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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四海又問：「百里姑娘，你老家哪的，家裡幾口人？」

百里蒹葭迎了上去，滿面笑容，伸出了雙手：「外公您好。」

不出意外的話，那個給他感知到的人就是外公秦四海。

他無數次夢見過這樣的場景，他都沒有哭，可是真正見到外公的時候，他卻哭了。

洛陽抬頭看向了植被茂密的山坡，也不喊話，確定了外公秦四海的位置，對百里蒹葭說道：「外公就在上面，我們從這裏上去吧。」

洛陽說道：「我要是沒有弄明白，我也不會不知死活去挑戰四目大巫。外公，你也別擔心，我斷定四目大巫也沒有我知道的多，因為真相在巫墟里。」

拐了一個彎，那處山坡到了。

洛陽沉默了一下說道：「外公，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所以才現身跟我說這些。我也不是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只是這一次我不能退。」

洛陽點了一下頭。

這不，出門僅僅走了兩三百米的距離，他便感知到了一個人的存在。對方在前面大約三百米的地方，從其所在位置的高度去分析，對方應該在一片山坡上。

秦四海笑著說道：「這太好了，看來我還有機會抱上我的重孫。」

洛陽繼續微笑。

也沒用力，可這一巴掌拍下去卻發出了一個很清脆的響聲，還帶起了一片美妙的漣漪。

百里蒹葭點了一下頭，又有點緊張了，她始終免不了一點「醜媳婦見公婆」的奇怪感覺。

「那我就直說了。」秦四海略微停頓了一下，「你們趕緊逃吧，離開這裏和-圖-書，越遠越好。」

一個老人站在一棵松樹下，背對著這邊，一頭花白的頭髮，瘦高的身材，樸素的穿著，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農村老大爺，而不是什麼祖巫墟奴。

洛陽鬆開了秦四海，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然後給秦世海介紹：「外公，她是百里蒹葭，我的……女朋友。」

秦四海微微愣了一下：「領導？」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你也什麼都做不了了。」秦四海的情緒有點激動。

秦四海看了洛陽一眼，說道：「洛陽，有些話……」

「哈哈哈！」百里蒹葭笑得很開心。

洛陽回以微笑。

洛陽：「……」

洛陽訝然道：「逃？外公，為什麼要我們逃？」

「你弄明白沒有？」秦四海又問。

今天晚上一波三折兜兜轉轉好不容易才確定的戀愛關係，而且還是夾在中間的戀愛關係，然後外公就問什麼時候喝喜酒，這話讓他怎麼接？

百里蒹葭的臉上笑出了一朵花。

秦四海拍了拍洛陽的後背，笑著說道：「你都這麼大了還哭，你就不怕你的女朋友笑話你？」

都說女人不能太寵，可他這都還沒開始寵，她怎麼就開始調皮搗蛋了？

也許是尊嚴受到了冒犯，又也許是覺得有必要遏制一下不良的勢頭，洛陽揮手一巴掌拍在了百里蒹葭那高高隆起的地方上。

從外公失蹤的那一天起，這一路走來，那些孤獨和艱難，他都是一個人在忍受，那些積壓在心裏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和圖書怎麼也控制不住。

百里蒹葭很機靈地叫了一聲：「外公。」

可是，秦四海看著洛陽豎起來的中指，先是一愣，隨即兩隻眼睛都有放光的反應，他激動地道：「姬重的？」

百里蒹葭心知肚明，識趣地道：「我去下面等你們，你們聊吧。」

秦四海接著說道：「上次你能幹掉姬重，多多少少有點運氣的成分，可如果你把姬重當成是四目大巫來對付，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姬重就連給四目大巫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哪怕是姬重，他在面對四目大巫的時候，也只有被秒殺的份。」

百里蒹葭用胳膊撞了一下洛陽的腰：「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很污？」

洛陽無語望蒼天，他心裏納悶，今晚就聊這個？

百里蒹葭看了洛陽一眼，她擔心洛陽會被秦四海說服，可是她這才是第一次跟秦四海見面，不好唱反調。

洛陽點了一下頭。

「外公在哪？要不給他打個電話吧。」百里蒹葭說。

洛陽：「……」

秦四海若有所思。

優秀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姿態出現，兒豁。

秦四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親切地喚了一聲：「洛陽。」

洛陽點了一下頭：「行。」

「外公您要是方便的話，我請您去北都玩，我帶您去逛故宮、雍王府，還有長城，然後去我家做客，您想住多久住多久。」百里蒹葭說。

這背影給洛陽帶來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兒時與外公共度的時光，那些畫面一幕幕閃過腦海，他的眼眶不禁和*圖*書濕潤了，說話的聲音也有點哽咽：「外公……是我，我來了。」

秦四海與百里蒹葭握了一下手，也是滿面笑容的誇了一句：「真漂亮，洛陽你好福氣，外公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們的喜酒啊？」

洛陽沉默。

秦四海笑著說道：「雙親都在好，有個弟弟也好，我們家洛陽有福氣。」

說話的時候，她刻意看了洛陽一眼。

洛陽笑了笑：「你別忘了我是一個巫，我之所以知道外公在什麼地方，那是因為我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洛陽尷尬得想摳腳，他乾咳了一聲。

爬上山坡，兩人在山林里走了一段，來到了一塊林間空地上。

然而，他的這一聲咳嗽招來了兩個人的瞪視，而他也成了三個人里的「外人」，不受待見。

洛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他的這個動作看得百里蒹葭一頭霧水，心裏還擔心，也倒是的，哪有對自己外公豎中指的？

這戀愛談的稀里糊塗，直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然後天上掉下個百里妹。

洛陽說道：「不用，他就在前面，我們再走幾分鐘就到了。」

不過這個情況也只是出現在了百里蒹葭的身上，對於洛陽來說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問題。行走間，他的超感感知力覆蓋了方圓幾百米的範圍。而且那是直徑，也就是說，方圓兩三平方公里的範圍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秦四海樂得合不攏嘴：「好啊好啊。」

不只百里蒹葭是領導，她們一家都是領導。即便是那個還在讀高中的未來小舅子，將來也必定和-圖-書是領導。

洛陽說道：「外公，我知道很危險，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退的餘地，綿北的空隙無時無刻不在擴大，很快就會擴展到我們國家的境內，我現在所住的金刀寨，它會第一個消失，那可是上千條人命啊。」

百里蒹葭的心情也很沉重，她想起了那些並不存在的部落戰士，回想當時的情況，還有她所遭受的痛苦，仍然是心有餘悸。

話音落下，他的右手拇指壓在影指上，輕描淡寫地一搓。

洛陽皺起了眉頭。

百里蒹葭看了洛陽一眼，好奇地道：「幾分鐘，那我們得走兩三百米遠，你怎麼知道外公在那麼遠的地方？」

洛陽說道：「不用，你留下吧。外公，我這女朋友可不是一般的人，她跟我出生入死好幾次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她就是離開了回去我還得跟她說。」

百里蒹葭夫人又說了一句：「對了，你剛才說的污，是污妖王的污嗎？」

「短視！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古往今來那些名將，有誰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還用我跟你講嗎？」秦四海語氣嚴厲。

百里蒹葭笑著回了一句：「快了快了，到時候我給您老磕頭。」

秦四海表情嚴肅：「我為什麼讓你們逃，你們心裏還不清楚嗎？你這次面對的對手是四目大巫，你跟他對決，你根本就沒有活著的可能性。」

格局打開，什麼都好說。

一個清脆的響指。

「還真是厲害，以後我要狙殺某個目標，你給我當觀察手。」百里蒹葭想象著那樣的畫面m.hetubook.com.com，夫妻搭檔，滿滿都是幸福感。

「外公！」洛陽撲了上去，抱住了秦四海，兩顆眼淚也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大巫幡然醒悟，人家這是故意刺|激他去打的。

山路彎彎，沒有路燈，兩邊是茂密的山林，也是黑漆漆的。看清楚路倒是沒有問題，可是要看見一個人藏在什麼地方，那就很困難了。

啪。

洛陽陪笑。

其實也是說給洛陽聽的，都談戀愛了，我家裡有什麼人你也要知道，早晚要跟我回去見家長，提前了解一下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他就是秦四海，既是這一代的墟奴，也是洛陽的外公。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在洛陽的心裏，站在眼前的老人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

果凍一般的質感與Q彈。

洛陽擔心百里蒹葭會生氣，眼角餘光去看，卻發現她的臉上滿是甜笑，好開心的樣子。

洛陽淡然一笑，舉起右手，豎起了中指。

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其實是傻笑。

這種情況下，他敢不笑？

洛陽笑著說道：「我說了你也聽不懂，但是我相信你能看懂。」

百里蒹葭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問了一句：「大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老家北都的，朝天區，爸爸媽媽都在，還有一個弟弟，目前正在讀高中。」百里蒹葭把家裡的情況抖得明明白白。

聰明的女人想要跟自己的男人商量什麼事情，或者改變男人的某個決定，通常都是在枕頭邊上說事的。

老人轉過了身來，清瘦的臉龐上滿是歲月刻下的痕迹，那眼神也飽含滄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