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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額……」

「算了，你還年輕你不懂，我這是好話你都聽不出來嗎？你這讓我怎麼說？讓我說她死了跟你也沒關係？這話我可不會說。我跟你說，你這是運氣好，遇到我，我看你小夥子不錯，我勸你兩句，你要是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就算。」

寇羽揚當然沒有給他展示，只是問的比較深，記錄的比較多。

「但是我能告訴你一句話，就是腦子真的是奢侈品。很多人，我甚至懷疑他們在生理角度就沒有大腦。」陸令吐槽了一句。

陸令和燕雨一起趕了過去，檢查了半天，確實沒發現什麼竊聽設備，葉文興這裏，又釣到了二三十斤魚，不過這次因為有點晚，食堂已經做好飯了，幾個人當場就把魚放生了。

女孩是城裡長大的，從小到大沒有被這種蟲子碰過，但是出於本能反應，她覺得很難受。

陸令負責去和女孩溝通，而燕雨也在一旁陪著。畢竟對方是個小姑娘，陸令一個人不方便。

「陸令，你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說，為什麼賭徒都不知道收手呢？」寇羽揚問道。

「沒有竊聽器之類的東西嗎？」

這樣的金額，真的就沒必要死了，至於男孩，誰也沒法管。

陸令看著女孩走掉，他知道，女孩是不可能自殺了，她已經出了足夠多的氣，她再死也沒有意義。

「嗯。」燕雨若有所思。

「我……」女孩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我的錢……」

燕雨心領神會，上去觸碰了一下女孩，女孩嚇得一縮，燕雨接著用自己的雙手緊緊握住女孩的手：「沒有的事，這一切都是假的，睜開眼睛看看。」

所以，是可以談的。

「你不懂，這是兩碼事，你啊，先保護好你自己。」

「你不是在救我，你是在騙我！」女孩往後縮了縮，臉上沒有驚恐，有著的是一種嫌棄。

……

聊到這裏，必須得說明一句，警察沒有義務、也不應該參与經濟糾紛。就是大家千萬不要用這種辦法m.hetubook.com.com，去尋求警方幫助，大部分警察是不可能管的。陸令這種，屬於好心泛濫。

後面一路無話，老民警心裏已經把陸令當成了小孩，而陸令卻很清楚地知道老民警是怎麼想的。

「什麼都沒丟嗎？」

「那又有什麼用，這麼痛苦，還不如死了。」

「我的杆子，我走之前怎麼放的我很清楚，回來發現被人動過。」

「活下來又有什麼用……」女孩確實不糾結被騙的事情，「我見過他被追債，太慘了，我呢？我以後一輩子也這樣嗎？」

有句話要謠言止於智者，同樣的道理，爭吵也止於智者。

「所以應該怎麼做？」陸令壓著火，問道。

「我知道。」寇羽揚沉默了一會兒，不想和陸令接著討論這個話題，接著道，「對了，文興跟我說，你忙完了給他打個電話。」

二人回到單位，陸令發現寇羽揚正在和男孩溝通。

「謝謝。」陸令沒有再爭辯，他選擇了結束這次對話。

「你想象一下，你現在，光著後背，貼了滿滿一後背的八角蟲，它們舒適地打著滾，絲毫不在意你後背已經全是膿皰。你的腿上有水蛭和蚰蜒在爬，有不知道多少千足蟲已經從你大腿根那裡，爬到了你衣服里，爬滿了你全身。但是你現在腰部像斷了一樣的疼痛，完全不能動彈，你的胳膊有些潰爛，裏面有些不明生物在蠕動著。嘴裏，現在有幾十個口腔潰瘍，瘡口深可見肉……你的手指頭，有人往每個指甲蓋里扎了一根牙籤，還在拚命地往裡面鑽，最可怕的是……」陸令開始給女孩講述一些東西。

「是，不可能。」陸令聳了聳肩，「所以我沒有你那麼純粹，很多無藥可救的人，我不願意去操心。」

「那請問，怎麼樣治本？」陸令一句話懟了回去。

「也是命好。」寇羽揚道。

「那如果你上，能把人帶下來嗎？」

「陸哥，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是向斌嗎？」葉文興問道。

www.hetubook.com.com最終，經過統計，女孩一共目前的借貸金額，本金是52.56萬元，有33萬可以確定和男孩有關。忙了半天，有24萬的債務，簽了協議，被轉到了男孩名下，剩下的28.56萬，只能由女孩承擔，而且基本上都暫時免除了利息。

逐漸地，女孩越來越難受，眼睛都閉上了，她被陸令引導到了一個非常痛苦的境地。

女孩聽著，渾身難受得不得了，這些蟲子她見到照片都嚇死，更何況爬到自己的身上。

「這次，不是他。」陸令搖了搖頭，「我現在也不知道敵人到底是誰，但一定有。正因為不知道這條魚是誰，所以我一直沒搞懂應該下什麼餌料。不過，這不重要，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先回去吧。」

「你能幫上忙？」寇羽揚有些驚喜地問道。

「你為什麼要嫌棄我？」陸令問道，「剛剛消防員救你下來的時候，我看你當時的表情和狀態，你已經不想死了不是嗎？」

「沒有，」寇羽揚道，「這一行，難度是真的太大。我且不說這些網站如何，就說這些玩家們，真的是前赴後繼，完全不怕死，更不在意攔截。本性這種東西實在是難以對抗。」

「你也知道這不可能。」

送別了女孩，燕雨問陸令為什麼要給女孩講這些，陸令回答道：「有時候你被誇一百次都不會特別開心，但被罵一次就會不爽。這世間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可是痛苦比起歡樂確實更容易共情。畢竟快樂屬於奢侈品。」

老民警說的，陸令當然知道對。

陸令聽說過太多的賭徒跳樓的故事，大部分人是很難救過來的。賭博使得自己的滿足閾值太高，因此再也不願意去賺一個月幾千塊，心態廢了人就很難再活回來。

「你的魚竿沒了，估計被魚拖進水裡了，這個不像是被拿走了。」

「你確定？」

女孩睜開了眼睛，她難受得撫摸自己的全身上下，似乎在找蟲子。

「是，當時你以為https://m.hetubook.com.com他以後能過得很好，所以你覺得你死的很虧，你覺得你死了，他卻什麼事都沒有，對嗎？你現在活下來了，居然糾結自己被騙了。」陸令搖了搖頭。

給葉文興打通電話，陸令才知道，他倆離開釣魚的水庫之後，有人進去過這個帳篷，但是沒有帶走任何東西。

男孩看著寇羽揚錄入、操作一些東西，以為寇羽揚是黑客，立刻來了精神，想跟寇羽揚學習如何修改後台數據、如何操盤、如何賺錢。

一般來說，債主是不願意這樣轉移債務的。只是，女孩可能撒手沒，警察今天好不容易救回來，這種情況下，找女孩逼著要錢，風險也太大。

「寧可什麼都不做，這種事也不要做錯，」老民警道，「我也是好心才跟你說，要是別人誰告訴你這個啊。」

「這蟲子有很多別稱，比如說黃辣子、八角蟲，如果皮膚碰觸一下，那種感覺你經歷過嗎？」

很多人覺得，賭博的人都愚蠢，但實際上也不全是如此。前面，陸令聽向斌說了社會的階層理論，想跨越這個理論太難了。如果一個人，運氣一般、能力一般，幾乎不可能跨越大的階層，但理論上說，賭博可以。賭博，最大的問題，不是概率問題，而是賭徒們居然想研究運氣這種混沌的東西。

「那你是怎麼知道裏面進去過人？」陸令問道。

陸令不斷地引導她，直到女孩難受到有些發抖。

「……」陸令一腦門黑線，「行，我過去看看。」

「是，但是我在救你。」陸令道。

女孩深深突出一口氣，她突然發現，自己還有很多，起碼自己有健康的身體。

最終，男孩也被放走了。

「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很健康，你距離那些東西也很遙遠，遙遠到可能這些東西都不存在，」陸令道，「你只是欠了錢。你現在還覺得，自己無比痛苦嗎？」

「那倒是沒有。」

……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收手的我們看不到？」陸令反問道。

「起碼你和*圖*書現在，可以在這裏表達。」

男孩想走，想離開這裏，但被警察攔住了。債務問題按理說警察不用管，但涉及自殺問題還是要介入一下，查清楚了再說。

「魚」沒遇到，魚倒是釣了不少。

自從葉文興開始帶槍，這膽量是直線上升。很顯然，葉文興一個人，也在「釣魚」，但是沒有釣到任何人。

「你要是有時間，晚上，去市中心醫院看看急診室，那才是絕望，你年輕健康，別輕易結束生命。」陸令道。

「少之又少，這些收手的人，少部分是經歷了生死，或者真的悟透了，」陸令道，「這些人裏面的大部分，其實是一些聰明人，我接觸過，有一位贏了1500多萬，立刻跑了，然後弄了工廠，十多年，有虧有賺，再也沒有上過賭桌。」

「你沒經歷過欠這麼多錢，你不會懂的，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人教育我，我的痛苦你們誰也不會知道。」

「你見過這種蟲子嗎？」陸令拿出一張黃刺蛾幼蟲的照片。

這邊的事情解決了，陸令就讓葉文興先回水庫那邊，這邊的後續工作也不需要葉文興。畢竟還有不少東西放在那，弄丟了也怪可惜的。

女孩看了一眼，渾身難受，再次往後縮了縮，這次是真的有些恐懼。

「啊？真有收手的嗎？」寇羽揚有些懷疑。

「你啊，年輕啊，你不懂，我跟你說，你這樣做，回頭啊，這人再自殺，就賴你頭上了。」原本說話的老民警嘆氣道。

陸令這個時候，給了燕雨一個眼神。

「我一來就發現了，我周邊看了看，也沒人，就一直在釣魚……陸哥你過來嗎？」

「我們幫人幫到底。」陸令道，「債務的轉移，需要債權人同意。也就是說，雖然你的借貸，是替你前男友借的，但是，沒有經過債主的同意，依然無法轉移給你前男友。不過，你現在存在很大的問題，又有很強的自殺風險，我們可以替你整理一下賬目，順便找一部分債主，商談能否將債務轉移到你前男友名下。」

「別的和-圖-書不敢說，魚竿可是……」葉文興沒有把話說完，但他知道陸令已經懂了。

「你是警察，你不是他哥！」女孩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我沒辦法在那麼短的時間里，保護好自己，還把人救下來。」

「你很痛苦嗎？」陸令問道。

「哦，好。」陸令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都晚上八點多了，天早就黑了。

陸令愛好釣魚，有時候前往一些河溝，碰到這個東西的概率還是不小，粘一下，那種痛苦難以言表。

找了一圈，沒有，她心中安定了不少，接著，她又找了一圈，還是沒有，隨著逐漸從陸令的故事中走出來，他這才明白，這一切，都沒有。

這其實並不正常，這種冰上的帳篷屬於私人領地，非請勿入。真的有人進去的話，那可能就是小偷，但小偷肯定會把魚帶走。

回到了支隊這邊，有警察給男孩做了簡單的檢查，沒發現有甚麼傷勢，這就安下心來，雖然陸令這樣做是事急從權，但打壞了總是麻煩。

寇羽揚終於遇到了一個活的素材，這男孩知道大量的菠菜網站，而且很懂裏面的套路。

「需要我幫忙嗎？」

「治標不治本啊。」車上，有人嘆氣道。

「你是騙子！我是以為你要真的替他還錢，我才！」女孩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

這些年，可是出過不少類似的事情，就是債權人上門要債，手段和語言過激，直接導致債務人跳樓，然後債權人涉嫌犯罪直接被抓。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燕雨過來的時候，比較急，坐的支隊的警車，回去的時候，陸令也隨便跟了一輛警車回去，結果車上遇到這麼一位。

「是的，所以我覺得，分析這些不知道收手的，已經沒有什麼意義，畢竟這是人的本性。而如何收手，是值得研究的，」陸令問道，「你最近研究了這麼久，也搞掉了不少網站，有什麼收穫嗎？」

寇羽揚從男孩這裏，獲得了大量的信息，不僅是知道了很多網站，更是明白了一些底層邏輯，懂得了更多的運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