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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敵軍襲擊還罷了，至少知道如何防範。

換言之，如果真的這麼好對付，也不會肆虐整個南海衛了。

卻沒想到，這種痘之法，竟然來的如此輕鬆，實屬罕見。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如何，而是牛痘，這東西是否真如萬妃所言的那麼神奇？

沐斌尋思半晌，問道：「我怎麼不記得有個貞妃娘娘……」

聽聞南海衛鬧一種很嚴重的毒瘡，沐斌特意派了長子沐瓚，攜大量物資前往援助。

「水……水……」

沐瓚趕忙解釋道：「天花便是肆虐南海衛的毒瘡！」

「交趾的種痘之法由你來負責，我現在就去給皇上寫奏疏，將此事如實陳情！」

「父親！」

接下來，就是將力量集中在這些患病之人，只要治愈，這場天花便徹底消除了！

沐斌一下子緊張起來，道：「示警，不得靠岸！」

先把交趾控制住，就算還有患病之人到處亂跑，我們這邊已經不會再感染，那麼，這病的傳播途徑就斷了。

只聽沐瓚繼續說道：「孩兒種了牛痘之後，確實染了天花，可很快便痊癒了，這便是牛痘的神奇所在，父親若不信，孩兒找人一試便知！」

王德似懂非懂地說道：「大致如此……」

朱祁鈺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周王叔不是也生了天花嗎？」

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波及到大明本土，到那時候，將是一場無法想象的災難！

為了永鎮交趾，沐斌甚至在林邑州最南端重新修建了黔國公府，把家眷從雲南遷過來。

周王沒理他，繼續說道：「本王之所以發病比較重，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過於操勞，只需休息幾日便好了，按照萬妃的說法，染病之後，便再不擔心再次感染了，南海衛有救了！」

只見他神色大震，道：「快，通知接引船，接引對方靠港！」

沐斌一看之下，頓時感覺如臨大敵和*圖*書。

現如今在交趾，也有染病的，而且死亡率很高。

「放心，為父知道該怎麼寫！」

過了沒多久，沐瓚風塵僕僕地跑進來。

朱祁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如果真如萬妃所言，那麼，一個人只需接種了一次牛痘，此生便不會再得天花。

看到這行小字，沐斌有些吃驚，趕忙打開。

然而，沐瓚走了卻沒有回來，只差人捎回來一封信。

接下來，便是將這種治病方法印刷成冊，然後送回大明本土。

沐斌神色疑惑，拿起冊子看了半晌，說道：「這種治病的法子真是聞所未聞，你剛才說……等一下！」

躺在床上，有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只覺得嗓子里很乾，很疼，心中暗道，不好，病情嚴重了！

周王撩開被子，下了床，卻感覺頭腦似乎清醒了許多。

「你的意思是，南海衛已經有了根治這毒瘡的法子？」

沐斌非常清楚，交趾距離南海衛最近，既然有預防之法，沒什麼好說的，趕緊推行就是了。

朱祁鈺大為不解，又問道：「昨日還聽說……很嚴重……」

沐瓚解釋道：「尋常人種了牛痘，所出現的癥狀比起那些直接染病者要輕許多，甚至有些身體強壯的，只是出些疹子而已，再過幾日，疹子變成皰疹，然後結痂脫落，從此之後，再不必擔心天花了。」

若非有這牛痘的法子，不知道這場災難要死多少人。

王德推門而入，端著食盤，上面放著一碗熱粥，兩張蒸餅和一碟小菜。

第二天，一匹快馬從交趾出發，路上換馬不換人，一路向北狂奔。

南海衛的毒瘡症實在太過嚴重，沐瓚剛剛登岸，就染了病，卧床不起。

「父親，孩兒幸不辱命，將物資送到南海衛！」

副將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油布包，說道：「對方將書信用弓箭射到我們的接引船上！」

沐斌搖搖頭，現在情況比較嚴峻，時時hetubook.com.com刻刻都要小心提防！

袁符敲了敲門，道：「啟稟王爺，周王殿下來了！」

咽了口唾沫，發現嗓子還是干疼，可是，頭暈的感覺已經消失了，目視所及，也是愈發的清晰，真是怪了，昨日還是頭暈眼花……

「咦？」

「本來是挺嚴重的，今天早上想了想，理應是最近這段時間太過勞累所致，現在好了，一切都如萬妃所言，這天花也沒那麼可怕！」

唉！

「公爺，對方請求派登陸船上岸。」

朱祁鈺經過治療，病情已經控制住，可是，一直反反覆復，未能痊癒。

「公爺，有船靠岸，接引船來報，對方自稱來自南海衛！」

「啊？」

他似乎意識到什麼，問道：「你說，貞妃娘娘？」

「不錯，須得給皇上彙報一下，應該嚴加防範。」

特別是靠近南海衛比較近的，交趾！

沐斌臉上的憂愁一掃而空，自己正在擔心的兩件事，一個是兒子，一個是病情，現在好了，全都迎刃而解！

說著，他擼起一人的袖子，胳膊上果然有些淡淡的疤痕。

現在聽說有解決之法，雖然頗有疑慮，可還是同意讓兒子試一試。

不過，還是要提醒皇上，最好將此法推廣天下，到時候，就真的再不用擔心了。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沐斌連接看了幾人，不禁嘖嘖稱奇。

沐斌也正是在為此事發愁，甚至都不敢讓外來船隻靠港。

終於，危險解除了！

「是啊！」

「正是！」

可是，這病毒卻悄無聲息地，不知何時就來到自己面前。

「孩兒抵達南海衛之後，有些人染了病，有些人沒有，這些就是沒有染病，種了牛痘的。」

沐斌說道：「你看就是了！」

朱祁鈺正在憂國憂民，隨口道：「請進來吧！」

後來朱祁鈺去了呂宋，轉而又到了南海衛，張輔跟隨兒子張懋去了更遠的錫蘭島，鎮守交趾的勛ｈｔtps://wｗｗ•ｈet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貴只剩下黔國公沐斌。

更可怕的是，這種毒瘡非常嚴重，正在肆無忌憚地蔓延，自己所鎮守的交趾距離南海衛最近，也是最快被波及的地方！

「是，是……我知道，幹得漂亮，很好！」

在這裏，想要治好一個人，非常不容易。

周王突然變得欣喜起來，用力捋開袖子，果然，那些出了皰疹的地方，竟開始結痂！

「父親，你過來看！」

沐斌仔細打量，卻見沐瓚昂首闊步，哪裡有半分病態。

這些天來，把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副將遞過來，沐斌仔細去看，果然有一行小字，寫著「黔國公沐斌親啟」。

這幾天，周王來到朱祁鈺房間的時候，都是用棉布蒙住口鼻的，防止感染。

說著話，他還站起來轉了兩圈，表示已經痊癒。

如此一來，便能從根源上控制住病情的蔓延。

「貞妃娘娘是皇上新納的嬪妃，據說，原是內宮的尚醫，很受皇上器重，冊封當日便帶人出海。」

無奈之下，只得掙扎著坐起來，想去倒杯水喝。

周王躺在床上呻|吟幾聲，卻不見有人進來。

更何況，萬妃代表的是皇上，治好了病，萬民敬仰，若是治不好，那就難說了……

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

「還愣著作甚，是瓚兒回來了！」

緊接著，門推開，周王快步走進屋內，問道：「祁鈺侄兒，近日如何？」

沐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位娘娘還真是厲害。

「公爺，您看這個！」

進入江西地界后，出現了鐵路，信使坐上火車，五日後便抵達京師。

「還有一件事！」

沐斌並非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只是從這些天的收集到的情報可知，這毒瘡之症令人聞風色變，實在是恐怖至極，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根除？

翌日清晨，周王緩緩睜開眼。

「王爺，您怎麼起來了？」

由於交趾靠近南海衛，平日有商船往m.hetubook.com.com來，自從南海衛病情嚴重，交趾等地也開始出現了病患，並且有愈演愈烈之趨勢。

「唉……」

自從安南和占城重新歸入大明版圖，朝廷加設交趾布政使司，並劃分為三個州，由北向南分別為安南州、象林州和林邑州。

「對，貞妃娘娘？」

沐瓚繼續說道：「萬妃所提供的接種之法非常簡單，很容易便可以大規模的推廣，哪怕是推廣至全天下，也毫不費力，若是人人都染過了這牛痘的天花，原本那可怕的天花，也就再無法肆虐了。」

……

「是！」

南海衛的病情一直沒有得到控制，如果再找不到有效的治療方法，後果會很嚴重！

朱祁鎮看到奏疏，終於鬆了一口氣。

朱祁鈺苦笑道：「聽聞病情還在蔓延，如此下去，該提醒皇上，加強沿岸防範措施了。」

莫非……

天下各處，皆需效法。

在這個時代，天花病毒傳播快，致死率高，可謂相當恐怖。

「無妨的！」

手下的副將接了命令，立即去執行，可沒過多久，又折了回來。

最初是由朱祁鈺負責，張輔和沐斌加以輔佐。

這下可把沐斌愁壞了，南海衛病情肆虐，自己這邊幫不上忙，還搭上個兒子。

沐瓚點點頭，緊接著，似乎想到什麼，趕忙補充道：「父親，您要記得，此法是萬妃所創，奏疏中可不能忘了。」

真如萬妃所言，這種由牛痘引發的天花，竟是好了！

周王點點頭，神情很是篤定。

又過了一些時候，副將氣喘吁吁跑過來：「公爺……」

現在周王可是南海衛的主心骨，就連他也病倒了，這可如何是好……

沐斌瞳孔收縮，顫聲道：「快……快過來！」

摸了摸額頭，好像也不燙。

他雖然卧病在床，每日里都要聽袁符彙報最新進展，當得知周王也病倒了，更加擔心起來。

「什麼……天花？」

「是！」

雖然有萬妃坐鎮，可畢竟是一名女子，如何能和-圖-書鎮得住局面？

他來到桌前，先是喝了杯水，只覺得喉間一股清涼之意傳來，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如此還真是神奇！」

「不行！」

「公爺，上面寫著……」

周王興奮地說道：「原來這所謂的種痘，就是讓人感染一次天花，只是這種通過牛傳染的天花，遠不如真正的天花那般猛烈，癥狀會弱很多。」

朱祁鈺皺起眉，又說道：「周王叔，你今日……沒有蒙口鼻！」

「不都說了嗎，不能讓他們靠岸，沒得商量！」

周王哈哈大笑一聲，站起身道：「本王這就去把好消息告訴郕王，趕緊更衣。」

沐瓚從身上拿出一本薄薄的手抄冊，說道：「孩兒帶來了救治天花的良方，從此之後，管教天下再無天花肆虐，天佑我大明！」

只見周王笑著擺了擺手，道：「全都好了，你看，什麼事也沒有！」

沐斌問道：「並未察覺有什麼異樣，這便算是染過了天花了？」

想要蔓延至大明本土，幾乎已經不可能了。

這幾天頭昏腦脹，四肢酸疼，走路都……咦？

沐斌有些懵，因為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沐斌權衡再三，問道：「這法子真的有效？」

沐瓚頷首道：「父親有所不知，朝廷為了根除南海衛的天花毒瘡，先後派了周王殿下和貞妃娘娘到出海，終於尋到了根治之法，便是種牛痘，您看這冊子上寫得很清楚。」

聽說接種牛痘，相當於主動去感染天花，這種事一般可不敢輕易嘗試。

沐瓚當下拉著老爹來到外面，將自己隨船的水手和船工都召集起來。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萬貞兒的帶領下，大量的牛痘被培育出來，南海衛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要接種。

更糟糕的是，現在天花病毒正在蔓延，從南海衛向周圍島嶼擴散。

王德將食盤放下，撓了撓頭，說道：「其實也沒啥感覺，就是出了些疹子罷了……」

「你說的沒錯，那就先從交趾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