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問到了嗎？」白鹿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

洛陽點了一下頭：「是的，一魚之戰。龜山真人說，上界出了一個絕世天才，父親是妖，母親是個天奴，有一天一個宗門的仙人因為一條魚殺了他的母親，還要殺他，他逃到了天淵。據說那是一個仙人都無法活著出來的地方，可他出來了，實力大增，隨後就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也就是一魚之戰，前輩你就死在一魚之戰里。」

九天玄女低頭看著洛陽：「你要上天界，天梯是你唯一的機會，你找到登天印登上天梯進入上界秘境，然後就能進入天界。可是，以你的實力很難通過秘境。」

「他說他被人追殺，所以躲在了洞天里。」

人鬼殊途。

「九幽是前輩說的死者的世界嗎？」洛陽問。

「一魚之戰？」九天玄女的反應跟洛陽剛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是一樣的。

九天玄女說道：「你這張臉跟他長得有點像，不過羽化天更為俊美，不然月華公主也不會看上他，下嫁給他。可惜，羽化天沒能管住自己的小腿，毀了這一切。」

洛陽說道：「我答應了前輩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離開之後將是永別，石女不會有感覺，可他卻要承受這種「天人永別」的痛苦。他需要多長的時間才會沖淡對她的思念和情感，他自己也不知道。

「上來吧。」白鹿提前轉身。

洛陽忽然想起了龜山真人講的故事，心中一動，說道：「前輩，有沒有一種可能，發起一魚戰爭的人就是羽化天和那個天奴女人的孩子？」

「你剛才也說了，那個發動一魚戰爭的人，他的父親和-圖-書是妖，可羽化天是仙人。」

洛陽微微挺起了胸膛，努力讓自己的身型顯得偉岸一些。

「為什麼會這樣？」洛陽想不明白。

可惜，在三米出頭的九天玄女面前，他哪怕在腳下加一隻凳子也無法偉岸起來。

洛陽聳了一下肩，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看來，我是不會投胎的人，我遇見了龜山真人，可那個傢伙擺明是要卸磨殺驢，下次見面的時候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這條路我顯然也走不了。第三條路是靠自己的實力殺上去，可這註定是一條死路。所以，我去上界的希望幾乎為零。」

洛陽：「……」

洛陽說道：「晚輩會勤加修鍊，提升自己的實力。」

「那龜山真人說，那一戰死了很多大仙，你有可能葬在一個叫群仙冢的地方。不管怎麼樣，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到上界去，我一定去看看，如果前輩被封印在那裡，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解開封印。」洛陽信誓旦旦地道。

洛陽縱身一躍，跳上了白鹿的後背。

洛陽深深一揖：「晚輩拜見前輩。」

洛陽：「……」

一隻正在吃草的白鹿抬起了頭來，機警地看著前方。

思維順著這個方向往前延伸，帶給洛陽的不是答案，而是傷感。

九天玄女輕哼了一聲：「不要信他的話，一個隱居在洞天里的仙人十有八九是沒有宗門的散仙，在天界沒有封地，沒有天奴子民的供奉，誰會殺他？」

九天玄女仔細打量了一下洛陽，忽然說了一句：「沒準，你就是那個破局之人。」

洛陽坐在鹿背上，低頭俯瞰。

「那個人是一個凡仙，名叫羽化天，和_圖_書仙號大正星君。據說他是五千年難得一遇的曠世奇才，實力極為強悍，人又生得俊美無雙。天宮的仙帝將自己的愛女月華公主許配給了他，賜仙山，享用天奴子民供奉。」

「你以為你是誰，讓我送我就送？」

九天玄女說道：「是的，凡人的世界也叫中土。」

「那個龜山真人倒是沒說假話，下界的凡人上去的路都堵死了，幾乎沒有可能。」

「那個龜山真人多半是被困在中土了，一些仙人因為沒有資源，所以退而求其次隱居在洞天里。我估計天梯被毀的時候，那個龜山真人並不知道。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他想回天界，只能找到天梯上的登天印。」九天玄女似乎看出了洛陽在想什麼，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好，羽化天卻愛上了封地里的一個天奴女子，頻頻幽會，那天奴女子珠胎暗結產下一子。紙包不住火，這事最終被月華公主發現了，她一怒之下殺了那個天奴女子。羽化天為了保護孩子，不惜與天庭翻臉，隨後被我們誅殺。這事被仙帝視為奇恥大辱，所以成了禁忌，任何人不得提起。」九天玄女說。

白鹿迎了上去。

洛陽轉身離開。

一道五顏六色的光影裂縫前站著一個青年，高挑修長的身材，漫畫質感的臉龐，身上穿著奇怪的衣服。那個青年正是白鹿等待的洛陽，他回來了。

「第二個途徑就是投胎，如果是父母一方是仙人，如果作為父親或者母親的仙人認可，也能到上界去。」

「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已經封靈符給你了，你還不滿足嗎？我說過，我的那和*圖*書些手段你用不了，我也不屑教你。你得了我的封靈符，如果你連一個小散仙都干不掉，我也不指望你上天界了。」九天玄女轉身往山洞底部的草廬走去。

洛陽點了一下頭：「問到了，還請前輩帶我去見九天大仙。」

「最好的渠道父母都是仙人，那麼一生下來就是仙人。」九天玄女補充了一點。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九天玄女緩步走來，步態優美。

洛陽說道：「晚輩也問過龜山真人去上界的事，他說了三個途徑，一是跟上界的仙人處好關係，然後那個仙人引薦進入某個宗門，這樣就能上去。」

九天玄女從草廬里走了出來，依舊是一襲白衣，三米出頭的身高給洛陽帶來很強的壓迫感。

白鹿直接穿過岩壁上的瀑布，進了山洞。

九天玄女說道：「那秘境本來是中土凡仙的考場，通過了就進天界，位列仙班，不過則死。裏面有很多奇珍異寶，詭異靈境，還有厲害的妖精，對凡仙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可對仙人來說卻是一個狩獵的好地方，所以經常有仙人偷偷進去，為的就是裏面的奇珍異寶和妖精。」

洛陽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前輩，這事還得從一魚之戰說起……」

洛陽對著白鹿拱手一揖：「前輩，久等了。」

洛陽的心裏琢磨著龜山真人的動機。

洛陽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在龜山真人的眼裡，他就是一個有點利用價值的凡人小巫而已，利用完就會殺掉，龜山真人怎麼可能跟他說實話？

這段感情的結局其實早就註定了，只是他不願意去面對而已。石女是太古時代的人，早死了，如果有轉世的hetuｂｏok.ｃom.com話，也不知道轉了轉了多少世了。從某個角度去理解，影的世界就是陰間，這裏的人就是鬼。他與鬼相戀，怎麼可能有結果？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走吧，記住你的承諾，我們或許還有再見之日，但不是在這影的世界里。」九天玄女揮了一下手。

可惜，他沒有看見石女。

九天玄女點了一下頭。

一棵血色巨樹進入他的視野，那是神木部落的神木樹，他看見了簡陋的茅屋還有在地面活動的人。

仙女湖到了。

「那你跟我說說吧，我是怎麼死的，葬在哪裡。」九天玄女開門見山地道。

茂密的原始森林在視野里延伸，一眼看不到盡頭。

心裏卻忍不住吐槽，你不裝會死啊？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略微停頓了一下，九天玄女接著說道：「資源緊張的初期，還只是提高凡仙上天界的難度，後來就完全不給機會了，他們把天梯毀了，那是上去的唯一的通道。」

「仙人生子，子又生子，每個仙人都要有封地，要有仙山靈泉，要有天奴子民供奉，可天界的資源是有限的，哪有那麼多資源分封。所以，天界的資源都不夠仙人的後代封地，哪裡還能讓中土的人上來搶資源？」

山洞里瀰漫著氤氳的熱氣，一束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到處都是彩虹，合著那些奇花異草，仙境也不過如此。

「不過，看在你盡心為主人辦事的份上，我勉強答應你。」白鹿補了一句。

洛陽笑著說道：「多謝前輩。」

洛陽琢磨了一下，也覺得不符合條件，又問了一句：「那前輩為什麼說在我的身上看見了羽化天的影子？」

九天玄女嘆了和*圖*書一口氣：「盤古開天，陽清為天，陰濁為地，亡者居九幽，世界三分。最初還好，天界仙人慈悲，心系蒼生。中土的人安居樂業，繁衍生息。九幽的亡者也能投胎轉世的渠道，有再世為人的機會。中土的凡人也能通過自身的努力，修鍊成仙，位列仙班。」

偉岸的男人做出的承諾，通常都會給人一種靠譜的感覺。

洛陽對著九天玄女深深一揖：「前輩，我這次出去那龜山真人必然會殺我，還請前輩賜一個厲害的法術，或者教我點手段，助我自保。」

洛陽等待著九天玄女兌現她的承諾，他並不著急，任誰知道自己是因為一條魚引發的戰爭而死，都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

「一條魚引發的戰爭……這麼說，我是因為一條魚而戰死，這……」九天玄女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心裏苦澀、迷茫、不可思議。

16歲的小嬌妻，她此刻在幹什麼呢？

白鹿幾步助跑，一躍而起，腳踏虛空往東而去。

「那麼，中土是我們所在的世界嗎？」

「前輩，你曾經說過在我的身上看見了一個人的影子，你答應過我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洛陽覺得是時候提出來了。

九天玄女看了洛陽一眼，欲言又止。

洛陽覺得這是一個學霸考進青白，然後被領導看中招贅的故事。

「要下去見一見你的小妻子嗎？」白鹿回頭問了一句。

「不是說登上天梯是上界秘境嗎？」洛陽想起了這點。

九天玄女點了一下頭。

洛陽說道：「先辦正事吧，見過九天大仙還請前輩送我一程，讓我與石女告別。」

九天玄女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你要上上界，很難，甚至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