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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大明對於徇私舞弊，抓的也很嚴，若考官真的敢透題，被查出來，不死也是流放。

就算沒有賊，這黑燈瞎火的，出點什麼亂子，哪怕是有人磕了碰了，也不好啊！

可是，你把火燭都控制了，宮裡到了晚上烏漆嘛黑，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懷恩聽罷，有些明白了，便說道：「貢院距離皇宮太近了，也要小心提防才是……」

科舉本身有很大的偶然性，能否金榜題名，直接決定了考生一生的前途。

「曹閣老，您這話就不對了，皇宮外您可以負責，若是火勢蔓延到宮裡，皇上怪罪下來，所有罪名可都是咱家擔著啊！」

別看懷恩嘴上答應的痛快，要知道，這個調整二字，其中可大有學問。

等到科舉考試放榜，那些榜上有名者首先要做的就是投門生刺，上門拜謁，說白了就是拿著厚禮登門拜訪。

貝琳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麼。

不讓搞嗎？

朱祁鎮點了點頭，西山是太行山的一條支脈，與燕山遙相呼應，水泥廠和靶場都在那邊，科和_圖_書學院的蒸汽機車研究所也在，現在又擴建了材料研究所，不如把科學院直接遷過去。

曹鼐面色不善，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懷恩一副委屈的神色，正準備訴幾句苦，卻被人打斷。

今年的春闈，欽命的主考官正是曹鼐。

現在宮裡嚴格控制火燭，影響做實驗，又耽擱效率，不如直接搬走得了。

「啟稟皇上，老臣是為了今年的春闈！」

「半年前，材料研究所在西山征了一塊地，不如加征一些，把科學院全都搬過去。」

要知道，春闈可是整整三天，吃飯拉屎都要就地解決，連根蠟燭都沒有，晚上讓人怎麼辦？

想要多要的話，對不起，皇上都說了，加強防火措施沒問題，能給你這些就不錯了，還不知足？

「如此也好，儘快拿個章程出來，該如何遷徙，需要多少花費，空置下來哪些房屋，懷恩，你協助科學院，做好統計。」

貝琳反應過來，趕忙說道：「科學院平日里實驗太多了，這些實驗室在宮裡始終是個隱患，就算控制ｍ•h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火燭，也難保不會出行其他危險，不如……將科學院搬出去吧？」

因此，考生會極力推崇主考官，在考試之前爭相去拜訪，希望能透個題目啥的。

貝琳拱了拱手，對方也點頭示意，雙方擦身而過。

「老夫問你，司禮監是不是把貢院的火燭都給禁了？」

貝琳這個想法很早就有了，只是現在科學院也是人多勢眾，一下子全都搬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朱祁鎮也聽到外面的喧嘩聲，便問道：「曹卿家，張卿家，何事前來？」

接下來，進行針對性消防安全整治，嚴格控制易燃易爆品流通，本就是職責所在。

事情已經有了定論，兩人齊聲告退，下來準備。

不過，再怎麼改變，四年一次的大考仍是大明科舉的重中之重。

「自是老夫和禮部負責！」

朱祁鎮看到貝琳發獃，便問道：「還有什麼問題？」

仔細一看，正是內閣大學士曹鼐和張益。

而身為老師，對門生也會極盡照顧之能事，比如優先提拔門生，積ｗｗw•hｅtｕboｏｋ.cｏm•coｍ極擴大他們的政治影響力，遇到門生犯錯，也會儘力助其開脫罪責。

正因為如此，曹鼐對於這一次春闈看的很重，可是，他在巡視考場的時候，卻發現連蠟燭都沒有準備，這就讓他很氣惱。

懷恩趕忙答道：「是！」

畢竟作為司禮監掌印，大明宦官界的話事人，皇宮內院的總管，接連兩次失火，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從此以後，兩人的關係就算是確定下來，做門生的，自然要向老師靠攏，在官場唯老師馬首是瞻。

哪個考生不希望結交一下京中權貴，為給自己的將來多鋪墊一條路呢？

再失火了怎麼辦？

晉陞通道已經打通，只要有能力，從底層一步步晉陞也是個不錯的途徑。

「搬出去，搬到哪裡？」

剛出了御書房，就看到兩個人迎面而來。

「咱家不是說了嘛，貢院距離皇宮太近了，若走了水，誰來負責？」

平日里，科學院用火燭可比你們內閣多太多了，就算六部九卿和翰林院加一起，怕是也沒有科學院用掉的一半多。

大www.hetubook.com.com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各自的心思還能不清楚？

「皇上……」

只是裝模作樣地給你發兩根蠟燭，半斤燈油，也算是調整了。

朱祁鎮聽完，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先不說工作效率的問題，這萬一進來賊，豈不是得不償失？

唯一可能有衝突的，也只能是宮裡禁火這一條了。

「哦，那個……」

可別小看這個臨時的主考官一職，其中的學問那可大了去。

可是，就算不透題，也不會妨礙考官和考生之間的走動。

「曹閣老，您這是……」

人家兢兢業業搞防火安全，自己能說什麼？

曹鼐直接打斷道：「貢院歸禮部，你們司禮監憑什麼插手？」

皇帝重視，朝廷重視，舉國上下的學子們都重視。

可是，人家科學院都沒什麼，你們急啥啊？

他腦子裡快速思索，可是，卻想不到哪裡得罪過人家。

朱祁鎮思來想去，甚是糾結，只得說道：「做任何事都不能一刀切，加強防火措施沒問題，也要考慮到宮中實際用度，最基本的照明保障總要有的吧？」

而且，那邊距離https://m.hetubook.com.com三千營的訓練基地很近，無論是安全還是保密，都不成問題。

將來還不得被人罵死！

這些考生裏面，將來有不少都會是自己的門生，就這麼讓人考試？

懷恩的所作所為，嚴格來說，是一種負責任的行為。

新政之後，科舉制出現了改變，具體表現為類別更加多樣，出現了自然科學類的考試，而且，不需要進士才能做官，便是舉人，甚至秀才，也可以先到基層鍛煉。

春闈就是會試，是全國的舉人進京考進士的大考，每四年一次。

每一屆的主考官，和當年的學員之間，是一種特殊的師生關係，稱之為門生。

懷恩臉上堆著笑，說道：「是奴婢考慮不周，儘快安排調整。」

懷恩嚇了一跳，怎麼還動手呢？

懷恩也行了一禮，可是，曹鼐卻沒有回禮，而是沉著臉，一把薅住他的脖領子。

這種關係表面上看似是師生，實則利益共同體，年輕的學生需要靠山，才能走的更遠，年邁的老師則需要生力軍的加入，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

曹鼐一肚子氣，用力一推，直接把懷恩推回到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