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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是一名女老師，她應該會多一點敞開心扉的勇氣吧，畢竟對於女孩子來說，有些話語，實在不方便向男老師傾述。

只是手指用力捏著衣角，近乎失去血色。

教室里很安靜，她卻覺得耳邊似乎在不斷地縈繞著竊竊的私語聲。

沈念初低頭看著地面，依舊沒有說話。

「今天，你自己走回家，這是對你的懲罰。」

「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個分數的？」駱錦頭也沒回，修長的手指捏著方向盤，冷冷的問，「你又是怎麼考出來這個分數的？」

馬路上車流如梭，四周的人群來來往往，霓虹燈五彩斑斕，這個世界廣闊而熱鬧，卻似乎與她毫無關係，她也無處可去。

沈念初嘴唇顫抖。

沈念初微垂著頭，過了半晌，才輕輕點了點。

後排的車門傳出「咔噠」的輕響。

可她的家，是在哪個方向呢？

高三語文組辦公室。

馬路對面的黑色奧迪靜靜地趴在那兒，兩隻車燈亮著冰冷的光芒，像是只潛伏在黑暗中ｗｗw•heｔｕｂoｏｋ.cｏｍ•ｃｏm的可怕怪獸，隨時可能張開大嘴吞噬眼前的任何生物。

沈念初沒說話。

她說：「下車吧。」

作為一名老教師，他自然看得出沈念初最近的表現並不在狀態。其實，作為重點中學的老師，每年也會了解一些關於學生心理課的輔導方法，比如該怎麼開導學生，怎麼調節學生的情緒和狀態。

應該……是有一點的吧。

回家？

「可是……」

沈念初背著書包，順著稀落的人流，腳步遲緩的走出了校門。

此時臨近上課，裏面空蕩蕩的，只剩下李岳和沈念初兩人。

「可能後勁不足了吧，女孩子嘛，理科總是要弱一點的。」

「如果沒有這些失誤，你的語文試卷分明能考到130分以上。而且，不光是語文，這次你的其他幾門也存在類似的情況，這些問題累積起來，導致你這次的總分掉到了年級前十之外，老師們都有點意外啊。」李岳語氣惋惜地說。

這些讓她芒刺m•hｅｔuｂooｋ•ｃｏｍ•ｃom在背，坐立不安的眼光和碎語，也不會出現了吧？

沈念初依然沉默。

李岳越發的語重心長委婉起來，「沈念初同學，你真的不願意和老師聊聊嗎？你別把我看成老師，看成一個朋友吧，我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真心誠意的想幫助你。」

「怎麼回事，她之前最差也在年級前五吧。」

「媽媽……」

駱錦其實並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接著問：「成績出來了吧，考得怎麼樣，多少分？」

沈念初沉默不語。

沈念初回到了一班的教室。

沈念初一怔：「什麼？」

駱錦的聲音冷如冰窖，「下車。」

對於此時的狀況，她有一點兒後悔嗎？

這時候，化學老師已經在上面講課了，她站在門口，喊了聲「報告。」

駱錦深呼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心底的怒火，伸手按了個鍵。

「這次考試的一些題目，按照你的水平，本來是不應該錯的。」李岳手指點了點桌上的試卷，看著站在面前的沈念初ｈttps://ｗww•ｈeｔuｂｏoｋ•ｃom.ｃom，語氣溫和地說，「其中好幾個知識點，我最近都專門反覆強調過，你還記得嗎？」

等她系好了安全帶，動了。

而某個更讓她在內心深處恐懼的東西。

可是再怎麼放慢，也終究會有走到的一刻。

沈念初駐足在路邊，望著遠處似乎看不到盡頭的馬路。

過了約莫半分鐘，沈念初依舊搖了搖頭：「謝謝李老師，我沒什麼……下次、下次考試我會注意的。」

李岳的心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沒有因為喜歡上陳嘉魚，而整天心緒不寧的話，這一次，她的成績應該是會和之前一樣優秀而讓人仰視，而不是從雲端跌落，跌到地面。

「655分？」因為難以置信，駱錦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直接追問，「這次考試很難嗎？年級第一多少分，你在年級排名多少？」

「六百……六百五十五分。」

李岳最終點了點頭：「好，那你先回去上課吧。」

後悔了嗎？

走進教室的時候，分明學生們都在聽課，她卻ｗｗw.heｔuｂoｏｋ•ｃｏm.ｃom覺得似乎所有人都在用餘光盯著她看。

沈念初輕咬著嘴唇，在心底里問著自己。

但此時此刻，他依舊有些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不光是因為成績的事，其實，成績不是人生和青春的全部，重要的是，過十年，二十年，你回頭望來，不會為當下的選擇而後悔。」

「說不定是狀態不好。」

晚自習后。

「沒有什麼可是，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你也好好利用走回來的這段時間，反思一下自己的錯誤。」

「說啊，你是怎麼考出來的？」

「聽到了嗎？」駱錦的聲音微微提高了半度。

「對不起媽媽……」

李岳看了她一會兒，扶了扶眼鏡，語氣溫和而勉勵：「老師想知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現在的辦公室里除了李老師和你，沒有別人，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儘管說，老師一定會替你保密的。」

沈念初背著書包，默默地從車內出來了。

奧迪突然減速，隨後，停在了路邊。

「……嗯。」

「真沒想到，沈念初這次只考了hetubook.com.com年級第十二名哦。」

「……聽到了。」

沈念初用力咬著唇，半晌后才說：「第一名692分，我是第、第十二名。」

「怎麼今天出來得這麼慢？」駱錦問。

「呵呵，每一科都狀態不好嗎？」

「聽到了為什麼不回答？」駱錦皺眉，「考了多少分？」

此刻，還沒有正式的到來……

越接近，她的腳步就越來越慢。

黑色奧迪毫不留戀地發動，很快，便消失在了馬路的車流中。

到了車邊，她握住門把手的手指輕輕顫抖，停了兩三秒后，才慢慢地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駱錦深呼吸了幾下，向後靠著真皮椅背，目光看著前方，似笑非笑地說，「很好，考得很好啊。」

說完，他很耐心的注視著沈念初。

沈念初定定地坐在那裡，極為沉默。即便是下了課，也沒有人去和她講話。倒是有幾個一直對她有好感的男生心裏有些憐惜，想去安慰她一下，但她平時慣常是與人疏離的，兼之現在是非常時期，又怕安慰不好反讓她更難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