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嬰孩
警犬搜尋的過程中，120的車也來了，畢竟有一位中槍，還是要抓緊送醫院的。這一槍是貫穿傷，看似很嚇人，其實並沒有多麼嚴重，和上次差不多。上次在鐵山市，葉文興就是打了一槍貫穿傷。
警察二話沒說，就把這個人帶了出來，直接上了手銬。這人神色灰敗，並沒有反抗，顯然是了解禁毐部門的流程，到這一步怎麼折騰也沒用了。
「對。」
半小時后，陸令坐到了訊問室里，和蘇娜面對面。
「既然如此，我問你的問題，你為何不配合呢？不想立功嗎？」陸令其實知道，立功與否與強戒與否可能沒有關係，但還是這般問道。
除了懷孕期婦女外，妊娠之後一年時間內，算哺乳期，也不能拘留，更不能強戒。
哪有哺乳期母親對孩子的事情記憶如此不深刻的？
「行吧，你們地下遇到的幾個估計都是打手。出來的四個人里，三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藏在了人群中，我估計這三個男的是關鍵人物，你最多問問這三個就行了，其他人沒什麼必要。」劉隊說道。
這需要查，陸令看了一眼燕雨。
死者為大，即便是警察，這種情況也不適合和死者家屬們硬碰硬，於是折中一下，讓每個屋的人都出來，接受一下檢查。
院子里的人都搜了一圈，沒有發現嫌疑人，警犬開始一個個屋子找，結果遇到了抵觸。
這類案件，之所以辦案困難，最關鍵的就是難以溯源。基本上抓一層斷一層。
這個時候的蘇娜，還比較正常，但陸令嘗試著訊問了十幾分鐘，絲毫沒有任何進展。雖然蘇娜這一刻還算正常，但是這種時候她根本沒有底線和下限，對訊問警察也沒有一絲的尊重。
陸令接著問了蘇娜幾分鐘，蘇娜支支吾吾、指東指西、言辭模糊，但是，她很確定地說，自己是哺乳期。
蘇娜在醫院的登記了外地的戶籍和住址，從醫院拿到了出生證，後續怎麼操作和醫院沒什麼關係
hｔｔps://wwｗ.hｅｔubｏoｋ.ｃｏm•ｃｏｍ。燕雨找了當時值班的護士，也沒人對蘇娜有什麼額外的印象，畢竟這裏每天都有好幾個孩子出生，半年前的事情，誰也記不得。
「哪個醫院？」
……
C市並不算大，很多醫院的就診信息是全國聯網的。
「在，在……在我哥那裡，才，才6個月。」蘇娜想了半天才說道。
「既然你不願意配合，就只能送強戒所了。」因為蘇娜已經被抓了第三次，這次就不是拘留那麼簡單了。
燕雨無奈，給陸令打了個電話，說明了這裏的情況。
蘇娜畢竟現在還沒到上勁的時候，倒也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是臉上還有恐懼的神色：「不，不，你們不能送我去那裡……不，不能……」
她看了眼青山，就覺得迫切需要陸令。青山再能打，這種時刻也沒陸令有用。
可是，是不是哺乳期不是靠嘴說，要有證據。
很快地，燕雨就查到了醫院系統的信息，結果還真的發現了蘇娜的生子記錄！
燕雨有些震驚，立刻喊上了青山，就一起去了這家醫院，提供了材料，要求調取這次記錄。
很多死者的家屬嚴禁狗進屋。在他們看來，遺體還停放著，貓狗等動物進來非常「危險」，這裏面涉及一些特殊的傳說和風俗。
陸令是可以確定護士知道些什麼的，但是在這裡是肯定問不出來的。這倆護士在一起，誰也不可能說，只能想辦法帶走，一個個突破。
可是，現在這樣帶走，也沒用。因為她倆都知道對方被警察帶走了，都怕自己說出來之後，被對方鄙夷一輩子。這畢竟不是什麼犯罪問題，囚徒悖論在這不好使。
「沒……有。」
拖時間確實是對蘇娜有利。警察不可能無限期傳喚，傳喚滿了24小時，就總得給個結果。而結果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
到了那一刻，怎麼還能稱之為人呢？那時候，狗都不如。
除了陸令，可能大部https://m.hetubook.com.com分人都覺得蘇娜在說謊，但陸令不這麼認為。
隨著她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肩膀的皮膚都漏了出來，再扭一會兒，估計衣服都有掉了。
「你們在這站了一夜，不需要休息嗎？」劉隊問道。
孩子出生后三天，蘇娜帶著孩子就離開了醫院，從此之後就和醫院無半點瓜葛。
「劉隊，能從這裏繼續深挖，挖到他們的供貨商嗎？」陸令問道。
當然，既然這倆護士都知道些什麼，其他人沒理由什麼也不知道。比如說護士長，甚至院長。
燕雨有些疑惑，她明白陸令的意思，但是她不明白陸令為什麼相信蘇娜的鬼話。
不拘留？孩子在哪呢？
把人都帶走之後，如果人群中還藏有一人，對警犬來說太簡單了。這人在地下室待了這麼久，身上的味道早就被腌透了，怎麼可能逃得過警犬的鼻子。
這次搜查的很細緻，很快就發現了藏匿在不同地方的散貨，有三四種，加起來有十幾克，看樣子剛補充不久。按照這裏的情況，這裏一次性起碼也能買10克，在普通「用戶」里算是絕對的大手筆，畢竟大部分人都是買0.1克、0.5克這樣。
如果真的是哺乳期，陸令給蘇娜拘留了，這事情就很嚴重了。可是，蘇娜說不清楚，這怎麼查？
拘留？誰也不敢拘了。
以多抓少，有所準備，裝備壓制，在這種情況下，出來的四個人還是順利被抓……
被抓了三個。
「在……在醫院。」
陸令開著車，一個人到了這家醫院，他再次找到了燕雨說到的兩個護士，詢問情況。
「那也只能這樣了，我一會兒跟著去你們隊里，看看審訊一下。」陸令道。顯然，陸令還是不甘心。
他不能睡。
所以，必須早點審訊、早點取筆錄，早點送強戒所。
陸令說明了情況，劉隊聽了之後，揉了揉太陽穴：「警犬搜一下就行。」
燕雨等人進來，一共抓了三個人，如果真的是出來www.hetubook.com.com了四人，那就說明有一個人躲起來了，可能是藏在了人群中。
人都拿下了，接著來就得下地下室去搜查，劉隊帶著警犬先下去，陸令和劉儷文、燕雨、趙逸帆也跟著回到了地下室。
有些人說，警察為什麼那麼累，就不能換班工作嗎？
陸令之前辦過遺棄孩子的案子，所以陸令對蘇娜也沒有什麼期待。陸令懷疑孩子早就不在蘇娜這裏了。當然，現在還不是下結論的時候，現階段，是先找蘇娜的常用聯繫人和家屬。
一折衷，大家都沒有反對，陸陸續續有人出來，開始接受檢查。
「蘇娜？那個第一個出來的女的？」劉隊有些疑惑，「行吧，隨你們了。你們小夥子身體好，但是也要注意身體，熬了一夜，休息會最好。我們隊里今年年初，猝死了一位，也才33歲。」
劉隊派了兩個人帶這個傷者去醫院，接著就喊了增援。已經天亮了，今天隊里的人就多了，劉隊等人把人帶回去，就可以休息了。當然，警察辦案一般是誰接案子誰負責，回去休息也只是睡幾個小時，醒了還得繼續搞案子。
無功而返，燕雨也不氣餒，直接聯繫了寇羽揚，讓寇羽揚從蘇娜的手機里查他所有的聯繫人、聊天記錄。這種女人，沒什麼反偵察意識，很多東西肯定隨便聊。半年的數據，即便刪了也無妨。
所以，只能在下班等時間，或者乾脆去護士家，單獨了解情況。
這倆護士被警察第二次找，也有些害怕，但還是說不記得了。
但燕雨還是選擇了信任陸令，她站起身來，出去喊劉儷文過來陪陸令訊問，她去安排其他的工作了。
真有一個孩子，這件事就更複雜了。
「孩子的父親是誰你知道嗎？」
「那我去一趟吧，這邊蘇娜問不出來東西，」陸令這會兒已經不在訊問室，「她一方面是神經不太正常，但，最關鍵的問題是，她不願意說，她在拖時間。」
待到增援到來，後續工作就很快了。
燕雨沒辦法，只能上前給蘇娜把衣服拉好，並嘗試著按了按她。
「C市的醫院嗎？」
「你結婚了嗎？」
說實話，按照劉隊的意思，這三個男的也沒必要問，能問出來就有鬼了！但他看到陸令這麼堅持，也不好說什麼。
「這三個男的夠嗆，我剛剛看了看，這仨人都是老社會人了。這次就算是扛這一波，就算是被判個十幾年，也不會招供。」陸令搖了搖頭，「我準備先問蘇娜。」
「……」
「真沒想到，這個地方還有個大窩點，這回立功了！」劉隊顯得很興奮。
從公安系統上可以看到，蘇娜沒有孩子，也沒有給孩子做戶口登記，這就說明她大概率沒有找正規醫院生娃，很可能是一些小私立。
問題就出在這，陸令現在，敢休息嗎？這個案子的審限，可能就只剩下22個小時了。
醫院倒是很配合，從系統里調出了相關的內容。
到了強戒所，對於嚴重成癮的患者，會直接綁在床上。前三天給一些氯胺酮（K粉）之類的東西吃，後面就放任自生自滅。
「……」陸令沉默了，沒有說什麼。
陸令這會兒已經很累很困了，但沒有辦法，時間就是生命。
她真是恨不得把陸令拆成好幾半來用。
「幾乎不可能，他們的供貨商這一層都是亡命徒，今天抓到的人，大概率根本就不知道上家具體住哪裡，而且知道了也一點也不敢說，怕被報復。」劉隊搞了一輩子禁毐，知道這裏面的難度。
知道了這一點，陸令也知道急不來，找護士了解情況要等晚上了。
警犬已經休息了好幾個小時，進了後院之後，顯得非常興奮，不斷地穿插在人群中，速度非常快。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那種時候，生不如死四個字是絕對的、充分的。如果不綁著，自殘自殺的概率極高。
說到這，就必須說一個辦案和_圖_書小常識。抓獲女嫌疑人，一定要比男嫌疑人多一個步驟，就是查體的時候，必須驗一下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來確定這個人沒有懷孕。哪怕是六七十歲的女嫌疑人，也必須多做這一道化驗。一旦懷孕，拘留就要變更其他強制措施。
這麼簡單的毐品案件，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蹦出來這種事。
燕雨看了看護士，總覺得護士隱瞞了什麼，但是她不能確定。
「你在哪生的孩子？」陸令問道。
就在半年前！就在一家私立醫院！
她似乎不知道疼痛，似乎不在乎陸令在眼前，就想單純地掙脫束縛，全力扭動著、彎曲著身體，腦袋歪斜，還不時抖動。
「你是哺乳期？」陸令眉頭一皺，「你孩子在哪？」
這顯然不對勁，但陸令覺得這裏面有蹊蹺，問道：「你哥叫啥？你手機里有他的電話嗎？」
所以，一旦蘇娜真的是哺乳期婦女，這事情還真的麻煩。
很多人應該記得《還珠格格》第三部，爾康在南疆那邊碰了毐品的那一幕，後來那個戒斷狀態就非常誇張。而實際上，真正的情況，有過之而無不及。
「忙完了再說吧。」陸令道。
在陸令的分析中，蘇娜可能確實生了一個孩子，但是這件事里一定有其他的問題。
半年前，蘇娜在這裏生了一個男孩，男孩非常健康，所有身體體征都是滿分。
蘇娜現在是正常的，不代表幾個小時之後還是正常的。陸令已經能判斷出來，蘇娜昨晚玩的是海LY，如果現在不管蘇娜，等到了下午，蘇娜就該上勁了，癮癖那股勁一上來，人就不是人了。
「我有孩子……有孩子，我哺乳期，你們不能拘留我……」蘇娜喃喃道。
陸令分別去找了這倆人，沒發現什麼問題，這倆人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陸令很困也很累，所以他沒精力去分辨每個人是不是壞人，好在警犬真的靠得住，在第三個房間里，直接找到了嫌疑人。
「強戒所！」蘇娜一下子顯得異常難受，扭曲著身子，用力地掙脫著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