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洛陽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上官婉兒：「婉兒，你還沒看出來嗎，那是我對你的刻骨銘心的愛戀啊。」

上官婉兒本來有好多話想跟洛陽聊的，可是賢郎如此衝動，一直莽撞，她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她也無力去制止他，很快她也迷失在了交流的快樂里，無法自拔，她心中的那些疑惑也被衝撞得煙消雲散。

他這個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記錄的保持者都沒有說話，那書生有什麼資格發牢騷？

洛陽的心裏閃過了好幾個念頭。

上官婉兒卻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這樣做也不道德，可道德的基礎是活著，如果一個人連命都保不住了，還談什麼道德？一個人要是餓了幾天幾夜，已經到了命懸一線的境地，給他一碗散發餿味的炒米飯和一粒新鮮美味的魚子醬，他還會選一粒魚子醬嗎？

「哼！你果然是個下流痞子，說這些謊話只是為了騙我的身子！」上官婉兒有先入為主的判斷。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也不照照鏡子，就憑你也想入婉兒姑娘的房間？」榜一大哥白公子第一個不服。

洛陽心裏著急，跟著又補了一句：「婉兒，我是明允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卻就在這個時候，洛陽朗聲念誦道：「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自可，摘絕抱蔓歸。」

所以，即便是良心不安，洛陽也得演下去，不只是為了他自己，還有百里蒹葭、白凈和玄武局的精英們。

洛陽聲音溫柔：「婉兒，你能把刀和圖書放下嗎？」

「你、你怎麼可能是一千多年後的李賢？」上官婉兒不敢相信。

上官婉兒沒有回應，她還陷在不斷湧現的零零散散的記憶片段里，腦子有點混亂。

卻就在這個時候，上官婉兒突然開口說道：「蔡媽媽，他是我的故交，我要跟他聊聊。」

洛陽沒有躲閃，一把鋒利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上官婉兒將短刀放了下去：「你是怎麼死的？」

上官婉兒直盯盯地看著洛陽，尋找他說的那種感覺。

雖然確定上官婉兒不會用那把小刀割開他的脖子，可脖子上壓著一把刀，那感覺讓他不適，也影響演技的發揮。

「你……」上官婉兒的神色還是有點恍惚。

上官婉兒握在手中的短刀掉在了地上。

洛陽心思電閃，搜腸刮肚尋找相關的歷史知識，面上卻深情款款地道：「婉兒，難道你忘了嗎？我是被母后賜死的，我上弔用的繩子，是你穿過的衣服擰成的，我無比懷念躺在你的懷裡的感覺，用你的衣服上弔就等於是死在你的懷裡。」

所有刻骨銘心的愛戀，最終都是以掌聲展現出來的。

確定了，她不但回憶起了一些往事，還記起了李賢的樣子。

上官婉兒這種級別的女人，怎麼可能就因為他長得帥，就邀請他去她的房間深入交流，她是傑出的政治家、大才女，跟花痴就不沾邊。所以，他只能玩初戀的套路了。

冒充李賢，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佳的方案。

蘇東山的視線回到了洛陽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背影上，嘴角浮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你滾吧，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如果他這次能活下來，有朝一日他必定十倍奉還！

洛陽忽然想起了一個發明了公攤面積的老頭，他曾經登報發了一首詩，當時造成了很大的轟動。那時是2019年，他還在大學里，還特意度娘了一下相關的典故，與同學討論過。

她是回憶起李賢是誰，以及長什麼樣子了嗎？

蔡媽媽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

一個人，尤其是女人，她怎麼可能忘記自己的初戀呢？初戀是那麼的純粹，那麼的美。

有戲？

「進來吧。」上官婉兒進了門，站在門口。

洛陽心中暗暗激動，卻不等他多高興一下，身後突然有動靜，就在他有所感應的時候，一絲涼氣直逼他的脖子而來。

兩顆眼淚從洛陽的眼眶之中奪眶而出，可這卻不是因為什麼愛情，而是看到了一線生機，不只是他自己的，還有大百小白和玄武局的精英們的一線生機。

「說話！」上官婉兒兇巴巴地道。

一杯茶的買主，居然還想進上官婉兒的房間，日不落號畫舫CEO蔡媽媽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花了一錠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那小子一文不花居然能進婉兒姑娘的房間，退錢！」榜一大哥已經氣壞了。

相關的記憶如一股湧泉從洛陽的腦海之中涌了出來。

李賢，字明允，唐高宗李治和武則天生的兒子，大文豪王和*圖*書勃的學生，人生的英俊倜儻，打小就聰慧過人，又有才氣，是大唐頂級的高富帥，萬千美少女的夢中情人。

怎麼看都不像李賢。

「一副窮酸樣，還想一親婉兒姑娘的芳澤，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洛陽輕輕嘆了一口氣，慢慢轉身：「婉兒，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可是，她沒法一下子就將那些片段串聯起來。

洛陽看中的卻是李賢的另一個身份——他是上官婉兒的初戀情人。

蔡媽媽輕哼了一聲，沒有理睬。她早就看穿了舔狗的實質，再沒有睡到上官婉兒之前，他還會來刷嘉年華。

這不像是一個海鮮料理師的房間。

「婉兒，我的婉兒。」洛陽深情呼喚。

「賢郎！」上官婉兒一聲嚶嚀，一頭扎進了洛陽的懷裡。

想當年兩人在大明宮裡為愛鼓掌，僻靜樓道扶欄你前我后，一邊看著壯麗的風景一邊鼓掌，幽靜的小樹林里摘桃，他總喜歡一手摘一個，還有書房的書桌前，一不小心撞翻了墨盤，黑色的墨汁染黑了王勃老師的好文章……

「婉兒，你不知道嗎，我已經死了。」洛陽說。

門后是一個很精緻的房間，紅木地板和牆壁，也不知道是打了蠟還是怎麼弄的，牆壁和地面乾淨得一塵不染。一面牆壁下放著一張雕花床，雕的是鳳凰和牡丹，工藝精湛。還有一張梳妝台和凳子，一隻衣櫥。窗戶下有一張書桌，桌面上放了幾本線裝書，還有幾隻畫軸，以及文房四寶。

「你若記得，我便相信你是李賢hetｕbｏoｋ•ｃoｍ•ｃoｍ，你若不記得，那你便是騙子，你說的這些話只是想騙我的身子！」上官婉兒又將短刀提了起來，刀尖對著洛陽的胸膛。

或者，她只是回憶起了一點東西，在試探我？

「你究竟是誰？」上官婉兒的聲音冰冷。

一件件衣服掉在了地上，一對穿越時空的戀人在這個房間里為愛鼓掌。

「詩……」洛陽頭大如斗。

「婉兒，你仔細看看我，我的眉宇間是不是有李賢的樣子，你自己是不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洛陽的聲音溫柔：「婉兒，你再仔細看看。」

那個龜奴鬆開了洛陽的胳膊。

「你看見的我是一千多年後的我，我穿越時空來找你，天可憐我，我終於見到你了，可你……卻不記得我了……」洛陽聲音哽咽。

洛陽暗暗鬆了一口氣，跟在上官婉兒的屁股後面往上走，身後一片聒噪的聲音。

「你說你是李賢，可你長得根本就不像他。」上官婉兒直視著洛陽的眼睛。

洛陽的一句「我是李賢啊」，它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上官婉兒腦子裡的記憶的大門，一些記憶的片段就涌了出來。

可洛陽哪裡是什麼積壓了千年的愛戀，找到了噴發的渠道一發不可收拾，他只是強迫自己一直莽撞的，這一切只是為了活著。

上官婉兒的聲音轉冷：「你若攔阻，我從此不再見人。」

「婉兒，我想和你好好聊聊。」洛陽的眼眶裡淚花閃閃，好痴情的樣子，但其實是被逼的。

洛陽跟著上官婉兒來到了三樓的一個房間門口，上官婉兒打開htｔps://m•hetｕｂｏoｋ.ｃｏm.com了門。

「你跟我來。」上官婉兒看了洛陽一眼，繼續往樓梯上走去。

「婉兒！」

後面一群人起鬨。

「小子，我敢拿五百畝兩天做聘禮，你有嗎？你有根毛啊！」

蔡媽媽好生為難的樣子，「婉兒，你……」

大廳里鬧哄哄的。

「婉兒姑娘，我已經來了九十九次了，你從未跟我說過話，這小子第一次來你就帶他去你的房間，你知不知道你傷透了我的心？」一個書生心碎的樣子。

蘇東山卻有意無意地看了那個書生一眼。

蔡媽媽遞了一個眼色，一個身強體壯的龜奴走了過來，抓住了洛陽的胳膊，準備將他趕出大廳。

「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李賢，你究竟是誰？」上官婉兒的握刀的手上帶了一點力氣，刀鋒將洛陽脖子上的皮膚壓下去了一點，只要她使勁一劃，那就是一個血濺五步的結局。

「你……」上官婉兒的身子前傾了一下，差點就控制不住情緒撲進洛陽的懷裡來了，可是關鍵時刻又縮了回去，「你死之前作過一首詩，你還記得嗎？」

上官婉兒頓時愣了一下，眼神驚疑不定。

這就是李賢生前所作的《黃台瓜辭》。

「賢郎！」

咚！

那是一把刀。

洛陽進門，上官婉兒把門關上了，還插上了門閂。

上官婉兒從洛陽的懷裡抬起了頭來：「賢郎，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畢竟，樓下的那些斯文敗類，土鱉豪紳都在饞她的身子。

不過，他的仇家名單上已經添上了畫聖蘇東山的名字。

洛陽勾起了上官婉兒的下巴，一口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