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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魚問：「晚上沒忘記噴葯吧？」

陳嘉魚邊換鞋邊應了聲「嗯。」與此同時，嘴角燦爛而喜悅的弧度不自覺地擴散。

陳嘉魚回：「剛才我妹妹突然來了。」

兩個人又膩膩乎乎地聊了一會兒，直到時間爬過了十點四十五，陳嘉魚才發過去了句：「先不聊了，我該做作業了。」

此時此刻，陳嘉魚心裏的喜悅是那麼的飽滿，以至於從心海里溢出來，從眼睛里溢出來，從嘴角里溢出來，以至於分明是夜晚，他的心裏卻如艷陽高照，走在街道上，腳步輕飄飄如踩雲端。

「其實，這道題我會做的。」

陳嘉魚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放鬆了一點，才繼續騎。

陳嘉魚來回檢查了兩遍。

「不對，再給你一次機會哦。」

幾秒后，還是陳嘉魚先回過了神，問道：「你腳怎麼樣了，還疼得厲害嗎？」

於是，蔡佳怡的一雙手便乖乖地自背後摟了過來，大概是不好意思，她沒有亂動，也沒有亂摸。

陳嘉魚無奈，摸了張五十塊給她：「拿去吧，沒事別來煩我了。」

「給我二十塊錢。」她腆著臉湊過來，「我就幫你保密。」

陳嘉魚想了想：「和我聊天？」

「有事了，是嗎？」

「切，騙誰呢。」可惜小丫頭精明得很，忽悠不住，「早上你還死氣沉沉的，剛才看著手機，笑得和發|情的狗子一樣，肯定是和喜歡的女生在聊天。」

但知道她沒忘記噴葯，也就放心了。

陳嘉魚猝不及防，晃了一下，自行車差點失去平衡，趕忙回頭看了她一眼，板著臉說：「別亂碰。」

……

陳嘉魚的眼角餘光瞥見了她，趕忙咔嚓一聲按滅手機，「你來幹什麼？」

「介意，我不要臭妹妹，我要女朋友。」

等蔡佳怡點了頭，他才鬆開了放在她腰上的手，轉而長腿一邁，騎上了車。

「用手抱著我，這樣比較穩一點。」

「好哦。」她笑眯眯地站在了原地。

陳嘉魚的心裏不禁微微一盪，問她：「坐穩了嗎？」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間，即便隔著校服的外套www.hetubook.com.com，仍舊能感受到自她腰部傳來的柔軟和彈性。

兩個人明明只是一晚上沒見，卻都感覺像是足足一個月沒見似的，連眼神都像是要粘住一般。

捧著錢，陳玉藻眉開眼笑，使勁地點了點頭，「哥，你可真是我的親哥！我愛死你了！你放心，你談戀愛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對老媽說的，雖然我估計就算我不說，老媽八成也應該知道了。」

「那你和誰聊得那麼開心？」

把她扶到了餐桌邊坐下，陳嘉魚又拖過來一張椅子，讓她用來墊腳，以免腳踝受力，才坐下和她一起吃早飯。

「嗯，剛做完。」

「嗯，算是吧。」陳嘉魚又笑了一下，「對了媽，明天早飯我在外面吃，不用準備我的。」

高中三年他長高了不少，這輛車他騎著還有點小彆扭，但過了一會兒，也就慢慢適應了。

可惜只停留了短暫的兩秒鐘，她就拿開了手機，陳嘉魚沒怎麼看清。

「我當然不怕。」她笑著說，「你既然來載我，肯定是有把握的啦。」

陳嘉魚一愣：「你要二十塊錢幹什麼？」

「到家了嗎？」

「沒什麼把握，我是第一次載人。」

「……在想我？」

拿過來一看，是蔡佳怡發來的信息。

進了屋，把買來的早餐放在了餐桌上，瞅到正準備蹦過來的蔡佳怡，忙說：「你別亂動，我來扶你。」

「數學卷子最後一題怎麼做，我不會，教教我啦。」

蔡佳怡嬌滴滴的問，「你作業做完了沒有？」

幾分鐘后，陳嘉魚在蔡佳怡的家門前停下，抬手敲門。

「好吧。」

這時，房門開了，陳玉藻溜了進來——她是初中生，晚自習到九點就結束了，所以每天回來都比陳嘉魚要早一些。

「會做還打來？」

他選了接通，屏幕上便出現了蔡佳怡眉眼彎彎的俏臉。

耽誤了這一會兒，蔡佳怡已經發了幾條信息過來了。

十一點半，做完最後一張試卷，陳嘉魚剛準備收拾東西，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發出了輕微的震動，有ｈtｔｐs://ｗｗw•heｔuboｏk.coｍ•com視頻通話請求過來了。

「同學。」

陳嘉魚進了自己的房間，剛放下書包，就聽到桌子上的手機叮咚一聲。

他回到家的時候，阮秀蓮正坐在沙發上邊看著電視邊削荸薺皮。陳玉藻愛吃荸薺，直接生吃也行，也能削皮之後加上甘蔗、冰糖一起煮個二十分鐘，秋天經常喝一碗，潤肺止咳。還能剁成沫兒和肉餡、澱粉一起做炸肉丸，它的清甜味能減少肉丸的油膩感。

她回：「你猜我現在在幹什麼？」

「什麼秘密？」

「……」

蔡佳怡扶著他的手臂，打算坐到車的後座上，但她的一隻腳使不上勁，有點難度。

吃過早飯，和昨晚一樣，陳嘉魚把她背下了樓，來到了自行車前。

陳嘉魚看了一眼發來請求的人，嘴角便彎了起來。

片刻后，來到了蔡佳怡家的小區附近。

停下手裡的動作，阮秀蓮笑著問：「回來了？」

「我也在想你。」

「三歲多一點。」

聽到門口有鑰匙轉動的聲音，阮秀蓮立即轉頭望去，然後便看到了推門進來的陳嘉魚。

可偏生到了此時，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他才忽然發覺，原來他也變成了這些做作矯情的人中的一個，還甘之若飴渾然自得。

可能是年齡差距不夠大的緣故，他和陳玉藻幼年時打鬧爭吵是家常便飯，但每次結局都是以陳玉藻都是哭著去找父母告狀，然後他被罰站或是道歉之類的收場，直到父親去世后，這種情況才少了下來。

「這麼晚，有事嗎？」

察覺到了他腰部的變化，也不知是好奇呢，還是故意呢，蔡佳怡反而拿手指戳戳捏捏了幾下，嘴裏還說：「你這裏怎麼突然變硬了？好奇怪耶……」

陳玉藻道：「我好久沒喝奶茶了，零花錢不夠，老媽也不會答應給我買的，我只能指望老哥你了！」

「因為想你了啊，想到聽到你的聲音，想看到你呀。」

見到陳嘉魚正在一臉笑容的看著手機，小丫頭的眼珠子轉了轉，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湊過去。

他像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剛得到最美味的糖果的孩童，嘴裏甜甜的，心裏也是甜甜的，每一個迎面而來的路人，在他的眼中，都是那麼的順眼與可愛。於是，陳嘉魚忍不住對他們一一露出微笑，有些人先是一愣，然後也會對他還以微笑。

這一瞬間，他也在想，為什麼明天不能快點來臨呢？

陳嘉魚鍵入回復：「剛到。」

「好的。」

阮秀蓮便點了點頭：「好的。」

「哦是嗎？對了，你和你妹妹相差幾歲啊？」

「還好，比昨天好像好一點。」她單腳蹦蹦地讓開了，「你先進來吧。」

「對了，我今天騎了自行車。」陳嘉魚邊吃了個小籠包，邊說，「等下我載你去學校吧。」

做好這些，他才騎上自行車出發了。

「什麼同學？」

陳玉藻偷窺失敗，皺了皺小鼻子，好奇地問：「你剛才是在和女朋友聊天？你們和好了是嗎？」

反倒是陳嘉魚，一低頭看到了環在他腰腹上的纖細手指，還有從她指尖透過來的柔軟溫熱，腰上的肌肉就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

「對了。」她又問，「你呢？」

陳嘉魚聽得心臟砰砰砰的跳，嘴裏卻說，「明天早上不就見面了嗎？」

「嘻嘻，有多想呀？」

「懂了。」蔡佳怡眨了眨眼，小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又自身後飄了過來：「剛才，硬的是你的腹肌嗎？」

「對了，忘記問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麼了。」

「咳咳，一般吧，小時候我常欺負她。」

「怎麼不說話啦。」

什、什麼從軟到硬。

藉助著這股力量，蔡佳怡終於側坐上去了。

「嘻嘻，我正在弄呢。」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蔡佳怡把鏡頭轉給了自己的腳，因為要塗藥的緣故，她脫掉了襪子，秀氣好看的小腳丫完全露在外面，在鏡頭裡看著越發白凈細膩，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指甲瑩潤如玉，修剪整齊，她的手指則是正在腳踝處來回打圈按摩著。

……

「女朋友？」陳嘉魚一個斜眼過去，一本正經地說，「瞎說什麼，我哪有什麼和-圖-書女朋友。」

這裡有幾家早餐店，陳嘉魚找到了蔡佳怡說的那家店，把車停在旁邊，進店買了兩碗餛飩、兩份雞蛋餅再加一份小籠包。

陳嘉魚的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

「小哥哥，那你介意多一個妹妹嗎？」她發來一個賣萌的表情。

「嘻嘻，那好吧……」

陳嘉魚挑了挑眉：「答應得這麼爽快，不怕我車技不精，把你摔了啊？」

「你知道渴塵萬斛這個成語嗎？意思是，如果想你一次就是一粒灰，那麼我的心就已經饑渴到堆滿了萬斛的灰塵……大概就有這麼想吧。」

「是嗎？」蔡佳怡彎起眼，點頭說，「好哦。」

「一個普通同學……關你什麼事。」

「有時候挺煩的，有時候還不錯，剛才還從我這裏勒索了五十塊錢買奶茶。」

打氣筒也在雜物間里，陳嘉魚給車胎打滿了氣。雖說雜物間有門，裏面灰塵並不是很多，但他還是特意帶了一塊乾淨的布，把自行車仔細地擦了擦。

「好，明天早上我給你買來。」

再提著面，騎著自行車進了小區，保安都認識他了，問都沒問一聲。

偶爾他看到那些電影電視小說里，陷入戀愛的情侶們那些肉麻兮兮的對話，都會覺得做作、矯情、簡直不忍直視，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沒過一會兒，門便打開了，已經換好校服的蔡佳怡站在門口，彎彎的眸子里是大寫的歡喜。

陳嘉魚躺在了床上，心裏一會兒盼著天亮，一會兒又想著她方才的一顰一笑，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事，立即又一個視頻電話撥了過去。

在今天之前，陳嘉魚怎麼都不會相信，從他自己的嘴裏能說出這種話。

「唔，看樣子，你是個好哥哥。」

「哦。」她眨眨眼，手恢復了之前的乖巧，「知道了。」

陳嘉魚：「……」

「你來啦。」

「……」陳嘉魚真的很想給她幾個愛的爆栗，但他今天心情好，又念在她這幾天表現不錯，最終忍住了，「沒事就回你自己房間去。」

「原來，男生的腹肌也不是一直硬邦邦的啊……是會從軟到硬的，是嗎？」

「好羡慕m.hetubook.com.com，我也一直想有個兄弟姐妹，可惜……對了，有個妹妹的感覺怎麼樣？」

陳嘉魚笑：「是啊。」

又聊了一會兒，直到時間逼近十二點，兩人才終於依依不捨地掛斷了視頻電話。

見狀，陳嘉魚乾脆單手托著把她往上一舉。

頓了頓，陳嘉魚說，「不過你放心，我會很小心的。」

陳嘉魚便抽出了數學試卷，先用相機拍了一張解法給她，然後又給她仔細講了一遍，才問，「聽懂了嗎？」

過了一會兒，接通了。

……

放置久了輪胎沒什麼氣，其他功能都還OK。

「我想吃小餛飩，再來份雞蛋餅吧，就小區對面，買牛肉麵隔壁的那家。」

看到他的笑意，阮秀蓮也不禁被他感染，笑了起來：「這麼高興，是學校里有開心的事嗎？」

等陳玉藻出去后，他才再次拿起手機。

幾秒后，蔡佳怡回：「嘻嘻，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成語～～哎呀，你剛才的話好肉麻，可是我又好喜歡～～因為，我也是這麼這麼想你啊～～」

餛飩還熱乎乎的，吃得兩人渾身都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陳嘉魚先來到了一樓的雜物間，從裏面推出了一輛黑底鑲白邊的自行車。說起這輛自行車的歷史，要追溯到他的初中了。那時學校離家比較遠，阮秀蓮就給他買了輛自行車，方便上學。後來，他上了高中，這輛自行車派不上多大用場，就一直被放在雜物間內，偶爾才會騎一下。

「……你安靜點，別影響我騎車。」

看著屏幕中的她，陳嘉魚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變成了糖，在暖意里融化成一團甜甜的水。

「可是，我已經想你想得要等不到明天了啊。」蔡佳怡托著腮，幽幽地嘆了一聲氣，「為什麼明天還有好幾個小時才到呢？月亮可不可以早點落下去，太陽可不可以馬上升起來？」

再互道一聲晚安，才結束了通話。

偶爾對視一眼，都感覺莫名地開心。

陳嘉魚思考了片刻，才輸入了一句話。

這真是一個美好的晚上。

「嗯呢，我也去做作業了哦。」

偶爾他也會出去吃早餐，不過，都會提前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