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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分數，別的都不重要。

「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時間永不止步，惟願你我在多年後回首時，依舊是那個不求榮華，不淆世俗，篤志前行，初心不變的『射箭』少年。」

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這不符合她的一貫標準，也不符合她的性子。

蔡佳怡只是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而後露出個甜甜的笑：「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自然就為什麼在這裏啊。」

它們太「正確」了。

「某些人自己連一次滿分作文都沒寫過，居然還瞧不起滿分作文……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莫名自信，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

從陳嘉魚表白那天開始，她才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了他是三班的學生，知道在很多女生的眼裡，他長得很帥，算是級草級別的人物。

「於民族，不忘初心，當堅守民族文化之魂。」

它們畫著不同的妝，穿著不同的衣服，但一旦被剝開了洗凈了，裏面卻是從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人和圖書偶。

還有立意。

但眾目睽睽之下，她當然不可能這麼做。因而只能冷笑道：「別人在說話的時候，不要隨便插嘴，你連這點基礎的禮貌都不懂嗎？」

雖然遠比不上沈念初，但楊曉對自己的成績還算滿意，按照實驗高中往年的高考成績來看，這個名次足夠能摸到一所還不錯的211大學的門檻了，再努力衝刺一下，985也是有點希望的。

所以，無論它們在心裏覺得越人是對是錯，作文內，都異口同聲地說：「越人錯了，他們死板而不知變通。」

但陳嘉魚這篇卻完全不同。

正要離開時，目光掠到一個名字，楊曉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尤其是對方，偏生還用最輕描淡寫的眼神和語氣表示出來。

「要應時而變，要因時制宜，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能死板，不能教條……」

能寫出這樣的一篇作文，陳嘉魚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在下課鈴聲中，李岳對眾人語重心長地說：「我常和你們說，語https://www.hetubook.com.com文啊，是最注重平時積累的一個學科，多閱讀才能寫出好作文。當然，積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你們至少可以試著挑戰一下，作文要怎麼寫才能既有新意又不出錯。你們想想，高考時候的閱卷老師，每個人要面對多少篇千篇一律的作文啊？他們多希望能眼前一亮啊？所以，一篇有新意的作文，即便文筆不是那麼好，只要你能給出理由，還能自圓其說，說服閱卷老師，也能在某種程度上彌補文筆上的不足。所以我們才一致決定，給了陳嘉魚這篇作文滿分，而沒有給其他人。你們都好好琢磨一下老師說的話，好了，下課，都去做操吧。」

沈念初皺了皺眉，剛想要說什麼，旁邊忽然飄過來了一道淡盈盈的女孩笑聲。

……

課結束時，作文也講完了。

往後翻一翻其他幾篇優秀範文，或文筆華麗，或邏輯縝密，或質樸真摯，或也能引經據典，各有長處。但它們和陳嘉魚的相比起wｗｗ.hｅtｕｂｏｏｋ.ｃom•cｏｍ來，有一個最大的區別。

「才全年級第一百三十七名……作文滿分有什麼用，能保送嗎？高考又不是只看作文，總分離我們還不是差一大截。」

它們習慣了揣摩出題老師們的意圖，以及按照閱卷老師們約定俗成般的條條框框，每一個字都循規蹈矩毫不越軌，企圖用最正確的價值觀，來換取一個最穩妥安全的分數。

「……」

楊曉衝過去給蔡佳怡一巴掌的心都有了。

從她適才一掃而過的眼神里，楊曉瞬間讀出了「你這個問題好弱智哦。」的嘲諷之意，氣得臉都黑了。

她確實承認，這篇作文寫的相當不錯，比她自己的更出色。

整個班級都沉默了。

他堅持說，越人沒有錯，因為他們沒有改變初心。

做完課間操，楊曉拉著沈念初去看公示板上的年級排名。

「於國家，不忘初心，當力保山河錦繡、國泰民安。」

「……于小我，不忘初心，當一路高歌一路行。」

這簡直是種赤果果的羞辱，偏生對方演技精湛和-圖-書，連旁觀者都無一察覺，只有她這個切身體會的當事人才能感受。

陳嘉魚的這篇作文值不值得滿分暫且不論，但其中體現出的知識量，對於普通高中生來說，簡直是碾壓級的勝利。

但也僅此罷了。

然後就看到了人群中那個表情隨意神態輕鬆的女孩兒。

當然了，只是一點小小的興趣而已，她不認為能改變太多，比如說，讓她從此對陳嘉魚另眼相看之類的。

但是……

現在想來，好似除了「陳嘉魚」這個名字之外，她對他的了解幾乎等於零。

但把譏諷者換成了一個明顯比她更漂亮的女生，這種譏諷對楊曉的殺傷力就被放大了無數倍，就像一根尖銳粗壯的鐵釘直接扎到她心裏，帶來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妒忌和怨毒。

年級排名是文理科分開的，理科十八個班，將近一千人。楊曉排在全年級第八十五名，沈念初則是全年級第三名。

直到現在，才是她第一次對陳嘉魚產生了一點小小的興趣。

與此同時，她也突然有點好奇。

換一個樣和*圖*書貌普通的女生譏諷她，楊曉不會如此生氣，甚至可能都不會放進心上，直接一笑置之。

未來的他，會不會帶給她更多意外呢？

沈念初無聲默念。

蔡佳怡抬起手來，不緊不慢地挽了下耳邊的一縷髮絲，舉止動作如貓兒般優雅，「你叫什麼名字？哦算了，那不重要。至於說不懂禮貌嘛……某些人自己沒寫過滿分作文還要陰陽怪氣的那副嘴臉，才真的是對『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最好闡述呢。」

沈念初的眸子又在陳嘉魚的作文上淡淡地掃了一遍。

兩人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她。沈念初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楊曉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種堪稱反感的表情，她語氣嫌惡地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用一種既不顯得過於刻意又合適到能讓旁邊的人聽清的音量，漫不經心般地道，「況且，偶爾寫出一兩篇滿分作文算什麼，能次次拿滿分嗎？再說了，這滿分作文是不是他自己寫的都不一定……念初，你說對嗎？」

沈念初跟楊曉同時轉過身，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