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下一秒開始，我們就是陌路人
陳嘉魚看了她一眼。
「好吧。」蔡佳怡沿著操場的跑道，朝前走了幾步，陳嘉魚也自然而然地跟上了。
「……」
「嗯。」蔡佳怡滿意的點了點頭，「從下一秒開始，我們就是陌路人，以後，彼此見面也不用打招呼，我們之間，除了普通同學關係，再也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存在。」
蔡佳怡也笑著說：「是呀，你給我們講講吧。」
田恬點點頭，笑著說：「好呀，謝謝。」
進去坐好后，隨手抽出一本資料，胡亂的翻開了一頁，擺在面前，又從筆袋裡抽出了一支筆，握在手裡，做出一副正在刷題的模樣，目光卻是盯著斜前方的蔡佳怡的背影。
「什麼事？」
……
不知在操場站了多久，才回了教室。
「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喜歡，用盡我的一切熱情的那種。」
「第三個問題是……」蔡佳怡抿抿唇，停下了腳步。
她轉過身，微微仰著臉，睜大了那雙漂亮如新月的眼睛，望著他。
下一秒，蔡佳怡拉了拉朱舒的手，說：「走，我們一起問夏宇去。」
「……」
陳嘉魚也跟著停下了。
下課鈴響了后，物理老師走了。
「嗯。」蔡佳怡點點頭，再次看著他，認真地說，「但是，我還有一個要求。」
「陳嘉魚，我喜歡過你，真心的。」
蔡佳怡說完，平靜地轉過了身，快步走遠。
女人，真是絕情！
「不愧是年級第一名，條理分明啊。」
「哦，我們剛才已經去和方老師說過了。」朱舒說，「方老師也同意了。」
陳嘉魚的胸口忽然像被什麼東西堵和-圖-書了起來，悶悶的，沉沉的，最終，他呼出了一口長長的濁氣，說：「要。」
「那我不打擾了。」
「我也不是很懂。」田恬很誠實地搖了搖頭：「你知道我物理是幾門裡最差的，這幾次考試還沒你考得好呢。」
陳嘉魚心裏嘆息了一聲，然後才說：「你可以提問，但回不回答，是我的事。」
而蔡佳怡，則是坐在了朱舒原本的位置上。
朱舒說：「夏宇同學，能不能教我們一下，多選題的最後一道題該怎麼做啊？」
「自從我們認識以來，我從來沒向你提出過任何要求，這是唯一的一個……只要你答應我，我就徹底收回我的感情，再也不會來纏著你，打擾你。」
她放棄了，對他來說，應該算是件好事。
哦，也不完全對，她也有轉頭和朱舒說過兩句話，但都是從和陳嘉魚相反的方向，只徹底的留給陳嘉魚一個後腦勺。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更快的淡化掉對她的喜歡了。
蔡佳怡又對田恬說：「我剛才聽夏宇講的聽懂了，也給你講講吧？」
朱舒：「好。」
陳嘉魚皺起眉，「你這是什麼無聊的問題。」
蔡佳怡用手裡的筆頭捅了捅旁邊的田恬的手臂，軟軟地問，「田恬，多選題的最後一道，為什麼選ACD啊，剛才老師講得太快了，我沒聽太懂，你知道嗎？」
朱舒又看著陳嘉魚，不耐煩地問：「你要不要進去啊，不進去我整理東西了。」
陳嘉魚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提出的要求竟然是這個。
而且，在憧憬的時候真的很www.hetubook.com.com幸福。
「我說你，」蔡佳怡哼了一聲，有些不滿地白了他一眼，「怎麼回答這麼快，連思考一下都不用的嗎？」
陳嘉魚看著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可等幸福過去，餘下的只有難過。
陳嘉魚：「……你們沒事換什麼座位？不怕老方說嗎？」
「你有沒有……」
「好，我答應你。」
琥珀色的眸底深處，閃爍著一點兒狡黠又靈動的光芒，但沒有透露到外界半點。
陳嘉魚的心裏突然湧起了一種連他自己也無法形容的，複雜的情緒，他強力壓制住它，低聲問：「你說的是真的？」
她垂下了眸，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下，但只是神情平靜地繼續說。
在陳嘉魚的眼裡看來，蔡佳怡在說話時的神情有點平靜得過了分。
果然是說到做到，佩服，佩服。
「你啊，」她幽幽地嘆氣：「好歹敷衍我一下嘛，真是太無情了……」
難道說，她是真的覺得他喜歡沈念初嗎？
費了半天的勁，說了這麼多，就為了提這麼一個要求。
「那……」蔡佳怡眨了眨眼，「你有沒有夢見過我？」
「是啊……」蔡佳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疏淡地說，「我說過，我一向是不喜歡勉強別人的。既然你一點都不喜歡我，我也沒必要堅持下去了，否則，只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可笑。」
「差不多了，還有最後一件事。」
陳嘉魚忿忿地低下了頭。
但看著眼前空蕩蕩的跑道，陳嘉魚卻沒有一絲半點的如釋重負，反倒是，心裏空出了一大塊。
呵呵。
瞳孔里，倒和圖書映著他的身影，她輕輕的問，「哪怕……只有一瞬間。」
陳嘉魚說：「問完了嗎？」
蔡佳怡的視線落在他的眼睛里，和他對視著，她慢慢的道，「現在，我要你答應我，無論未來怎麼樣，你都不能和沈念初在一起，絕對，絕對不能。」
這時候，一直有意無意的聽著她們對話的陳嘉魚，抬起了眸，望向窗外，若無其事地輕咳了一聲。
「他講的真清楚。」
陳嘉魚愣了一下，「你說，你要放棄？」
進到教室時，陳嘉魚卻意外的發現，他旁邊的座位竟然換了人，變成了朱舒。
在吹來的風中，她輕輕的開了口。
他之前再怎麼冷臉對她的時候，也好歹沒去要求換座位吧。
怎麼可能沒有過呢？
陳嘉魚這才走了過去，淡淡地說：「如果你要說的內容，還是和之前一樣，換湯不換藥的話，我連幾分鐘都不想浪費。」
「回答啊。」
一旦循環結束就要全部重置，有什麼必要？
夏宇的臉刷地就紅了，拿起筆，結結巴巴地說：「好、好的，我們先從受力分析圖開始做起……」
陳嘉魚抿抿唇，「好。」
陳嘉魚：「第二個問題呢？」
「為什麼？」
陳嘉魚說：「沒必要，這個答案不需要思考。」
聰明如她，一旦發現毫無希望，是絕對不會拖泥帶水繼續浪費時間下去的。
「可是，無論我如何努力，你卻連回頭不屑一顧，甚至，連一瞬間都沒有喜歡過我。」她的唇間溢出了一絲自嘲的輕嗤，「無論在旁人的眼裡，或者是在我自己的眼裡，這樣的我，應該就像個傻和-圖-書瓜一樣，很可笑吧。」
「嗯，還很有耐心。」
但比起那種淚流滿面痛苦欲絕來，越是這樣的她，反而顯得越真實。
陳嘉魚愣了好幾秒，才走過去，問朱舒：「你怎麼坐這裏了？」
蔡佳怡和他對視著，嘴角上挑，抬手撩了一下耳邊的髮絲，慢條斯理地說：「只是耽誤你短短的幾分鐘而已，你該不會連這點小要求都不答應吧？」
「而且，我也是人，也是會累的啊……既然永遠都得不到，那就沒必要堅持了吧。」
猶豫了一下，陳嘉魚說，「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夢見你。繼續，下一個問題。」
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的手在耳邊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笑著開口道，「不會哦，這次的內容……不太一樣。」
陳嘉魚，「嗯。」
然後，陳嘉魚就看到，兩個女孩一起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了夏宇的座位邊。
她沒有直說，而是問：「我記得你說過，只要你答應過的事情，都會盡全力去做到。是這樣嗎？」
陳嘉魚說：「沒有。」
陳嘉魚沒有做聲，只是抿著唇，仔細地觀察著蔡佳怡的反應，後者的目光很平靜，但任誰都看得出裏面那濃濃的悵惘和自嘲。
「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她淡淡的嗓音裡帶著一絲意興闌珊，「那麼，我就徹底的放棄了。」
「就當我得不到的人，也不想她得到吧……畢竟，我是很嫉妒她的呢。」
這個小綠茶，也做得太絕了……
陳嘉魚用力的盯著蔡佳怡精緻的側臉，想看她會不會感覺到什麼，回頭看他一眼，結果一直到上課，她都沒有回
和圖書過頭。
幾分鐘后，兩個女生一起回來了，坐下后，還異口同聲的對夏宇的講解大肆讚揚。
「第一個問題，你究竟有沒有真心的喜歡過我？」
朱舒說：「我也沒搞清楚，正準備去問一下別人呢。」
因為，這才是她最可能會做出的事。
下午的第一堂課是物理，講的是昨天的一份試卷。
蔡佳怡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平靜的笑了起來：「好吧，我知道了。」
陳嘉魚看著她的背影，在原地立了半晌。
「沒有，一瞬間都沒有。」
朱舒把手裡正在整理的試卷和書冊放下，抬頭看著他說：「蔡佳怡要和我換座位，我就和她換了啊。」
陳嘉魚：「……」
陳嘉魚看著她，恍惚了一秒鐘。
蔡佳怡又轉身問：「朱舒，你呢？知道怎麼做嗎？」
「好了，你說吧。」和她一起走出了籃球場的範圍，站在了操場的跑道邊緣，陳嘉魚看著她，「你又有什麼新花樣。」
蔡佳怡淺淺地笑了一下，「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也許激起了我的勝負心，我就不想放棄了哦。」
「曾經憧憬過屬於你和我的未來？」
「你別急啊，我只是想問你三個問題。」她淡笑著說，「這三個問題對我很重要，希望你能如實的回答我哦。」
陳嘉魚：「……」
他本來就沒打算和沈念初在一起，即便不考慮喜歡或不喜歡這個條件，也完全不可能。
陳嘉魚沉默了會兒，問：「什麼要求？」
甚至於，他連這個念頭都沒起過。
畢竟兩人剛換完座位，桌面上、抽屜里都是一片凌亂。
也許，她是真的決定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