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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倒也正常。不過……這也沒什麼用吧？」陸令問道。

「是吧……我也覺得……這種照片都能弄到，手眼通天啊……」

「等唄，一個月之後，等他快要被逮捕，再來看看，估計憔悴了很多，到時候我們這倆萌新再來，他心理防線最松，說不定就有新證據了。」

說著，李建唐看向燕雨：「你們現在，找到李建成的屍體了？你們確定李建成死了？」

「再仔細翻一翻，」燕雨道。

一切都弄完，陸令和燕雨出了看守所。

這兩個都有可能是李建唐寫的，甚至可能都是。

如果不是看到了李建成的屍骨且做了DNA，陸令甚至會以為李建唐是李夢的父親！李建唐比李建成大兩歲，二人並不是孿生兄弟，但陸令已經能確定，李夢和李建唐確實是很近的親屬。

「心理學算是被你玩明白了，」燕雨道，「下一步做什麼？」

「我就說了，他不會隨便說實話的，」陸令伸手攔了攔燕雨，接著看向李建唐，「是不是到現在，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事？」

這五封舉報信，有兩封是關於非法招投標的、一封是關於毆打和欺壓幾個特定人員的，這三封肯定和李建唐無關。

「好。」

「這麼說來，李建成當年的事情，你是一概不知道了？」陸令再次問道。

二人到了掃灰大隊，說明了來意，並且當面給嚴支隊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拿到了檔案。

「行吧，」陸令道，「你現在面對我們，你可以這樣糊弄。等回頭，真正辦這些案子的專家過來見你，你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在查，但具體進度我不知道，需要問JW部門。」

「你們真的覺得，C市的問題，就只在C市嗎？」嚴支隊看著燕雨和陸令的眼睛，「你們有沒有認真想過，為什麼查著查著，魏局迴避了？」

「你說的這個侄子，是不是叫……」燕雨往後面的材料翻了翻，「哦，叫李夢？這個李夢，以前是警察，後來進去了，怎麼搞的？和李建成的死有關嗎？」

m.hetubook.com.com「這飯店，」陸令覺得眼熟，看了看材料內容，「這是林凱的飯店，我們去吃過飯。」

安樹明說，讓燕雨等人早點退出，可以送燕雨一個一等功。這意味著，後面的內容更嚴重，已經不是一個一等功可以囊括的。

「問什麼啊，不問了，就是讓李建唐緊張緊張……估計他這幾天都睡不好了……」陸令道，「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他這幾天的心理防線一定是非常牢固的，這樣維持下去，累死他！」

「你不也是走私犯罪嘛，笑他幹嘛？五十步笑百步。」燕雨毫不顧忌地損了一句。

「你以為我們是沒有準備嗎？」燕雨翻了足足20多秒，找到了李樂樂的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嗎？」

陸令看到李建唐的第一眼，恍惚了一下，像！太像了！李建唐和李夢是真的像！

「我這侄子，之前我一直很照顧，後來也爭氣，考上了警校，當了警察。但是他當了警察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不認我了。我啊，確實就只是個混跡三教九流的小人物，人家當了官，要避諱我也正常。但是，誰知道這小子不學好，好好的警察不做，居然受賄！」李建唐恨恨地說，「要是他爸在，肯定會氣死！」

李建唐認真了一些，看了看陸令，說道：「其實，到現在為止，我都不能確定李建成死了。當時他失蹤，其實與我有關，畢竟我和姓楊的矛盾更大，我心裏不是滋味，就送了十萬塊錢過去，唉……」

「一開始，我就不信任你們。」嚴支隊直言，「當然，從鐵廠案件之後，就很信任了。」

「好。」

「那你還是個好人？」燕雨瞪大了眼睛，顯得很驚訝。

剩下的兩封，一封是舉報楊老大通過漁業協會控制市場、打壓漁民的，另一封是楊老大建立夜總會、開設賭場的。

「這信息我們帶不了，」陸令搖搖頭，「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現在，這些案子在查嗎？」燕雨問道。

「所以，嚴支隊，您手裡和*圖*書有什麼證據嗎？可以和我們共享嗎？」燕雨問道。

「我怎麼感覺，這舉報信有點李建唐的風格？」陸令問道。

「我見到誰都這麼說！」李建唐急著說道。

「那怎麼會忘呢？」燕雨道。

「怪不得……」燕雨終於明白了安樹明之前的話。

「這個？」燕雨看到第二份，就發現了問題，「這個是舉報楊老大和嚴支隊有利益關係。」

這話算是捅到了李建唐的心裏，這讓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做錯了事，接受懲罰，應該的。」

「我就問你一個事，」陸令道，「按照紀錄，李建成失蹤后第二天，你就給李建成的老婆送了十萬塊錢，你怎麼確定李建成死了的？」

「涉及上邊了？」燕雨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照片並不是全景，而是一張大照片中截取了一部分。所以很難判斷拍攝者的位置，目前分析，應該是飯店服務員拍的。

說完，李建唐話鋒一轉：「再說了，我這個歲數，我這個行業，走錯了路也就走錯了，我兒子在國外發展，以後估計也不回來了。我也攢了一些養老的錢，等這次從監獄里出來，我跟著我兒子去國外享清福就是了……李夢怎麼辦呢，唉，這孩子……他要是缺錢，跟我說就是了，為什麼要亂拿錢呢……」

「問題的根源就在這，這材料肯定不是李建唐自己拍攝的，應該是林凱那邊拍的，然後李建唐看到了。他們肯定不知道嚴支隊去的目的，於是想藉機搞倒嚴支隊……」燕雨道，「李建唐這人老謀深算，他最後和我們提到舉報信的內容，估計還是希望我們過來查，然後上報給領導，進而查清楚嚴支隊的問題，把嚴支隊拉下水。」

關於楊老大的檔案很多，但是舉報信也就是十幾封，全是匿名的。

「不知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到今天，這麼多年了，我弟弟生死不明，我那個侄子也是狠心，我弟妹去世之後，他就給我弟弟、弟妹都做了戶口註銷……」李建唐一直在嘆氣，說幾句話就嘆息hetubook.com.com幾次。

「那行，我們走了，你有啥話，可以回頭見了辦你們案子的專家再說。」陸令說著，開始列印筆錄。

「李建唐不是說寫了匿名信嗎？我們去這邊的掃灰大隊，看看他們的檔案，找找哪個是李建唐寫的，看看他寫了些什麼。」

陸令看了燕雨一眼，心道燕雨演的是真好，那種剛畢業的不久、沒經過社會拷打、一身正氣的警校畢業生的狀態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裡有個細節，」燕雨從這兩封舉報信中，發現了第一封的問題，「信里關於魚產品市場收保護費的舉報內容很詳細，而且涉及了幾十個真實的漁民名字。這個應該和李建唐無關，李建唐離開這邊很久了。」

二人把這五封信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出來哪個是李建唐提供的，無奈，只能去看些被公安機關查否的。

「大哥啊，你們怎麼又換人來了？」李建唐聽了陸令的開場白之後，說道，「你們說的這些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當年我弟弟失蹤，我出於好心，我還給我弟妹送了10萬塊錢。您也知道，十幾年前，10萬塊錢可不少了！後來我侄子李夢讀大學的錢，很多都是來自於這裏！」

李建唐眉頭微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李建唐說道：「李夢在哪個監獄？這樣，你們能不能幫我給他帶個話，就說等他出來、我也出來，我給他一筆錢。我和我弟弟感情真的很深，既然他真的死了，我必須幫他好好照顧李夢。當年我的夜總會，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我弟弟還給我拿了4萬塊錢，我倆的感情是真的很好。不瞞你們說，當初姓楊的被抓了之後，趕上掃灰除惡，我還給公安局寫了匿名舉報信，羅列了一些姓楊的違法證據。」

「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們有敵意嗎？」嚴支隊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燕雨盯著李建唐，「不過，你也大可不必惺惺作態！我聽說，那個年代，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你跑船這麼多年，後面又開夜總會，你哪hetubook.com.com來的錢？」

這裏面詳細地指出了楊老大和嚴支隊之間有利益輸送關係，並且提供了證據，是一張嚴支隊和楊老大共同吃飯、把酒言歡的照片。

「嗯……」陸令表示同意，「李建唐可能以為當初這舉報信是被嚴支隊壓下來了。他這麼做，是不是意味著嚴支隊手裡可能有啥他的線索？」

「你為啥跟他說最後那句話？」燕雨問道，「回頭讓誰來問？」

「怪不得能留下照片。」燕雨道，「這說明李建唐和林凱他們有關係。」

2018－2020年三年掃灰除惡，並沒有完全打掉C市的灰惡勢力，但不得不說，依然是很有成效的。

「如果我真的有靠譜的證據，我早就拿出來了。我現在的證據是半成品，簡單地說，我只要不拿出來，很多人都怕我。一旦我拿出來，查不實，直接就崩了，很多人做事會立刻肆無忌憚起來。」嚴支隊苦笑道。

陸令接著道：「李建成死了，這個是肯定的。」

「走。」嚴支隊二話不說，看了看燕雨二人，「你們是不是也有法醫？帶上！」

劉羡的小弟王興殺人案，當時燕雨就覺得嚴支隊不靠譜，後來才明白嚴支隊有苦衷。

「您這是在哪聽說的啊……我們不是那些地方勢力……我們在老家賺不到錢，千里迢迢跑到C市發展，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被欺負太多了……至於開店的錢，也是我多年積蓄，還有，一開始，姓楊的也幫了忙，但是後來，他要的太多了……」

當然，還是有很多地方不太像，李建唐這麼多年的經歷，在他的面容上刻畫了太多的痕迹，陸令能看出來，李建唐是一個自私、膽大的賭徒，看似笑眯眯的，實際上最是虛偽。

之前大家都以為，魏局迴避是因為C市和天華市比較近，魏局在天華影響太大不得不迴避。可是，魏局走了之後，刑偵局也沒派新的重量級人物過來，這就說明，可能整體需要迴避。

「唉……」李建唐深深嘆氣，「不敢當、不敢當，您這不也查出來了，我下面的人，參ｈttps://www.ｈｅtuｂoｏk.cｏｍ.ｃom与了走私，搞得我也被牽連……我也承認哈，我也參与了，唉，忍不住啊……我不是好人啊，我是經濟犯啊。」

「夜總會這邊，按理說，李建唐也和楊老大脫鉤了，都不在一個區域。」陸令道。

「你不認識？你怎麼敢說你不認識？」燕雨有些氣急敗壞。

正聊著天，有人急促地敲門。

「進。」

「所以，這麼說，這個姓楊的很有嫌疑？」燕雨似懂非懂，「可是，你說的這個人，我們也查了，已經槍斃了。臨死之前，他都沒有承認是他害了你弟弟。」

「能一樣嗎？」李建唐有些不高興，「我這是太信任下面的人了，他們跟我說這不違法，要是我知道這個東西違法，我是絕對不可能幹的。」

「……」燕雨有些無語，「你真行。」

「嗯，我們確……」燕雨說了一半，被陸令打斷了。

見到嚴支隊，把這個事情說清楚之後，嚴支隊沒有急於解釋，而是把門關好，給二人倒了水，這才和燕雨說道：「還記得你在這邊，和我們一起辦的命案嗎？」

一個年輕的新警推門而入：「嚴支隊，北區礦山出問題了，鐵礦出現了嚴重滲水問題，死了好幾個人，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肯定是知道一些事的，」李建唐嘆氣道，「我們兄弟倆得罪了姓楊的，我當時在外面做生意賺了一些錢，我一直讓我弟弟過來陪我一起干，但是我弟不同意。後來……唉……」

李建唐看到李樂樂照片，明顯有些情緒波動，但還是搖了搖頭：「不認識，這個人怎麼了？」

「沒有了。」

一開始，陸令裝作萌新，問了一下之前和燕雨溝通過的問題。

「這就得和嚴支隊溝通一下了。」燕雨想了想，「走吧，找他當面說。」

這十幾封舉報信里，只有五封是有效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趁機泄憤的內容。

「嚴支隊？」陸令湊了過來，一起看完了舉報信。

材料的報告里，註明了相關情況。這次嚴支隊是主動接觸楊老大，是去套線索的，去之前也進行了報備，所以這舉報信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