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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聆聽，聲音好像來自右安門。

「啊！」

五百枚竹筒炸彈，每人五枚，很快就丟完了。

「楊大人，他們要殺人了！」

就算今晚拿下皇城，人家拿下京城，自己還是個死。

等一下！

隱約間，他有一種預感。

距離實在有些遠，看不清容貌，他轉動鏡頭對焦，視野逐漸清晰起來。

「轟隆！」

楊洪撿起地上的望遠鏡，果然，有人提著刀走過去，看樣子是準備動手了。

這個打擊對他實在太大了，只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武襄兄，救，救救……」

「開炮，還擊！」

按照原計劃，這些孔明燈丟完了炸彈，是要飛回來的。

最後還是決定將城防火炮拉過來，強行轟開紫禁城的大門。

思來想去，還是守城要緊。

「真的掉下……」

「如果沒有重火器，居庸關是如何被攻破的？」

李珍終於忍不住了，說道：「既然沒有人能操作，這玩意造出來有什麼用？」

此時已是午夜時分，天邊掛著一彎新月，繁星點點。

接近城牆的時候，發現這裏已經是一片火海，守軍死傷過半，一個個哭爹喊娘。

眾人再次七手八腳攙扶起楊旦，下了城牆。

「伯城老弟，伯城老弟！」

或者說，這些就是爆竹。

第二發炮彈炸開，卻沒有炸到幾個人，因為大部隊已經撤了。

「沒那麼簡單的，你們連測風儀都不會看，飛上去很危險的。」

楊洪接過話頭，繼續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唯有攻下皇城，擁立太子登基，廢去那位的帝號，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怎麼了？」

「那就用火炮，事已至此，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可是，眼下確實找不到比科學院更合適的人選。

可惜他沒有時間欣賞如此美妙的夜景，匆匆趕到德勝門之後，發現這裏出奇地安靜。

戶部主事顏成進小聲道：「聽說了嗎，昨日南下的火車被劫了。」

貝琳搖頭道：「想要掌握孔明燈，至少二十次以m•hｅｔubｏok•ｃｏm•ｃｏｍ上的飛行試驗，一晚上的時間，連基礎構造都講不完。」

或許對方的真正目標並不是在這裏……

楊洪看著不省人事的楊旦，不知為何，心裏突然感覺沒那麼悲痛了。

交代完這一切，朱祁鎮語重心長地說道：「此戰，朕與將士們共進退！」

楊旦火急火燎趕到德勝門的城樓上，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炮手很快就位，測量距離和角度，然後填裝炮彈，點火。

「你還別說，我看著也是在動。」

楊洪的指令傳達下去，所有守城的將士們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攻城戰。

貝琳興奮道：「臣遵旨！」

不知為何，這些星星似乎和平日里看到的不一樣。

「好像是就地遣散了。」

「殺！」

「讀書人怎麼了？」

轟隆！

突然之間，他發現情況不對。

楊洪再次將望遠鏡遞過去，楊旦只好拿起來，放在眼前。

他隱約感覺到情況不對，剛一露頭就跑，這根本就不是奔著打仗來的。

貝琳勸道：「孔明燈非常複雜，你們根本不會操作。」

一陣急促的鳴金聲響起，對方突然止住衝鋒，向後退去。

兩人正在詫異，為何星星會掉下來，這顆星星已經在他們眼前炸開。

「科學院……」

所有人打起精神，等待進一步指示。

城外早已是燈火通明，可以看到數千兵馬發起了衝擊。

「喂，你看那幾顆星星。」

「芮國公不要著急，我的意思是，你們連飛行方向都不能控制，如何精準投彈？」

這件事自然還是由楊洪負責，為了保證得勝門的火力，他特意從東、南城門運過來四門大炮。

楊旦拿起望遠鏡，向著楊旦指的方向看去，大約兩百步開外處，跪著三個人。

楊洪只得返回到廣安門，卻沒有看到一兵一卒。

「城北那位沒殺他們？」

轟隆！

轟隆！

寂靜的夜空中突然傳出一陣喊殺聲，楊洪趕忙問道：「怎麼回事？」

和圖書那三個人竟然是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兒子！

「危險怎麼了，三千營打了這麼多仗，什麼時候怕過？」

「我說的是普通人很難在短時間內學會，可是，科學院有現成的啊！」

糟了，德勝門！

李珍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搖著手說道：「不行，不行，怎麼讓你們讀書人去打仗？」

貝琳不願意了，說道：「芮國公莫不是忘了，居庸關是誰攻下來的？」

這時候，不斷有傳令兵報信，多處城門同時遭到攻擊。

想到這裏，他趕忙召集人馬，急匆匆趕往德勝門。

可是，不知為何，所有的燈都向著城內飛去。

「你們幾個，把楊少卿帶下去休息。」

猛地，他心頭一驚！

楊洪拿起望遠鏡，看到地上三具屍體，自言自語道：「為什麼他的兒子是砍頭，不公平啊……」

科學院不眠不休，趕製出來的一百盞載人孔明燈，還有五百枚竹筒式黑火藥炸彈。

日落西山，楊宅後院，眾人正在密謀。

「他又不是我們肚子里的蛔蟲，怎會知道我們的計劃？更何況京師城高牆厚，他們沒有重火器，拿什麼攻城？」

接二連三的星星開始墜落，然後炸開，就像是大號的爆竹。

科學院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就交給三千營……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什麼的都有。

難道是風向問題？

「你們將火炮推過去，等我的命令！」

城北大營之中，朱祁鎮已經在下達最後指令。

「叮叮叮……」

一隊士卒繼續推著火炮向午門而去，楊洪則急匆匆趕到廣安門。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無論是三千營還是北海衛，都沒有接觸過孔明燈，根本不會操作。

楊旦咬牙切齒地說道：「多謝關心，我好得很！」

這也難怪，作為底層士兵，本來就不會接觸到太多信息，只要服從長官的命令就好了。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其他城門幾乎都遭受過攻擊，只有這裏，好像已經被人遺忘。

午夜時分，一朵烏雲遮住月亮，ｗww.hｅｔuboｏｋ•cｏm•ｃｏm天空愈發黑暗。

顏成進趕忙點頭道：「哦，對，先說正事……」

楊旦心頭一顫，語氣冰冷道：「諸位，今天是最後期限，不能再等了！」

朱祁鎮看向李珍，說道：「三千營等待號令，全力進攻德勝門！」

「居庸關只是個意外，再說了，居庸關如何能與京師相提並論？」

「是！」

眾人紛紛看向楊旦，顏成進察覺到他臉上的異樣，便說道：「楊少卿，你臉色有些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梅純觀察測風儀，調整油燈的火焰和角度，緩緩向下落去。

李珍不滿，反駁道：「不就是飛上去扔炸彈么，有什麼難的？」

李珍率先道：「請皇上放心，三千營保准完成任務！」

貝琳繼續說道：「臣代表科學院請戰，請皇上下令吧！」

「殺！」

楊洪陡然一驚，沒想到，對方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朱祁鎮重重嘆了口氣，說道：「諸卿聽令！」

不應該啊，科學院控制孔明燈已經非常熟練，怎麼會犯這樣大錯誤？

楊洪按住楊旦的肩膀，用力搖晃，可能是由於楊旦短時間內兩次受到刺|激，此時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口中喃喃囈語。

梅純飛在空中，拿起竹筒炸彈點燃引線，隨手丟下去。

他伸手撫摸著大炮，大有一副「一炮在手，天下我有」的得意。

立刻有人圍上來，問道：「火車還能被劫？車上的人怎麼樣了？」

「好像在動，是不是我眼花了？」

楊洪一臉沉重地看著他，然後遞過來一支望遠鏡。

哈銘行禮道：「臣遵旨！」

「可是，如果城北那位趁著城防空虛，發起進攻，該如何是好？」

用這玩意打仗，真的是爽啊！

可是，他剛從城牆上下來，還沒走遠，又聽到喊殺聲響起。

三千營接到信號，全力衝擊城門。

朱祁鎮頓了頓，繼續說道：「科學院等待號令，空襲德勝門！」

看樣子，這群人攻不下廣安門，換了目標。

「誰說沒有人？」

「這是和圖書……」

楊洪一臉悲痛狀，將楊旦從地上攙扶起來，將望遠鏡遞過去。

楊旦並沒有理解楊洪的意思，便沒有接，而是說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都是命！」

等待期間，有些人百無聊賴地看著天空，很多星星一閃一閃，飄忽不定。

「啟稟大人，好像是廣安門，有人進攻廣安門！」

第一枚炮彈爆炸開，巨大的衝擊波掀翻了十幾名騎兵，頓時將衝鋒陣型大亂。

「伯城老弟，你……節哀！」

嗖！

「這玩意不會掉下來吧？」

雖然星光黯淡，可是在黑暗的夜空中劃出一道線，還是非常明顯。

「今夜子時發起總攻，北海衛分散開，對所有城門發起佯攻，記住，只是佯攻，不可戀戰，只要敵人還擊，立刻撤離！」

朱祁鎮留在隊伍後方，密切觀察著戰局。

楊洪更加覺得事情不簡單，對方本就沒有攜帶大型攻城武器，為何還要將兵力分散開？

……

楊洪親自壓陣，準備轟開皇城門之後，第一時間殺進去，控制住太子。

「轟隆！」

兩人正談話間，真的有一顆星星掉了下來。

「皇宮有錦衣衛把守，我們沒有兵，攻不進去。」

「你還是看看吧！」

楊旦掃是一周，冷冷道：「如今的局面諸位都看到了，城北那位不死，在座的各位一個也活不了，我們沒時間了！」

眾人七手八腳，不斷掐住楊旦的人中，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沖！」

楊旦突然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朱祁鎮有著和李珍一樣的顧慮，朝廷培養一個科研人員不容易，讓他們上前線打仗，代價實在有點高。

「你自己看吧！」

「臣遵旨！」

這一次趕製出來的竹筒炸彈威力小了些，好在製作工藝簡單，而且作為天降正義，殺傷力也不容小覷。

李珍被噎的啞口無言，只好將目光看向朱祁鎮。

看著顏成進一臉的關切，並不像是裝出來的，楊旦克只好努力制住想要揍他的衝動。

猛然間，城牆上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不知道誰把存ｈｔtｐs://ｍ.hｅtu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放炮彈的倉庫給炸了。

大明的科技已經發展到了黃火藥，甚至無煙火藥已經在研發當中，黑火藥幾乎已經全面淘汰，平日里只用來製作炮仗。

「快，把楊少卿叫醒！」

貝琳見狀，再次說道：「皇上，下令吧！」

李珍想了想，說道：「你現在就給將士們緊急培訓，我給全營下達死命令，必須挑出一百個學會的！」

難道這些人又殺回來了？

「是！」

「在下略懂岐黃之術，楊少卿的聲音也不對，是不是牙關發緊，抑或是咽喉腫脹，氣息不順？」

他們很多人並不知道城外的是當今皇帝，還以為是韃靼人入侵。

「噗！」

轟隆！

「殺！」

周圍二十步之內，鐵釘、碎石亂飛，不知有多少人應聲倒地。

如此看來，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簡單。

貝琳定是早就計劃好了，丟完炸彈去開城門！

「轟！」

楊旦本能地想要求救，可是想到現在的局面，還有楊洪前不久被剮的兒子楊俊，後半句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楊洪簡直好氣又好笑，這些人也太慫了，一炮下去就結束了？

「你不是說……」

「就按我們商議過的，將守城的人馬和火炮拉過來，強行攻進去！」

京城中情況不明，如果再拖下去，不知會出什麼亂子。

「這番話倒沒錯，如果他們手中有重武器，早就開始進攻，怎會拖到今日？」

等到楊洪急匆匆趕到右安門，對方卻已經撤的乾乾淨淨。

「提高警惕，對方的真正目標很可能是德勝門。」

一聲悶響之後，大炮吐出一串猛烈的火舌，炮彈猶如流星般劃過夜空，砸向對方的陣營。

楊旦一口老血噴出，再次暈倒在地。

既然打退了對方的進攻，接下來的任務就轟開紫禁城。

這玩意就是在手臂粗的竹筒中裝滿黑火藥和碎石鐵釘，燃煤密封起來，製作簡單，成本低廉，爆炸的衝擊力很有限，可是，碎石和鐵釘在人群中的殺傷力卻非常可觀。

「不錯！」

視野之中，正看到三顆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