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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行了吧！」

樊忠終於明白了皇上為何苦惱，如果這裏建立都司，誰來執政？

樊忠上前，行禮道：「臣在！」

可是，這座島卻可以讓大明深入印度洋，進而將航道拓展到非洲和歐洲大陸，搶在歐洲大航海之前，佔領更多的優質港口。

「到底是會，還是不會？」

朱祁鎮點了點頭，道：「郕王確實比較合適，可是，從交趾到呂宋，再到南海衛，現在的錫蘭衛，朕總不能每次開拓疆土，就將郕王調過去吧？朕決定了，郕王主要負責南海衛，暫時不會調動。」

「以後……」

而且，錫蘭島割據在外，任命的都指揮使竟然是一名侍衛統領。

樊忠有些猶豫，這些年來，自己從來都是站在皇上身後。

神鷹城雖然被炸的一塌糊塗，可畢竟是當地最好的城邦，修繕一下，仍可以作為主城使用。

如果歷史沒有重來，當初在土木堡，樊忠先擊殺王振，然後為了掩護自己，最終戰死。

朱祁鎮擺了擺手，正色道：「自即日起，成立錫蘭都司和錫蘭衛，樊忠聽旨！」

「皇上，您是不是擔心前線的情況？」

無論是島上的奏疏，還是朝廷的命令，根本無法做到實效性。

「她說……」

張懋趕忙說道：「就在這座總督府的庫房當中，洋鬼子根本看不懂，臣找到的時候，圖紙上面都積滿了灰。」

朱祁鎮看著面前這個頭髮鬍子花白的漢子，心中暗暗感慨。

樊忠卻破天荒地沒有跟上來，而是獃獃地跪在那裡，好像一尊塑像一般。

朱祁鎮四下看了看，這座建築的風格很奇怪，既有佛教文化的風格，又有西方教會的影子，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臣……萬死不辭！」

「朕來問你，為何你的回答都是藩王和太子？」

不誇張地說，有此人在，晚上睡覺都踏實。

樊忠想到這些事就頭大，便說道：「其實……這座島孤懸海外，也沒什麼價值，若是皇上覺得管理起來太麻煩和*圖*書，不要也罷！」

唐行古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口中答道：「臣……遵旨！」

朱祁鎮沉聲道：「爾父謀逆弒君，罪不可赦，念在你還算忠心，在攻下神鷹城一戰立了些功勞，姑且算是戴罪立功，死罪就免了，從現在起，罪民二字，就去了吧！」

張懋吩咐一聲，立刻侍衛上前，將朵西婭帶走。

尼甘布港灣，晨風徐徐。

張瑾伏在地上，哭的稀里嘩啦，在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竟然活下來了……

朱祁鎮繼續說道：「三千營和神機營對朕太重要了，陳瀛和李珍是不能留的，至於袁彬，錦衣衛還離不開他，剩下的都是文臣，管一管民政也就罷了，帶兵怕是不行。」

樊忠神色糾結，細細思索過後，還是說道：「這座島孤懸海外，由宗室掌管較為合適，也能少些事端。」

「……這個人要有勇有謀，更重要的，是對大明忠心，對朕忠心，至於他的身份是不是宗室，其實並不重要，你覺得呢？」

「隨便說，無妨的！」

在他看來，必須保證皇上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心裏才踏實。

自從出海以來，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這麼愜意。

在很多人眼中看來，僅僅是一座孤懸海外的島嶼。

「不過，朕擔憂的不是戰局，而是錫蘭島。」

女王爵朵西婭已經成為階下囚，她努力微笑著，試圖去討好面前這位來自大明的皇帝。

樊忠有些遲疑，似乎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張瑾只感覺渾身顫抖，說道：「謝……謝……皇上……皇上萬歲！」

樊忠下意識地搖頭，然後反應過來，用力點頭。

「襄王去了大洋洲，那裡也是一片新大陸，比錫蘭島大了十倍不止，他要做的事也很多。」

樊忠仍在點頭……

「吾為天下誅此賊」成為他最後的遺言。

樊忠又說道：「皇上大可不必擔心，至多三五個月，拿下整個錫蘭島不在話下。」

按照目前的局勢來看，接下和*圖*書來很可能要面對奧斯曼人的反擊。

似乎在自己的記憶中，奧斯曼人佔領君士坦丁堡之後，東羅馬人並沒有東山再起。

朵西婭卻以為自己要被砍頭，嚇得嘰里呱啦一頓亂喊亂叫。

朱祁鎮點了點頭，道：「是啊，錫蘭島距離大明本土如此之遠，如果掌權之人心存不軌，就算朝廷出兵征討，也會耗費大量的錢糧和時間，這幾日朕一直在考慮合適的人選……」

「朕來問你，你會打仗嗎？」

張瑾有些遲疑，說道：「她說……她床上的功夫很厲害，一定能把您伺候滿意……」

相對而言，總督府保存的比較完整，因為三千營殺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有遇到抵抗。

如果錫蘭島納入大明版圖，以後該如何管理？

「朕思來想去，由你來留守錫蘭島最為合適！」

就算是藩王，也不敢保證在如此優渥的條件下，會不會有關上門來自己做皇帝的想法。

「那就……」樊忠考慮了好久，這才試探著說道，「襄王殿下？」

海浪打在礁石上，嘩嘩作響，偶見幾隻海鷗鳴叫著，然後飛快地從水面掠過，抓起一隻倒霉的小魚。

眾人聽罷，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議，他們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決定了。

樊忠做出很大的努力才說出這些話，他平日里並不善言談，特別是在皇上面前，身份使然，更不能隨便說話。

「樊忠！」

樊忠管軍政，這個沒問題，可是，民事他卻不一定擅長，必須有人輔佐。

樊忠只得點了點頭，隨即摘下腰間的刀鞘，拿在左手中，然後坐在地上。

「你準備一下吧，朕不日便將回航，錫蘭島就交給你了！」

「張瑾！」

「臣真的不知道……」

「為何……為何看您的臉色，有些……擔憂？」

「有軍功，當封爵，諸位卿家立下赫赫戰功，朕自然不吝封賞！」

如果是一位姓朱的藩王，他們倒是更容易接受。

朱祁鎮淡淡一笑，道：「不要緊張和*圖*書，朕今日就是與你閑聊，方才你說了四個人，三個藩王，一個太子，是否覺得錫蘭島必須由宗室掌管？」

這個問題值得考慮……

突然之間，他腦子裡靈光一閃，說道：「太子殿下已經六歲了，或許……」

「沒錯，朕是有些擔憂。」

朱祁鎮吹夠了海風，便站起身來，轉身回到營地。

乘船到京師，就算是鐵甲艦，一個來回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圖紙找到了嗎？」

「會！」

可是，比起睡覺，大明的未來更為重要。

朱祁鎮擺擺手，說道：「六歲的孩子，還沒斷奶呢！」

「皇上，臣……不合適！」

思來想去，只有樊忠最合適了。

此番跟隨自己出海的，也只有唐行古比較合適。

「朕任命你為錫蘭都司指揮同知，總覽錫蘭島財政和民事。」

關於唐行古的任命，朱祁鎮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

「卿家這些年來追隨朕南征北戰，勞苦功高，即日起，晉陞為梁國公，任錫蘭都司都指揮使，領錫蘭衛，攬軍政事！」

樊忠心中暗道，沒斷奶可以帶個奶娘過來啊……

樊忠是真的不會了，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你倒是說個能行的啊！

「張懋倒是不錯，可是，他的資歷尚淺，再加上交趾那邊，靖安郡王年紀大了，還指望他呢，也留不得……」

朱祁鎮懶洋洋地坐下來，望著海洋和天空，說道：「不必拘謹，來！」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錫蘭島的時候，戰鬥理應已經結束了。

從前期的幾次接觸可以看出，大明軍隊無論是武器裝備，戰術素養，還是作戰意志，完全碾壓東羅馬人。

樊忠臉上的表情又是吃驚，又是惶恐，一下子結巴起來。

「不錯，建立錫蘭都司和錫蘭衛，從此以後，這裏便是大明疆土。」

「是！」

樊忠低著頭，沉思許久，這才說道：「臣的職責是保護皇上安危，其他的……並沒有想過……」

樊忠趕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因和-圖-書為自己的祖上就是造反得來的，有靖難這樣成功的案例，無疑給後世的藩王心中埋下造反的種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朱祁鎮並不想多做解釋，他很清楚，不止是樊忠，恐怕很多人在短時間內都不會理解，這座島對於大明是多麼的重要。

樊忠一邊聽著，繼續點頭。

「今後還有你的用武之地，如果再立新功，定有封賞！」

這些年來，南征百戰，樊忠一直跟在自己身邊。

樊忠一下子整不會了，只好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臣不知道。」

「寧王？」

樊忠遲疑片刻，終於說道：「郕王殿下！」

樊忠一怔，似乎意識到什麼，緊張地說道：「臣胡亂說的……」

樊忠起身，單膝跪地，鄭重道：「臣但有二心，則天地不容！」

「要不然……寧王殿下？」

雖然前線還在打仗，但是，他心中很清楚，這場戰爭的結局沒有任何懸念。

于謙倒是很合適，此人一心為公，肯定不會造反，只可惜，這次出海沒帶在身邊。

朱祁鎮緩緩搖頭，道：「無論是陸路還是水路，東羅馬人根本抵擋不住，這場戰鬥無需擔心。」

朱祁鎮繼續說道：「唐行古！」

「皇上是準備在此處建立行省嗎？」

「平身！」

朱祁鎮笑著搖了搖頭，道：「烏斯藏的問題都沒解決呢！」

「你對朕是否忠心？」

樊忠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皇上心中已經有人選了。

樊忠點點頭，表示同意。

朱祁鎮看到一片的張瑾，便問道：「她喊什麼呢？」

就算是晚上睡覺，他也會守在大營門口，多年來從未有過一句怨言。

朱祁鎮卻放下皇帝的架子，就像和老朋友閑談一般。

既然已經決定的事，自己就不必再參与了。

「朕的水師來此一遭，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可不能白來，錫蘭島之戰已經打響，若就此放棄，太可惜了！」

錫蘭島需要一個絕對忠心的人來掌管，放眼天下，就算和_圖_書是藩王，也不敢保證和自己一條心。

孤懸海外的島嶼，說的難聽些，隨時有割據自立的可能。

說著話，他拍了拍身旁的礁石。

朱祁鎮點了點頭，漂泊萬里，終於把圖紙找回來了。

既然奧斯曼人可以佔領，為何大明不可以呢？

「臣樊忠領旨謝恩，吾皇萬歲！」

朱祁鎮突然問道：「你覺得誰來掌管錫蘭島比較合適？」

樊忠撓了撓頭，以他的理解能力，並不清楚為何皇上如此看重這座島，不過，只要皇上決定的，肯定都不會錯。

「很好！」

總不能……

……

朱祁鎮點頭，道：「你會打仗，對朕忠心，為何不合適？」

眾人聽罷，紛紛跪拜行禮，高呼萬歲。

唐行古正在走神，聽到皇上點名自己，趕忙答道：「臣在！」

朱祁鎮啞然失笑，東羅馬唯一的繼承人，竟然是個盪|婦，看來，真的是氣數已盡，沒救了。

「嗯……」

張瑾頓時緊張起來，趕忙叩拜：「罪民聽旨！」

朱祁鎮微笑著，問道：「哪裡不合適？」

這個人必須對大明絕對忠誠，不得有二心。

「回皇上，找到了！」

樊忠還在點頭，突然愣住，猛地搖頭。

這座島距離大明本土實在是太遙遠了，至少有幾萬里。

至於東羅馬帝國……已經不存在了，自然就不需要考慮了。

「你說的沒錯，拿下錫蘭島只是時間問題，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拿下來以後呢？」

朱祁鎮卻看都沒看她一眼，便說道：「帶下去吧，先別殺，留著有用。」

「臣以為……」

朱祁鎮站在一處較高的地勢，感受著大自然的氣息，心曠神怡。

「臣，臣……」

「只是問問你的想法，又沒讓你決策，擔心什麼？」

而且，大明的版圖絕不止於此，繼續向西，便是著名的君士坦丁堡，曾經東羅馬帝國的都城，現在被奧斯曼人佔領。

如果這邊發生什麼事，該如何傳遞消息？

朱祁鎮回頭看了看他，笑道：「陪朕說說話。」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