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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6年1月，和往年一樣，從過了臘八，南華的家家戶戶就為春節的到來忙活著張羅著重，掃舍除塵，準備年貨，喜慶這一年的辛勞，憧憬對來年的希望。過年是華夏民族傳統的風俗。即便是在大洋彼岸同樣也是如此。

兩年來，他一直在默默的存著錢，甚至不敢亂花一分錢，就是為了今天。

面對質疑，梁益直接起身走到窗邊，指著一樓的大廳。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購買著各種各樣的年貨，顯得好不熱鬧，而在熱鬧之餘，不少人的神情，總是會有那麼點惆悵，每逢佳節倍思親，對於這些身在異域的人們來說，或許唐山的戰亂還沒有結束，但是對家人的思念卻是在所難免的，於是乎，在這個時候，最熱鬧還是郵政局——兩年前，南華郵政終於開通了往上海、香港以及天津的郵件服務。不但能寄信，甚至還可以通過銀行匯款。早在幾年前，駐上海的分公司就創辦了滙豐ｈｔtps://ｍ•heｔｕｂｏoｋ•cｏｍ.cｏm銀行，銀行取「匯款豐裕」之意。

這是匯款的「銀信」，與郵件一同寄到唐山後，會通過信局送到收信人的手中，他們可以憑藉匯款單到府城的指定錢莊領取匯款，當然這樣手續費不低。這種匯款的方式，其實和南洋華僑匯款的方式差不多，只不過南洋華僑的「銀信」都是通過私人錢莊，而在南華則是由銀行通匯。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他們會答應咱們嗎？畢竟，這事可有點兒違法！」

「你說的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

終於輪到他之後，站在櫃檯前，朱振武說道。

「利潤！」

「一萬元！」

「李經理，按加藤他們的說法，在日本買一個女人只要5塊銀元，運到南華的運費不過10元，鐵路修通后，運費會降低到8塊錢，算起來，成本也就是13塊錢，但到了南華至少可以賣100元！有這樣的暴利。在下又和_圖_書怎麼捨得丟掉。」

「有勞，匯400塊錢到河南省南陽府……」

在朱振武忙活著匯款的時候，二樓的銀行經理辦公室內，看著面前的年青人，李擇禮問道。

想了想，李澤禮說道。

回頭看著銀行經理，梁益說道。

「如果你能說服移民署的話，我可以貸款給你，畢竟，現在南華所有的移民船都是官方的，如果你想要運送那些『契約女僕』來的話，肯定要過他們那一關。」

「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不過，梁先生，你應該知道，人口買賣這可是違法的。」

「放心吧，只要是對南會有好處的事情，他們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40塊錢的匯費，將近三個月的工錢了，絕對不少，但是在朱振武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畢竟，爹娘收到他匯過去的錢后，不僅能過上好日子，還能置辦上一些田，給老二、老三他們說門親事。

「467.53元！」

看著梁益的計劃書https://m.hetubook.com.com，李澤禮問道。

僅此而已，這一切不會有任何記錄。

現在滙豐銀行不僅在上海、天津、廣州等地有分行，在南華同樣也有分行。和往常一樣，朱振武又一次來到了滙豐銀行，已經存了一年錢的他，在櫃檯排隊時，總是不斷的翻看著存摺。

「你既沒有抵押，也沒有擔保，我憑什麼要貸款給你。」

「是因為他們都是孤家寡人，他們當初過來，就是為了掙錢，等掙夠了錢，他們很有可能會離開南華，李經理，這是遲早的事情，不需要懷疑，想讓他們在南華安家，必須要有女人，有了女人他們才會在這安家，有了女人，他們才會在這裏落戶生根！」

「在沒有任何擔保的情況下，我貸款給你，又如何保證你不會拿著貸款逃出南華呢？」

知道了。

這是他存了整整個兩年的工錢和利息！

「這不是買賣，是契約，嗯，契約女僕，女僕嘛，涮鍋洗碗洗衣做飯，還陪睡的那種，和*圖*書法律可沒有禁止這個。當然了，女僕與主人有了感情，結婚登記那也是正常的嘛。」

「移民署，李經理說，只要移民署同意，銀行就會發貸款，走，咱們現在就去移民署！」

對此身為銀行經理的李澤禮當然很清楚，每年的歲末年初都會有數百萬的巨款匯到唐山，這個時候也是銀行最忙碌的時候。

「李經理，你看大廳里的這麼些人，他們是在幹什麼？都是匯款。都是為了把錢匯到給唐山的家人，這些從唐山招募來的勞工，他們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裏，為什麼不在？」

那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梁先生，怎麼樣？他們同意貸款了嗎？」

看到這個商機后，加藤次郎就盤算著如何做這個買賣，做這個買賣需要一大筆資金，錢從那裡來？因為還沒有攢夠「歸化積分」，導致他在南華並沒有貸款的資格，所以他才會找到梁益作為合伙人。

其實，最早發現「契約女僕」這個商機的正是加藤次郎，他作為數學和_圖_書老師的他，還兼職夜校老師，發現南華有許多光棍漢后，他自然想到日本鄉村的女子，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女子被賣到城裡，流落到妓院之中。

一聽還要和官府打交道，加藤有點兒不太自信了。

梁益前腳剛出銀行，加騰次郎就匆匆走過去問道。

「匯費40塊錢。」

兩人一拍即合，掙錢的買賣，沒有誰會拒絕！

說話的時候，朱振武遞過去了一張填好的匯款單，匯款單上不僅寫著址，而且在背面還可以書寫簡訊。

「如果三個月無人領取的話，會自動退回……」

和任何匯款的人一樣，朱振武同樣擔心匯款被退回，畢竟國內現在是兵荒馬亂的，退回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很清楚。

梁益的回答倒也直接。

發生在維也納的意外，僅僅只是1866年一個小插曲，是不值一提的，甚至就連朱先海本人，也不過只是輕應一聲。

簡單的一句話，梁益就把法律變成了一個「笑話」，不過這是所有人都樂意看到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