火就只有消防員在做，警察也是一定要到現場的，必要的時候也得進火場。

這也是現場勘查最難免遇到的事情。誰都希望遇到的是完美現場，但工地發生事故，第一批過來的肯定是工友，而且第一件事肯定是救人。

而負責培訓的領導，默默地把分數加給了劉儷文和陸令。

……

關於這一點，在場這麼多人，沒有一個站出來說不服。

不要小看法醫，法醫遇到的都是大事，每一個都是血的教訓，尤其是燕達先這樣的法醫，不知道見過多少大事。

回到培訓的地方，已經臨近下午下課，燕達先也不講課了，和大家聊了一些他的經驗。

「今天這個現場，還是挺簡單的，正好和大家聊一些東西。這個工人和_圖_書為了自己活命，把工友墊在了下面，實際上這種事很多。如果有一天，你們要執行救火任務，那麼一定要把消防面具扣緊。」

第二輛救護車來的時候，警車已經到了，警察和醫生一合計，這一位已經死透了，為了留下一些現場，這具屍體就沒帶走。

兩個人在洞穴里，誰也沒權利殺誰，但是可以比看誰能熬，熬到最後的，可以吃另一個人的屍體，但不能殺人。

不僅是工地的人，就連第一批到達的醫生，也沒考慮過保護現場，醫生的第一要務是救人，若不是第一個病人也垂危，可能會把這具屍體也帶走。

還真的是意外事故，就是對防墜安全器的檢查過於疏忽，吊籠的質量也嚴重不過關。事故發生的重要誘因就是拉的鋼筋太重了！這個電梯標定載重是1噸，但這些鋼筋就有一噸多，再加上兩個人明顯超重。

「那不是，那是故意殺人。如果法律允許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脅時，通過殺別人來保護自己，那法律就要亂套了。這種行為不是瞬間hetubook.com.com的本能反應，而是為了保護自己，主動去殺人，行為就變質了。洞穴案和今天的案件，不是一個情境。」燕雨搖了搖頭。

至於燕雨，他沒有打分權，燕雨估計會免試進入省里的考核。

「當然不是。那時候鄉鎮的畜牧獸醫工作站，都可能會有液氮罐，主要用於保存優質進口奶牛的米青子，所以負責儲存的人，也沒有什麼科學素養。而喝的人，就是獸醫站的臨時工。液氮這種物質，因為太冷了，它倒進杯子里之後，如果你一瞬間碰一下杯子，會由於萊頓弗羅斯特效應，並不會一瞬間感覺到過於寒冷。那個臨時工，用手碰了幾次杯子，感覺沒那麼邪乎，就喝了下去。」燕達先倒是很高興大家提出問題，給細緻地解釋了一下。

「那就看著兩個人都餓死？這種情況不還能活一個嗎？」

「我這些年，見過一些各種各樣的死人的案件，08年那會兒，曾經有兩個人打賭，敢不敢喝一杯液氮，結果因為打賭的東西誘人，另一個人真的喝了一杯液氮和_圖_書，當時就胃部膨脹、穿孔、器官衰竭，死得很快。」

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其他異議，並不一定需要做毒檢和解剖，屍體現在可以帶走了。工地意外死個人，這種事不能說常見，確實每個工地負責人都可能面對的。

在他旁邊幫忙的劉儷文就做不到這一點，一邊在給師父幫忙，另一邊在聽燕雨講法律，一心二用，差點遞錯了工具。

「我徹底明白了」，陸令點了點頭，法律這東西，說實話，還是很講道理的！

「……」

「頸部無損傷，右前臂下段后內側有4.0cm＊3.0cm表皮剝脫伴挫裂傷，系鋼筋所致；右手大魚際有1.0＊1.0挫裂傷……腹部有一處鋼筋貫穿傷，面積……肋骨骨折暫時無法判斷，需要帶走核查……」

燕達先要走，其他人自然也沒必要在這裏待著，也確實幫不上什麼忙。

「燕主任」，燕雨主動舉手問問題：「液氮這麼稀少的東西，儲存他的人，為什麼會犯下這樣的錯誤？這東西不是只有實驗室用嗎？」

「不對」，燕雨搖了m.hetubook.com.com搖頭：「如果一個人已經死了，那另一人可以吃他的屍體。屍體的物權和尊嚴權是低位階權利，為了保護生命權，可以吃屍體。或者說有一隻大熊貓在，也可以殺大熊貓吃，唯獨不可以殺人吃。」

在學校也是一樣，老師講課的時候，沒人愛聽，老師要是講起自己的特殊經歷，學生那求知慾直接就拉滿了。

「雖然你是公安，但是你救人的時候，你救的人，他可能因為求生欲太強，去搶你的消防面具」，燕達先講的，都是一些真實的、血的教訓：「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潛水救人，也一樣，一定要把你的氧氣面罩鎖緊，你的氧氣罐也要照顧好。人性就是這樣。」

大家在溝通交流，燕達先卻一直在認真檢查屍體，不曾走神。

……

人性很難用幾個詞概括，燕達先給大家講了自己的一些經歷，這種內容所有人都聽得非常認真。

總之，法醫遇到的案子，有的愚蠢的不可想象。有打賭吃下一整袋食鹽的，有打賭喝下汽油的，有打賭……

和燕雨聊完，陸令謝過燕雨，走向游少華https://m.hetubook.com.com那邊，小聲和游少華說道：「游隊，懂法還是很牛逼的啊。」

現場除了燕達先之外，還有其他法醫，燕達先給了自己的一些意見之後，就可以走了。這就是大佬的待遇。

一個幫忙勘查，另一個提出了很多有意義的問題。

正如燕雨所說，法不強人所難！

游少華也小聲和陸令說道：「怎麼樣，你也打算考個法考？」

這邊的工友說，這個電梯放一噸半都沒問題，日常也經常運輸一噸左右的貨物。這就屬於違規操作，日久天長，這次就出了問題，電梯沒有承受住重量，發生了脫落，而一噸多的重量，在超過額定速度后，齒輪錐鼓形漸進式防墜安全器沒有扛住，造成了這一慘劇。

現場被動過，所以有些證據也難認定，難度略大一些。

很快地，現場勘查的警官也完成了基本的事故調查。

「不不不」，陸令搖了搖頭：「我是覺得，以後可以和燕雨這樣的組個隊友，有不懂的就問她。」

簡而言之，在這裡能判斷的還是太少，死亡原因是嚴重骨折、鋼筋穿刺、器官碎裂使人出血和器官功能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