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明揚四海
第三百三十章 你的命值多少錢
這是他最後的底牌，大明敢不敢打？
如果他們不出兵，通過這次出使和談判，至少能讓大明知道，烏斯藏不是軟柿子，你想捏就捏，至少先把寧王藩地撤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這……」
難道……自己一生追求的神明，真的如此不堪一擊？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中原百姓衣食富足，靠的是神明嗎？」
「你現在挨家挨戶去問，看看他們拜的是哪個神？」
朱祁鎮點點頭，繼續說道：「朕再問你，烏斯藏信神拜佛的人多不多？」
也許……人家說得對，在闡化王眼中，自己究竟有什麼價值，如果真的能換來這麼多銀子，那麼……
朱祁鎮終於收起臉上的笑容，問道：「朕來問你，神明是什麼？」
他們若是出兵，打贏了，得不償失，打輸了，那就更抬不起頭了。
金巴圖越想越害怕，如果人家真的答應了這些無禮的要求，反手再把自己咔嚓了，闡化王會為了自己，和大和_圖_書明拚命嗎？
金巴圖搖著頭，臉上已經汗漬淋漓，不知如何是好。
對於金巴圖來說，這道聖旨真的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他不敢想下去，無論如何，如果就這麼死了，好像真的很不值啊！
金巴圖憋了許久，這才說道：「烏斯藏位於群山之中，大多是不毛之地，苦寒之方，百姓們生活貧苦，自然不比中原富庶之地。」
這番話說的極沒有底氣，在這個瞬間，他自己心中的信仰都開始有了動搖。
從未想過，大明竟然還能答應？
群臣這才恍然大悟，為何皇上一直笑嘻嘻的，無論對方說什麼都不生氣，原來在這等著呢！
金巴圖當即回道：「神明，微妨無方，不可測度，故雲非人所知也！」
「陛下是準備將烏斯藏逼上絕路嗎？」
這一連串的質問，將金巴圖心中的信仰徹底擊穿，他苦苦思索，卻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好！」
朱祁鎮臉色依然不為所動，m.hetubook.com.com緩緩道：「朕賜予你的神佛內閣大學士之位，加太子太傅，如此身份在大明朝已經算是位極人臣，何來不敬？」
暴君殺人，聖君誅心。
「你，你……」
金巴圖附身道：「烏斯藏百姓生活貧苦，臣代表闡化王殿下，請求朝廷施以援助。」
朱祁鎮繼續問道：「朕重新問你，烏斯藏的百姓比起中原百姓，過得如何？」
此時此刻，金巴圖心中的信仰轟然倒塌，陷入一種迷茫的狀態。
朱祁鎮冷笑道：「如果連百姓們的疾苦都無法解決，這樣的神佛，有何用？」
朱祁鎮突然笑了笑，不過，笑容中竟透著冷冷的寒意。
因此，他們提出的條件極為苛刻，幾乎就相當於南宋時期對外進貢的歲錢，雖說大明不缺這點錢，但是這種行為的侮辱性極強。
「佛祖神通廣大，豈會在乎人間一個小小的官職？陛下橫掃六合，創不世之功，小僧自是欽佩，可是，在神佛面前，若不知收
和圖書斂，肆意妄為，屆時天降災禍，山河動蕩，陛下怕是不知紂王失國之典故？」「說說吧，卿家此番來京，有何意圖？」
朱祁鎮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從一開始人畜無害的笑容，到現在冷若寒霜，充滿了殺意。
現在他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跪，要麼死。
金巴圖自幼敏而好學，博覽群書，對這些典故更是信手拈來。
「如果朕打贏了闡化王的要求，同時治你個大不敬之罪，把你殺了，你覺得闡化王會怎麼選擇？」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的活佛，自扎爾嘉措開始，便已經換成了蒙古人，既然蒙古人可以冊封，為何朕不能？」
換言之，自己一條命，值那些錢嗎？
金巴圖雙手合十，道：「烏斯藏人人崇尚佛法！」
「你們的神佛，無非是收斂權力和錢財的工具罷了，你還真當自己高人一等？」
傳聞商朝滅亡，源自商紂王對女媧神像不敬。
金巴圖伸手指著朱祁鎮，氣得手指都在哆嗦。
這不和圖書合理啊！
「你來說說，烏斯藏的百姓過的如何？」
金巴圖臉色由白轉青，他根本沒有料到，還有這樣的答覆。
「醒醒吧，如果真的有個高高在上的神，在天上俯瞰著芸芸眾生，為何世間還有這麼多的疾苦和戰亂！」
朱祁鎮又說道：「朕的聖旨中已經說的清清楚楚，如果那位佛祖不肯接受朕的封賞，自會來與朕當面說個明白，現如今並未現身，想來是已經同意了。從現在開始，你的佛祖見了朕都要跪拜，你卻堅持不跪，還說自己是虔誠信徒？」
「不，不是的……」
只見他臉色慘白，眼中幾乎冒出火來，沉聲道：「陛下如此不敬神佛，是要遭天譴的！」
他這番話說完，朝堂上群臣頓時臉色驟變，還別說，如果皇上真的惹惱了神明，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烏斯藏人人信佛，為何生活貧苦？」
好像……並不能……
這次進京，主要是為了激怒大明朝廷，因為對於大明而言，這場仗還沒準備好。
朱祁鎮臉上的寒意這才褪去，轉身回到龍椅上。
金巴圖心中迅速思索，說道：「百姓們心中向佛，是，是……誠心，不求回報……」
這老逼登沉迷酒色，看到誰都想著床上那些事，竟然想著能不能和女媧娘娘將睡一覺，還在女媧廟牆上提了首很文藝的「情詩」，這可把女媧娘娘氣壞了，便派九尾狐下凡，禍亂朝堂，最後武王伐紂，一舉滅了商朝。
「還是說，你們的佛只畏懼蒙古人的鐵騎，卻不怕朕的火槍火炮？」
終於，他心中的防線徹底崩潰，緩緩跪下。
金巴圖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早早準備好的一番說辭全部失去了意義。
聞言，金巴圖愣住了，因為不知從何回答。
出藏之前，大家一起開過會的，討論了許久。
可是，在原來的計劃中，自己是不畏強權而死，不是這麼窩囊的死……
我烏斯藏不怕開戰，就算輸了，不過是一無所有，反正現在也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