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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燈能照穿海底嗎？」陸令問道。

因為擔心李夢心情不好，也沒人和他多溝通，只是把他送回了住處。

幾個人把這條船從頭到尾檢查了四五遍，可以說每個人都檢查了一遍，都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也沒有發現屍骨。

劉儷文和葉文興直接開車往上京去了，之前監獄的各種物品化驗一直說葉文興在做，葉文興跑了好幾次上京，還是比較熟練，所以他和劉儷文合作倒也方便。

「我潛水的次數，比你們想象的多。」李夢平復了一下心情，「讓我下去吧。」

漁船則好很多，雖然倉內已經進入了大量海沙、海泥，但是可探查的區域依然不小，四人圍著船隻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想要的東西。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幾人準備上浮。

「照你這麼說，楊璽這種關鍵證人，我們還必須保護好啊。」陸令笑道。

夕陽西下，海面以下三四米就已經是漆黑一片，雖然大家可以通訊，也都綁了繩子，但是一般人還真不敢隨便下去。

接著，陸令和燕雨聊起了打撈的事情。

「難，李建成並不是什麼很高智商的人物，那時候他兒子才多大？留下一個能在水下隱瞞很久的線索？怎麼留呢？如果他是被人殺害的，估計都不會有什麼機會。」陸令搖搖頭，「別想那麼多，明天再說吧，如果打撈順利，一切謎題都能解開。同理，如果不順利，我們就不得不審問兩個人了，尤其是……楊璽。」

「潛水和潛水不一樣，這地方水深30多米，不是專業人士下不去的，別逞能。」陸令很理解李夢的心情。

「這就對了，必須整死，他現在是關鍵人物了，而且，我們並不知道他到底參与了哪些事。」燕雨道，「尤其是最近風起雲湧，我們今天又調動了海警船……雖然說海警那邊不可能公開今天的情況，但是保不齊有人會多想，現在可是真的到了核心時期了。」

可能是情和*圖*書緒有些激動，在上浮減壓的過程中，李夢的狀態有些差，等徹底離開水面上了艦船之後，他鼻子都出血了。

陸令和燕雨在路上溝通了一路，也給嚴支隊等人溝通了一下，敲定了明天的打撈計劃。現在和以前不一樣，所有船隻都有AIS系統，所以不會有船隻輕易靠近那片區域，如果靠近，大家也會得到預警消息。

「DNA的半衰期有500年左右，這當然可以，」劉儷文指了指艦艇的夾板，「剛剛李夢上來以後，留了鼻血，我已經採集了一點，一會兒上岸，就能給他做DNA。」

「好。」

到住處之後，陸令把青山留在了李夢這裏，並且還給青山留了配槍。李夢現在是核心人物，這次燕雨搞得動靜有點大，免不了會有有人知道些什麼，務必要保護好李夢，當初李夢辦的那個女孩的案子，那種悲劇絕對不能重演。

這次下潛，最主要的收穫就是這兩根骨頭，拿上來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能確定第二根確實是肋骨。

「難，」軍官道，「不過，能讓他們辨別方向，知道哪裡是『上』。」

燕雨走了之後，李夢已經穿好了潛水服，和陸令說道：「如果能發現命案的線索，就不需要我們自己想辦法打撈了。」

得走了，氧氣不夠了。

「倒也是，我也傾向於是李建成的，現在就是很希望儷文那邊能早點做出來DNA，這次還真是有點意思。這兩艘船居然真的在這裏，而且沉在一起。等開始了打撈，就能知道船沉的原因和方法，並且……你說，李建成臨死之前會不會留下給兒子的線索？」燕雨問道。

「這個東西能做DNA嗎？」陸令問道。

「李夢，你別去了，」陸令搖了搖頭，「你的情緒有些激動，不適合從事這個工作。」

從李夢穿戴設備的認真程度來看，李夢確實很熟練，也確實下海很多次。

這並不是要幫死者拼湊齊，這hetubook.com.com幾乎不可能，但是多收集一些線索也就多一些。而且，可不一定只有屍骨散落在那裡，其他的東西可能也在這裏。

接著，李夢把船周圍檢查了一下，照樣沒發現什麼線索。看樣子，這船必須想辦法打撈上來了。

「這裏還有比我更好的現場勘察員嗎？」李夢問了問大家。

「那會不會有些殘忍？」

「哦，」陸令似懂非懂，他這裏一直盯著李夢的繩子，時刻等待著繩子另一側的消息。這次潛水危險係數並不高，風平浪靜而且不止一人參與，大家可以互相照顧、互相幫忙檢查潛水設備，如果一個人的出了問題，可以及時解決。

「不會，老岳應該要迴避。」

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只能拿著燈等著。李夢一口氣扒拉了一大片海底，終於，手裡的鐵夾子好像是碰到了什麼，他迅速扒拉了一下，然後從海泥里找出了一根腐蝕得脆化的腿骨。

李夢這裏，下了水，他就彷彿有了一種被懷抱的感覺。自從他從楊老大那裡得知了父親失蹤的坐標，他就開始學習潛水，並且經常一個人駕駛小船到這片海域潛水檢查。

海警船是沒有打撈能力的，只能雇傭專業的打撈船。一次性打撈一艘長17米的漁船，需要的費用可是不低。

「嗯，兩條船打撈之後，海底應該會非常渾濁，而且很多東西都會被海泥掩蓋，現在算是第一現場，即便封存了十多年，也比船隻打撈之後的現場好一百倍。」

李夢連忙收集了腿骨，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情，接著，李夢又在附近找了找，又找到了一根疑似肋骨的東西。即便李夢是警察，都已經很難確定這是肋骨，只能說形狀很像，有些彎曲，但是骨骼表面已經徹底被海浪和沙子磨掉了。

幾名潛水員和李夢一起陸續下了水，這個時候，海警船打開了自己的高功率射燈。

「不對，」陸令一下子發現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問題，「走，我們得抓緊去找楊璽！萬一他有問題就麻煩了！」

「這我懂，」李夢想了想，「打撈的費用我來掏。」

海警船也開始了返航。

「是啊，這些就不是自己人了，我在想，岳師傅有沒有申請訊問他。」

「好，」燕雨點了點頭，「多拍攝一些照片，除此之外，有些散落的東西可以採集一下，如果重量有些大，可以先放入船艙里。」

「你以前是和誰一起來這片海域探查的？」陸令看了一會兒，問道。

「你會潛水嗎？」

當然了，屍體是不可能存在了，甚至不太可能有完整的骨骼，但只要能找到一根人骨，就足夠了。

老岳帶出來倆徒弟，李夢最擅長指紋，另一位叫楊璽，最擅長現場勘查，也就是殺害董青的那個人。而且，陸令非常懷疑，李夢查的案子里，湯雪琴死亡后的現場，也是楊璽收拾的。只是，李夢沒有說過，他其實現場勘查水平也不低，畢竟他可比楊璽入行早。

「我潛水的水域，就是這一片，」李夢笑道，「我曾經在這片海域下海超過50次，一開始我甚至不知道怎麼避免氮醉，但現在，沒事的。」

其實，誰都沒有明說，這次最想找到的，就是李夢父親李建成的屍體。

因為是逆著洋流的方向在搞，揚起的海泥並沒有影響太多，李夢手裡的鐵杆倒也給力。

小鐵皮船的狀態很差，現在已經被掩埋了三分之二，想檢查就必須得清理，但是清理的過程能把海底弄得異常渾濁，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恢復平靜。

劉儷文沒有跟李夢說，雖然人的骨骼在海水中腐爛時間一般需要幾十年，但是如果海水不斷沖刷，現在可能已經都沒了。

「不用考慮這個事，」陸令搖了搖頭，「燕雨說這個話，是做好了一點線索、一點證據都找不到的打算。」

「就我自己。」說著，李夢什麼都準備好了，戴好面部設備，用手比了個和*圖*書「OK」的姿勢。

李夢平復了一下心情，好大家互相檢查了設備，開始緩慢的上浮。

「我知道了，那我下去。」李夢開始穿戴氧氣設備。

李夢不走，大家也不好說什麼，就聚在了上方，幫李夢打著手電筒，看李夢收拾這個區域。

他順著海泥、海沙的大概方向，判斷了一個新的區域，然後用鐵夾子開始了簡單的挖掘。

渤海的洋流方向是比較穩定的，在通常情況下，流向常年是北進南出，李夢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洋流，判斷如果有物品從船里遺落，那大概率會流向偏南的一個方向。

海警船上面有治療室，對於這種潛水的癥狀還是很有經驗的，李夢很快被帶走治療了。

一個人深潛是非常危險的，李夢就曾經兩次遇到危險，一次是氮醉嚴重，另一次是上浮后出現了低壓癥狀，差點沒爬上小船。即便是沒潛水的人也聽說過，上浮一定要慢點、再慢點，但這句話不是那麼簡單，也不是慢浮就一定沒有問題。

「你都兩年多沒接觸案件了。」

甚至，因為李夢用力比較大，腿骨直接斷裂開來。

「你不是最不愛面對這種情況？」燕雨道，「其實不用多想，這種人，根本不算是我們自己人。老百姓其實並不知道，我們比他們還要痛恨壞警察。」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打撈的計劃要變化一下，還需要再找一批潛水員，針對李夢發現骨頭的區域進行二次勘查，看看有沒有其他骨骼。

李夢揚起了一些海泥，他逐漸發現了洋流的一些方向，然後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附近海泥、海沙的流向。

「你覺得這個人是李建成嗎？」燕雨問道，「我怎麼感覺今天有點順利了？」

幾人都戴了不鏽鋼的墜子，緩緩進入了目標區域。潛水的人都知道30米有多誇張，但這些人水平都不低，大家拿出自己的照明設備，一起開始了探查。

「你準備打撈？」李夢有些驚訝地看了看燕雨。

「那就你去問ｈtｔps://ｗｗw.ｈｅtubook•com.ｃｏｍ吧，你可以帶著李夢和岳師傅的照片去見他……」燕雨道。

陸令不說話了。

「那肯定……」燕雨一驚，看了一眼陸令。

返航就比之前聲吶探測要快得多，也就是短短半個多小時，海警船就停泊在了岸邊，這會兒李夢也經過了簡單的治療，狀態還算可以。不得不說李夢確實是經常下海，要不是這幾年關監獄關得退化了，可能啥事也不會有。

李夢簡單地檢查了一下船隻周圍，就知道小船沒有探查的價值。倒不是說小船一定沒有線索，只能說現在沒法看。

這次，身邊有了好幾個隊友，而自己也終於看到了當年的沉船。

「又是女人的第六感？」陸令道，「如果李建成不死，那他會去哪裡？如果李建成死了，那這具屍體大概率就是李建成的。」

「沒關係。」

打撈之後，船體的脫落物很難再被找到了。

「我檢討，」陸令明白了燕雨的意思，「等我明天去見楊璽，看我整死他。」

「殘忍？」燕雨道，「你怎麼能這麼想？陸令，你的信仰有所動搖啊！」

李夢是一點都不想上浮的，他的氧氣還能堅持至少20分鐘，他還想繼續查一查，既然都要走了，那也就不怕把部分區域弄渾濁了，該折騰就得折騰一下。如果大家一起挖海泥，那海底就徹底是一團糟，但只有一個人挖還好，逆著洋流方向挖就行了。

「不用，你下去查你的。」燕雨從船頭離開，轉身進了艦倉，接著拿出了手機，不知道在聯繫誰。

上岸后，大家都感謝了一下海警的領導們，接著就紛紛坐車離開了。

30多米深的海床之上，一大一小兩艘船靜靜地趴在那裡。歷經十幾年的海水沖刷，依舊能見到兩艘船的基本形態。

「從這根腿骨的狀態來看，這應該是男性腿骨，身高大概在1米75到1米83之間，」劉儷文道，「如果這是新鮮的腿骨，我能判斷年齡和性別，但是現在不行，這被腐蝕太嚴重了，李夢一用力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