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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明白了一個核心的問題。

想到這裏，向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是啊，他做的已經夠多、夠好了，至於結果，他都死了，與他又有何干？

「感覺你今天狀態不錯。」

他清楚，贏，要麼在同一時刻贏部分人，要麼贏一個人的部分時間。誰也不可能一直贏下去。

「做我女朋友吧。」

「那行，我轉悠轉悠就回去了。」

「誰管他……」燕雨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著手機，也有些患得患失，「他會不會給我打過來。」

「啊？」葉文興不知道劉儷文為何這麼說，「不至於吧？單丹那邊其實很強的。」

陸令對感情這種東西，有一絲絲擔憂，主要是活的太過於理智了。陸令覺得，人的滿足閾值會越來越高，他總是擔心戀愛後會越來越不如一開始的樣子。無論是心理諮詢還是當警察，陸令見過太多的婚姻不幸福的事情，有不少結婚的時候也是真愛，被時間磨平了，就一切都沒有了。

「說實話，今天看到你和嫂子這樣，真好，真是恩愛。」

「額……我也不是單身……」

「啊？」劉儷文瞪大了眼睛，「好你個燕雨！你不是跟我說，你扮演可莉是因為你覺得好看嗎？原來你是給陸令看的！」

「好，沒問題，」陸令是真的一點不慌，他既然想開了，既然燕雨答應了他，那就什麼都無所謂了。哪怕燕雨家世再好，也不怕！

「好！」燕雨道，「今天問向斌，怎麼樣？有什麼結果？」

「你沒事吧？」葉文興有些擔心。

「德行！」燕雨道，「等今年過年，咱們去部里開總結會議的時候，我帶你去一趟我家。」

「有，」陸令道，「現在必須盡一切努力，查清楚，向曉涵母親的情況。」

「陸哥喝不了酒，」劉儷文道，「我跟你說，你們倆，我們誰看著都著急！既然他終於開竅了，你可別搞什麼考驗啊，一墨跡，又一年過去了！」

陸令對遼東的認識，是從冬天開始的m.hetubook.com.com，他第一次過來就遇到了寒冬，也遇到了大雪。所以，冬天的遼東陸令反而更熟悉。

「沒。」

「沒事，」陸令道，「我給你送回去，我今天也不急。」

「你是想早點出去傳播八卦吧？」燕雨問道。

陸令之前也是不完整的人，就是因為陸令不願意麵對自己的感情，他患得患失，他總是覺得感情可能有瑕疵。

正說著，手機又響了，陸令的。

燕雨那邊，劉儷文高興壞了：「快、快快快，答應他啊，掛電話幹嘛？」

「你別……」

「是啊，我們兩口子工資也可以了，其實不是那麼缺，不過孩子不亂花錢，挺好，」王翔宇道，「陸隊，您給我放下吧，我打車回去，您去忙您的吧，今天實在是太感謝了。」

所以，別說向斌不好好睡覺，就是向斌站起來跳個舞，管教都會說跳的好。

「現在呢？」

王翔宇讓陸令想到了很多，也想到了總理當年和妻子說的話：「我是一個極度的唯物主義者，但是因為你，我希望有來生。」

「不是，你倆今天算是正式確定關係了吧？不聊倆小時？」劉儷文道，「這樣，要是我在這邊太礙眼，我就先離開，這個時候，我保證不礙事。」

一切的答案，可能都藏在這裏。

劉儷文看傻了：「就這？？？？就這？？？你倆神經病啊！」

「瀋州那個？那個不是，那就是我一個人的住處，我爸媽和親戚，基本上都在上京。」

「哪有，我又不是為了保護百姓，就是不小心挨了一刀，最後給了我一個個人嘉獎，可惜了，才2000塊錢。我給我女兒買了一台平板電腦。我女兒哭著不想要，說這錢應該存起來……」王翔宇說著就笑，那笑容直接感染了陸令。

向斌沒有娶妻，也沒查到私生子，私生活也檢點，就是因為心裏一直還有一個人。

再說劉儷文這裏，出門之後就遇到了葉文興。

「行啊，我回和-圖-書頭跟他說。」

「我服了，我還是走吧，」劉儷文瞬間連傳播八卦都沒興趣了，「你們聊吧，我出去走走。」

燕雨和陸令聊了什麼話，劉儷文是不得而知的，她不知道為何失落，也沒打算去聽。

「嗯。」燕雨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我不是……去過你家嗎？」

「立功了嗎？」

他是唯物主義者，雖然他面對死亡的時候會想能遇到自己的愛人，但這與他認為「人死了就一切虛無」並不衝突。

但是，向斌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贏。

陸令找了個椅子坐下，吹著冷風，感覺還不錯。沒蚊子。

「明天老寇就回來了，」葉文興道，「據說拿了第一名，部里想把他們幾個直接留下，但是老寇沒同意。」

就是因為陸令不完整，所以陸令才會看不出向斌的問題。

向斌慣著孩子，但是卻不是真的愛向曉涵。向曉涵的出現，造成了向斌愛人的難產，也直接造成了愛人的死亡。

世界似乎一下子按了暫停鍵，自然與人造物的聲音都消失不見，陸令似乎置身在外太空的世界，心臟似乎都停跳了。

劉儷文一出去，燕雨就立刻給陸令打了電話。

「英語不好啊？」劉儷文道，「你回頭跟他說，有不懂的問我。陸哥英語也很好，但是陸哥太忙了，我現在不大忙。」

「啊？真的嗎？」王翔宇有些高興，「那我還真是沾光了！」

據說，這邊比較人性化，斷頭飯，提前三天就開始改善伙食，最後一天甚至可以點餐。也就是說，旁邊的這位，後天天亮，就會被帶走了。

「好名字啊，」陸令道，「我們敬愛的那位總理，字翔宇。」

今天和陸令的交鋒，以向斌的大獲全勝為結局。

「昂，」燕雨理所當然，「我可是合格的偵查員！」

「我知道，我……」劉儷文看了看周圍，「石青山呢？」

「怎麼會啊，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很多事，吃了好多的苦，也遇到過太多開心的和_圖_書事情，每天遇到的事情都是新鮮的，怎麼會膩？」王翔宇笑著說道，「前年，我出警的時候遇到了精神病，大晚上的沒注意，挨了一刀，我老婆請了一個月的假照顧我。」

真正不完整的人，是陸令。

在風中，在月下，陸令明白了。

一直到一個小時后，劉儷文回去，發現燕雨還在打電話，就無奈了，直接又開了個房間，住在了隔壁。

「核心問題出在這裏？她不是死了二十多年了嗎？」燕雨有些不懂。

……

「挺好，挺懂事的孩子。」

陸令一直覺得向斌是個不完整的人，其實是錯誤的。

接著，這個人的一生，就句號了。

「……」

「你知道我密碼。」

「去吧去吧。」燕雨也不攔著，她內心其實也很激動，只是劉儷文這個傻子看不出來。

「王哥，」回去的路上，陸令和這位警察已經算是認識了，但是並不知道姓名，「你叫什麼名字？」

陸令本來都有些失落，整個人也有點不知所措，聽到燕雨的這句話，他反而平靜了：「好，等我回去，我抱抱你。」

「這不要臉！」劉儷文氣不打一出來，「戀愛的腐臭！」

「你胡說！我沒有！怎麼可能！」

「沒事沒事……」劉儷文有些失落，「就是吐槽一句他們這種秀恩愛的……」

「一點不會膩嗎？」陸令看了眼王翔宇，卻發現王翔宇眼裡一直有光。

「你怕什麼？怕我搶你手機？」劉儷文沒搶到就開始不承認了，「你這手機有密碼，我拿來有什麼用？」

「我知道，沒事沒事，就是憤慨一下。」

劉儷文瞪大了眼睛，這腐臭的愛情氣息！一集裝箱狗糧硬塞是吧？

「怎麼了？」燕雨有些不解，「這個案子沒啥結果，不需要細聊啊。」

「沒有，不需要玩了，」陸令道，「不過，說真的，我當時的狀態，不見得能贏他。」

「他應該是喝多了，」燕雨道，「前幾天，我們去天華玩，我穿的那麼可愛，晚上，在海灘邊和_圖_書上聊天，他都沒跟我說什麼，現在，回了趟遼東，誰知道是不是被游少華慫恿的？騙鬼呢！」

向斌最後的笑，是因為他要死了，反而可能見到自己的愛人。向斌自然也是個唯物主義者，但他在這一刻，肯定也是洒脫的。

「他？準備專升本考試呢！」葉文興道，「青山別的都行，學習是真的有點頭疼，英語尤其差，估計在屋裡背單詞，我怕打擾他，就出來了。」

「30年？」陸令一愣，「你多大啊？」

遼東這個地方，冬天沒有吉、黑兩省那麼冷，但比濱城要冷，每年到了這個季節，也就幾乎沒有遊客了。

作為黑老大的向斌是不完整的人，而一個痴情的向斌卻是完整的。

「更得輸……嘿……」

「感覺你比以前更可愛了。」

陸令一下子變得悵然起來，他不知道對不對，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發展，隨著五感逐漸回歸，陸令只覺得這秋意慢慢鑽進了自己的身體。

「相信我。」

「我32，我老婆30歲，我兩歲半的時候，我們家鄰居生小孩，我媽帶我去看望，我就覺得她好看，從小誰要是欺負她，都是我保護她。」

「好，那我安排人去查，你正好在遼東，你也查一下。」

「我不要。」燕雨立刻搖頭，看著劉儷文要搶手機，她還猛地一奪。

「行，咱們這幾天也要注意些，尤其是你一個人，別亂跑。」

他的生命要結束了，未來，是一定會輸的。不過，那確實與向斌無關。

……

劉儷文剛要搶，結果燕雨秒接電話，也不給陸令說話的機會，快速說道：「好，我答應你！」

「好的老大。」

不是說單身不完整。是不敢追求、不敢脫單的陸令不完整。

向斌旁邊的床在抖，向斌知道，旁邊這位，昨天伙食突然就變好了。

王翔宇是去給老婆送衣服的，今天晚上也確實是開始了降溫。

「嘿，不是，」葉文興道，「他是想把機會留給單丹吧，據說半決賽遇到了，給了面子，險勝hｔtps://m.hｅtｕbｏｏk•ｃoｍ.cｏm那種。然後決賽的時候，又把對手秒了。現在部里的領導覺得單丹那邊比第二名還厲害。」

陸令一直覺得向斌做事不完整，實際上，陸令一直不敢相信，向斌真的深愛著他的愛人，那種愛，和王翔宇對妻子的愛相比，可能都不弱一點。

「什麼事？」燕雨接起電話，問道，「今天審訊向斌，有什麼好的結果嗎？」

「王翔宇，飛翔的翔，宇宙的宇，我爸以前想讓我當飛行員，但是我覺得離家太遠，就當了警察。」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一直沒有迴音，陸令逐漸緩過神，發現燕雨兩分鐘前就把電話掛了。

陸令和燕雨聊到了三點多，其中至少有半個小時在分析向斌。

像他這樣隨時都可能被帶走執行死刑的犯人，在看守所是沒人敢惹的，管教一般來說都不會招惹，因為實在是沒必要。

「你小點聲！」

此時此刻，看守所，向斌正在看著天花板，沒有睡覺。

「這麼厲害！」劉儷文道，「寇哥這波起飛了。」

「估計給你表白，耗盡了所有的勇氣了，燕雨，你可別搞什麼狗血劇，你給他打回去！」

「那你最後和向斌玩那個遊戲了嗎？」燕雨問道。

「嘿，」王翔宇有些不好意思，「我倆認識三十年了，就是習慣了，我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我。」

「你說。」

在燕雨隔壁，劉儷文聽著燕雨那邊的話睡著了。

「主要是，」燕雨道，「你還不知道嗎？遼東這會兒已經有點冷了，我剛剛打電話，有風聲，應該在戶外，等他回屋了再說。」

想到這裏，陸令也笑了，他露出了和今天向斌一樣的笑容，笑著，他肆意地笑著，他差點笑出聲，他拿出了手機，給他最熟悉的那個女孩打了電話。

「你不打是吧？」劉儷文掏出自己的手機，「我給陸哥打過去。」

此刻，陸令終於完整了。

很快地，陸令開車回到了培訓中心，把車停好，告別了王翔宇，然後一個人靜靜地待在院子里。

「老大，跟你說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