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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魚無語地問：「你來真的？」

陳嘉魚回到座位，繼續看書。

萬一動作大了點，挨蟄了可不是好受的。

立即有人帶著剛才那個男生去醫務室了。

她笑容燦爛：「陳同學，反正我們順路，一起走吧。」

沈念初咬著嘴唇，臉色略微地又白了一點。

陳嘉魚嘴角抽了抽，倒沒說什麼。

細細的水霧噴向它們。

陳嘉魚簡短的解釋道：「被噴霧噴中，它們會誤以為是在下雨，而且防晒噴霧裡面添加的一些護膚原料讓它比普通的水更粘稠，沾在它們的翅膀上，它們感覺不舒服，所以就會離開了。」

這是陳嘉魚看清她的表情時，腦子裡突兀地浮出的念頭。

下午放學后，陳嘉魚剛走出教室，蔡佳怡便背著書包加快腳步地趕上，和他並肩而行。

陳嘉魚終於從沈念初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個小噴瓶，接著他旋開瓶蓋，將噴嘴對準了虎頭蜂，按下了噴頭。

沈念初直勾勾的看著他。和*圖*書

原來，餘下的幾隻虎頭蜂正圍著她不停的打轉，似乎對她尤其感興趣。

沈念初接回去，輕輕說了聲：「謝謝。」接著，她又略帶好奇地問：「為什麼用噴霧噴它們，就行了呢？」

不知何時，沈念初已經不在了。

眼見那幾隻虎頭蜂繞著她來回盤旋，甚至還有一兩隻大搖大擺的落在了她的髮絲間，沈念初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有些失去了鎮定，眼圈微微泛紅，幾乎要哭出來了。

陳嘉魚繼續說：「你不用擔憂，我會非常非常小心，一定不會驚動到它們的。」

陳嘉魚笑了笑：「你知道我些什麼啊？」

除了知道他叫陳嘉魚外，她對他，壓根一無所知。

陳嘉魚朝她走了過去，緩聲道：「我來幫你拿吧，行不行？」

「呼——」陳嘉魚也鬆了口氣，他將那瓶噴霧遞迴給沈念初。

她……根本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

是啊。

她聲音極輕地說：「嗯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相信你。」

一邊下樓，蔡佳怡一邊問：「怎麼樣，你現在考慮好了嗎？」

驚訝、崇拜、好奇……兼而有之，混合在一起很是複雜。

「……」

「啊。」沈念初突然叫了聲。

許是受他冷靜自若的語氣感染，沈念初不知不覺的慌亂稍減，一動也不敢動，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咬著嘴唇，竭力冷靜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輕微顫抖：「我、我不動……再怎麼辦？」

沒有人做聲。

跟著，他的聲音響了起來：「別慌，不要亂動，你不驚嚇到它們，它們是不會主動攻擊你的。」

看著他漆黑沉靜的眸子，還有那鎮定冷靜的語氣，沈念初突然莫名感覺，陳嘉魚一定能說到做到，急促的心跳也逐漸安定下來。

……

顯然都沒有。

有前車之鑒在那裡，誰的膽子這麼肥，還敢上前。

陳嘉魚轉頭問四周的學生：「你們誰帶了防晒噴霧之類的東西和*圖*書？」

直到看見那幾隻虎頭蜂被噴霧噴中，很快飛走，所有人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到了實處。

然後，他一點點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再一點點的探入到了沈念初的口袋內。

陳嘉魚問：「在哪個口袋？」

「外套左邊的那個。」

甚至有不少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步，離沈念初更遠了些。

氣氛很微妙。

「防晒噴霧嗎……」沈念初小聲說：「我的口袋裡有……」

整個過程並沒有用多少時間，但在沈念初的感知內，卻極為漫長。

沈念初瞥著他安靜的身影，一時間，微微出神。

蔡佳怡嫣然一笑：「當然是真的啦，比珍珠還真。」

對她來說，這種感覺相當的陌生而奇特，她甚少，更準確的說，從未有過和父親之外的異性這麼近距離接觸的體驗，以至於這一刻她的注意力甚至都被從虎頭蜂的身上引走了。

方才忙亂中沒人注意她，此刻眾人望過去，才突然發現了她抿著唇，一臉緊張，等和圖書看清發生了什麼事之後，不少人都驀然地變了神色。

沈念初全身控制不住地緊繃，她想了起來，昨天她新換了一款進口洗髮水，而這款洗髮水主打的賣點之一，便是添加了昂貴的天然花香精華。

可，她不敢伸手去拿。

眾人也都屏息凝神，緊張地注視著。

「……」沈念初沉默了下，輕聲地說，「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懂這麼多。」

看了會書，午休的時間也差不多快結束了，陳嘉魚把書放回了遠處，準備回教室。

——比起平素一貫的從容沉靜，她現在的模樣反而像是打破了僵硬的假面具，顯得更真實可愛。

也真是可笑，明明她的各科成績都名列前茅，鋼琴十級，會畫畫，甚至能說好幾門外語……可到了此時，她忽然手足無措的發現，這些看似光鮮的東西竟毫無用處，甚至不能幫她對付這幾隻小小的「蜜蜂」。

陳嘉魚慢慢走近，每一步都放得極輕極緩，果然和他承諾的一樣，在來到沈念初身和*圖*書旁時，沒有驚擾到任何一隻虎頭蜂。

沈念初不知道此時的陳嘉魚是什麼想法，但他每一下不經意的觸碰，都好似帶著細微的電流，讓她有種無所適從的異樣，又有些緊張擔心，原本已經平靜了少許的心跳，再度快了起來，她悄悄別過臉，不想讓陳嘉魚察覺出自己的敏感和不自在。

騷亂逐漸平復，其他學生看著陳嘉魚的目光也變了。

整個閱讀室里，安靜得近乎落針可聞。

明明隔著衣料，沈念初卻好像能感受到自陳嘉魚手指上傳來的粗糙觸感和暖暖的溫度。

陳嘉魚說：「大家不要慌，有他的同學嗎，趕緊去送他去醫務室，虎頭蜂的毒性很強，不及時處理可能會造成嚴重的過敏性反應。等開點止痛片，休息一兩天就沒大問題了。嗯，可能會腫上幾天。」

走之前他朝某處掠了一眼。

眾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陳嘉魚問：「哪個同學能幫她拿一下？」

砰砰，砰砰。

沈念初咬了咬嘴唇，竟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