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最好看的八十歲少女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份溫暖。
陳嘉魚一怔：「什麼？」
何彥嘴唇微動，眼圈一點點的紅了。
「送我的九十九朵玫瑰是浪漫。」
何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拿著手機，不停的搖頭，嘴裏說著：「我、我真不能要，不能要……」
「就准你們男人至死是少年，不准我們女人至死是少女啊？」她小臉一揚的說，「即便我到了七十歲，八十歲也不會變。」
陳嘉魚思索了會兒，把手放在她眼前，手指聚攏，而後又快速打開。
「喏，星星。」
「與你一日三餐，清粥小菜，也是浪漫。」
「謝謝，謝謝……」
「是最好看的八十歲少女。」
兩人一起望著夜空。
女孩兒注視著他和夜色一般漆黑的眸，繼續微笑著說。
侯子凡躲開了何彥想將手機塞回來的手，笑著說：「這是我爸的備用機三號，我找他要來的，你先拿去用吧。」
一時間，又是感激又是難過。
侯子凡忙捂著胸口，作痛苦狀：「對啊，我好和*圖*書傷心！」
陳嘉魚側首看去，見到了她臉上的淡淡失落。
陳嘉魚的心突然一軟，但他沒有說什麼，就默默地坐在她身邊。
「所以，千萬年下來，那些不攜帶浪漫基因的人早就被世界淘汰了。」
陳嘉魚和侯子凡他們在一塊兒吃飯。
「生活苟且，仍舊胸藏詩與遠方，也是一種浪漫。」
「沒有人不會浪漫，只是，他還沒有去學習該如何浪漫，或者，還沒有碰到那個想讓他變得浪漫的人。」
「你現在還小，當然會這麼想。」陳嘉魚挑眉淡笑，「要是再過十年，二十年，你的想法估計就會變了。」
何彥一愣：「啊？」
她微微一笑，「不會。」
這種感覺……很奇妙。
陳嘉魚和夏宇對視一眼，夏宇說：「何彥，侯子凡一片好心，你堅持不收的話，他會傷心的。」
看著那顆「流星」在夜幕里越來越遙遠，最終完全消失。
上午的課很快結束了。
於是，他反問：「誰說的？」
蔡佳怡和_圖_書轉頭看著他，微微地彎起唇角，同時抬起手，微涼的手指捋動了下被風吹動的發。
她坐在座位上，在看到他時，把手舉起來，手指聚攏，而後又快速打開。
「不是誰說的，而是這個世界說的。」她邊走邊說。
微涼的夜風吹拂著，樹葉發出寂寞的響動。
「貴重什麼啊！二手的能值幾個錢！」侯子凡無語，「再說了，我爸好幾個備用機呢，這個都放一兩年了沒開過機，不給你的話，以後它也是被扔在抽屜里直到爛掉的命運，那才是浪費呢！」
她慢慢地靠過來，被夜風吹得微涼的手臂與他貼在一塊兒，抿著嘴唇，輕聲說：「是的，謝謝。」
陳嘉魚沉思了下，說：「不如折中吧，這手機算是侯子凡借你的，以後你買了新的手機，把這個還他，不就行了嗎？」
所以，聽得有些認真。
陳嘉魚剛到教室，就看到了蔡佳怡。
她小聲說：「再走，你就要回去了。」
「你才錯了。你不是不浪漫和*圖*書，而是不想浪漫。」蔡佳怡也瞥了他一眼，輕聲的道。
她笑眯眯的說。
第二天早上。
「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也是一種浪漫。」
「為什麼？」
陳嘉魚：「你別太早下定論，再過十年，沒準就打臉了。」
何彥手足無措：「可是……」
蔡佳怡抬頭看著夜空，輕聲說：「唉，流星沒有了，星星也沒有。」
兩人聊著聊著，已經走進了錦繡嘉園內。
她愣了下，噗嗤一聲笑了，說：「傻瓜。」
「哼。」
陳嘉魚在她身邊坐下，問：「怎麼不走了？」
「那倒不一定。」
陳嘉魚問：「這不是你要的嗎？」
陳嘉魚一怔，想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在那裡做著女兒嬌態，他就不禁失笑：「好好好，到八十歲，你也是少女。」
她歪頭看他：「？？」
她繼續說：「何況，浪漫也不只是和愛情有關呀。」
「嘻嘻，本來就是啊。」她笑著說，「只要有一顆浪漫的心，就看什麼做什麼都是浪漫的。」
陳嘉ｗｗｗ•ｈｅｔuｂｏoｋ•cｏm.ｃoｍ魚：「……誰說的。」
「聽起來有點道理。」蔡佳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眨巴了幾下眼睛，似乎故意為難他：「可是……我現在就想看見星星，怎麼辦？」
陳嘉魚感覺很新鮮，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何彥低頭看了眼，是個還有八九成新的手機，他頓時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陳嘉魚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陳嘉魚又怔了下。
「喏，星星。」
吃完回教室的路上，侯子凡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方方正正的東西，塞在了何彥的手裡：「來，這個給你。」
「因為，這個世界進行了無數年的反覆篩選，已經把對浪漫的熱愛和追求，刻在了人類的基因里。」
何彥還沒說話，侯子凡已經點頭：「對，算是我借你的，要還的哦！」
「身處泥濘，仰望星空，是一種浪漫。」
她哼了聲：「我說不會，就是不會。」
「擁有浪漫、追求浪漫的人會比那些不懂浪漫，和-圖-書也不追求浪漫的同類更熱情，更容易感受到愛的存在。他們會更主動求偶，更主動的為愛而奉獻自己，所以能成功尋找到伴侶，繁衍後代的幾率也會大得多。」
陳嘉魚抿抿唇，輕聲的說：「它們一直都存在。在宇宙中，在遙遠的億萬光年的距離里，有無數顆星星，它們的光芒跨過億萬光年，陪著你。只是……你現在看不到罷了。」
中午，食堂內。
陳嘉魚波瀾不驚的接上她的話，「那你對浪漫的定義還真寬泛，簡直就像個筐，什麼都能往裡裝。」
蔡佳怡卻沒有直接往她所住的單元樓走，而是走到了小區里的一張長椅處，然後坐了下來。
就像是他和她之間，突然擁有了某個秘而不宣的，只有彼此才知曉的小秘密。
「不行，我不能收這個。」何彥的臉微微漲紅，連連搖頭，「太貴重了，我不能、不能收。」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也不是笨蛋。明明是他們在付出，還要想方設法的讓自己自尊心不會受傷。
「雲想衣裳花想容，是一種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