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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伯臉上儘是無奈之色，說道：「自衍聖公孔端友南渡后，金人冊封其弟孔端操為衍聖公，主奉曲阜孔林孔廟祭祀，如此一來，出現了南、北兩宗並立的情況。其後，蒙古人窩闊台佔領曲阜，又冊立孔氏旁支孔之全為衍聖公，也就是說天下出了三個衍地聖公。」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貝琳走上前，說道：「皇上說了，沒必要興師動眾，叫他們都下去吧，我單獨跟你說。」

孔明伯輕輕搖頭，說道：「北宋末年，第四十八代衍聖公孔端友為避金人入侵攜雕像南下，落籍衢州，此後便一直置於孔廟思魯閣上供奉。」

孔明伯不敢怠慢，早已攜全家老小出門相迎。

貝琳四下看了看，院子並不算大，人口也不多，比曲阜孔家簡直是天上地下。

孔明伯趕忙俯身拜下：「草民孔明伯，恭迎聖喻！」

雖然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只是不斷敷衍，推託，典型的顧左右而言他。

貝琳遞過和_圖_書去一些東西，是幾封書信，看起來有些年頭。

而自己，自從先祖孔洙奉讓出爵位后，便成為平民百姓，雖然衣食無憂，每日過著與世無爭的悠閑生活，可是，註定與朝堂無緣。

孔明伯緩緩起身，卻把頭埋的低低的。

因為曲阜孔家，是如日中天的衍聖公，天下讀書人之首，跺一跺腳，整個中原都要震三震。

「如此不世奇功，草民自然是知道的！」

「孔家家主孔明伯，恭迎聖喻！」

孔明伯趕忙答道：「是！」

孔明伯愣住，似乎還是不願意相信。

貝琳輕輕一笑，說道：「其實我方才的話，就是幫皇上問的，金人、蒙古人相繼退出中原，可為何衍聖公一脈，始終沒有遷回曲阜？」

「是，大人這邊請！」

孔明伯便站在一旁介紹道：「啟稟大人，這兩尊木像為至聖先師最器重的兩位弟子，子思和子貢雕刻而成，當年，至聖先師去世后，眾弟子們悲痛和圖書不已，在至聖先師墳前守墓三年，才依依不捨，揮淚惜別。但是，子思和子貢卻仍然不忍離去，並在墓前搭起茅屋，繼續守了三年。這期間，兩人常常回憶至聖先師生前的言行笑貌，於是砍來楷木，心思手摹，雕刻出至聖先師和亓官夫人的像。」

貝琳說道：「如果我告訴你，現在有機會讓你帶領族人回曲阜，繼任衍聖公爵位，你願意嗎？」

在這裏，也有一座孔廟。

「當年衍聖公背負兩尊祖宗聖像，率族人南渡，船行至鎮江碼頭，大家又餓又累，便上岸稍作休整。這時突然遇到金兵來襲，眼見楷木聖像將被金兵擄劫，眾人正在焦急萬分，束手無策之時，突然颳起一陣狂風，一個巨浪打來，把船隻掀翻。金兵見此情景，以為船上的大都被巨浪捲走，便回馬收兵而去。」

這些信件，正是曲阜衍聖公和北元朝廷之間的密信。

貝琳乘著快馬，身後跟著二十名三千營的將士和圖書，風塵僕僕趕到衢州。

他們會捨得將衍聖公的爵位讓出來？

陽春三月，江南大地冰雪消融，逐漸恢復了生機。

貝琳默默嘆了口氣，說道：「孔先生……」

貝琳卻堅持道：「孔先生，我也是讀書人，尊稱一聲先生不為過，我想告訴你的是，方才的一言一行，都是皇上的意思，我再認真地問一次，真的不想回到曲阜？」

「不開玩笑！」

說到這裏，孔明伯似乎來了興緻，繼續介紹道：

貝琳一本正經，說道：「聖喻！」

「先帶我去孔廟看看。」

孔明伯親自帶著貝琳來到孔廟，門口一塊牌匾寫著「思魯閣」三個大字，走進去后，看到裏面正中央供奉著孔子夫婦的木像。

「皇上說了，不必行禮，站著聽！」

「正當衍聖公急命族人打撈楷木像時，只見河面上，有三位神人踏著樣雲，擁著楷木像，向岸邊靠近。衍聖公等人立即擁上去，把聖像小心護上岸，並在岸邊向神靈焚香和-圖-書禱謝。這時，裊裊的香煙中出現『魯阜山神』四個字，正是曲阜的四位山神，才使得聖像免遭掠奪之難。」

「這……怎麼可能？」

信中的內容都在說同一件事，大致都是北元要求孔家在中原策應，助其重新入主中原。

然而，這一看之下，頓時眉頭皺起，神色愈發緊張起來。

如果說，曲阜孔家想要至聖先師夫婦的雕像，倒是可以理解，要自己去幹什麼？

孔明伯趕忙說道：「大人直呼草民名號便可！」

「遵旨！」

貝琳似乎看透他的心思，便說道：「去年皇上御駕親征，徹底統一漠北，你知道吧？」

孔明伯神色有些愕然，可是，他仍不相信有這個可能，便說道：「草民只求在衢州安穩度日，不作他想。」

貝琳說道：「這時從韃靼部脫脫不花的老巢里找到的，至於其中真偽，大可自行判斷。」

孔明伯不明所以，接過來后，打開來看……

怎麼可能……

孔明伯臉色有些尷尬，心中暗和*圖*書道，人家曲阜有個衍聖公，我去了算幹什麼的啊？

貝琳不住點頭稱是，然後問道：「你就沒想過，讓孔聖人回歸曲阜嗎？」

然而，衍聖公的回信內容卻很奇怪。

「皇上御駕親征，大軍氣勢恢宏，摧枯拉朽，蒙古人接連敗退，以至於很多東西沒有帶走，後來，錦衣衛發現了這些……」

「蒙古人統一中原，建立元朝之後，有人建議，天下應當只有一個衍聖公，元世祖便下旨，命衢州孔氏遷回山東曲阜奉祀。當初，衢州孔氏第六代衍聖公孔洙奉詔入京，向元世祖推辭道，其六代先祖都已葬在衢州，也有家廟，不忍放棄，願將衍聖公爵位讓給曲阜孔氏。然後以庶民的身份回到衢州，從此不再過問朝堂之事。」

「聖喻！」

這不扎心嗎！

孔明伯越看下去，越是心驚。

「大人莫要玩笑……」

貝琳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珍貴，為何沒有留在曲阜呢？」

貝琳來到孔子像前面，恭恭敬敬地祭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