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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會考成這樣？！」

「哦，不是你的話就好。」同桌女生配合地應道，「快考試了，我們還是先去考場吧。」

「真的好會裝啊她。」

……

雖然陳嘉魚很確定，自己已經將沈念初從心裏放下，但卻無法把她當做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看待，即便是普通朋友，遇到這種事，他也會擔心。

「我就想知道這個S是誰。」

「匿名爆料，厚碼，本人沒別的目的，只是正義直言，希望大家能看清S的真面目，不要再上當受騙。」

學生們一個個離開教室。

「我對你那麼好，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就這麼回報我？！」

「白蓮婊什麼的，果然和她很配呢～」

其實，他說的對不起，不光是對把她牽扯進這件事的歉意，還有另外一層……

「考得怎麼樣？感覺難不難？」雖然還有一門要考，但中間有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陳嘉魚便抽時間來到蔡佳怡的考場，在走廊上見到了她，隨後便關心的問了句。

「對不起？」蔡佳怡眨眨眼。

可是……她的試卷最後的那四道大題，還是空白一片！

下面的評論區里已經炸了，短短一夜，回復已經多達十幾頁。

她看了一眼楊曉，此刻兩人隔著幾個空蕩蕩的座位對視著，後者的嘴角正露出一抹很淡的笑，似是某種意味不明的嘲弄。

「後來C不喜歡她了，喜歡了另外一個女生，S覺得很沒面子，就開始對C死纏爛打，直接變成了女舔狗。結和_圖_書果呢，舔了半天，連臉都不要了，還是沒能把C搶回來哈哈哈，S的心裏不平衡了，和C喜歡的那個女生發生了衝突，還故意弄傷了別人。嘖嘖嘖，真的是太婊了。」

她把手機還給了同桌，隨著人群，腳步機械遲緩的走出了教室。

透過那層薄膜，那一雙雙眼睛，都在嘲諷地看著她，一張張嘴，都在一開一合地譏笑她……

陳嘉魚沉默了一下。

「所以說，沈念初先拒絕了陳嘉魚，後來又不甘心，去和蔡佳怡搶陳嘉魚了？」

「但我要告訴大家的是，別被S的外表欺騙了，她壓根就不是什麼高冷女神，不過是一個喜歡搶男人的白蓮婊罷了。」

恐懼驚慌的潮水般漫過大腦，沈念初重重咬著唇，低頭看著題目，企圖抓緊最後的時間做出一兩道來。

地面在旋轉、天花板在旋轉，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雖說從那爆料的內容來看，對方的主要目標是沈念初，並沒有對他和蔡佳怡說太過難聽的話，但或多或少的，總會引來一些關注。

「我艹，沈念初，真的假的？」

她看著他，淺淺地笑了，聲音溫柔，「不用和我說這三個字，這又不是你的錯。」

與她對視了一眼，陳嘉魚嘆了口氣，低聲說：「對不起。」

以他對她的了解，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大受打擊。

後面的評論里，還有人煞有介事地向不了解的人開始科普沈念初、陳嘉魚和蔡佳怡之間的三角關係ｈeｔｕｂook•cｏｍ.cｏｍ，各種加油添醋，硬生生地寫出了一出狗血無比的愛恨情仇大戲。

可是一片混沌的大腦里，浮現出的不是題目的解答思路，而是駱錦冰冷陰沉，如烏雲覆蓋的面孔。

怎麼回事，只有十分鐘了？

「是因為你的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只是整天在想著怎麼早戀嗎？！」

沈念初看著看著，頭忽然有些眩暈的感覺，俏臉不知不覺的變成了慘白。

「哇，二女爭男，白蓮婊什麼的，好八卦好狗血的劇情啊，多來點，我最愛看這種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而且，這件事是因他和沈念初而起，卻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卷了進去。

沈念初大腦一片空白，顫抖著，隨後，她下意識地轉過頭，朝班級里的其他人看去。

看了眼站在身邊的蔡佳怡。

「唉，有句話說得好，你心裏的女神，不過是別人的舔狗罷了。」

沈念初也終於站了起來。

難怪他和蔡佳怡一到學校，就有學生用奇奇怪怪的目光在打量兩人。

「考試時間到了，所有同學現在把筆放下，試卷和答題卡留在桌上，再拿好自己的東西，依次有序的離開考場。」監考老師說。

分明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教室，可是在沈念初的眼裡，這一切卻變得毫無真實感。

……

「沈念初的首字母不正是S嗎？」

「馬馬虎虎吧。」她嘆了口氣的說，「最後一道大題我只做出了第一小問，後面的兩問都不會，還有兩道填空題也和-圖-書一下想不出來，收卷前亂填的。」

做著做著，沈念初忽然隱約地聽到外面的廣播在喊：「距離數學考試結束還有最後十分鐘，請大家把握好時間。」

「如果是陳嘉魚，這劇情就完全對得上了啊，陳嘉魚不是上學期和沈念初表白過嗎？現在好像和蔡佳怡在一起了。」

……

「……」

沈念初的臉一下白了。

變得像是個荒唐又壓抑的第一人視角的噩夢，周圍的學生和站在講台上的監考老師全是噩夢裡的NPC，分明都同處一室，可是在她與他們之間，彷彿多出了一層無形卻堅韌的透明薄膜。

對沈念初，他有一絲擔憂。

她看著桌上還空著好幾道題的試卷，再緩慢地抬頭，看著眼前的一排排桌椅、前方的黑板、黑板前的講台、水泥地面、白色的天花板、頭頂明晃晃的日光燈……

女孩兒的小腦袋正好也朝他偏過來。

「我也是，瞬間下頭。」

「嗯。」

「噝，看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來了，前幾天我在操場跑步的時候，好像看到沈念初推了蔡佳怡一把，當時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難道當時她們是在為了陳嘉魚爭風吃醋？」

監考老師在教室里踱步著，過了一會兒，注意到了臉色慘白神情異樣的沈念初，她是認識沈念初的，有些疑惑地走過去，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完全不需費心尋找，第一條就是。

沈念初打開了學校表白牆的主頁。

「在我們學校挺和圖書出名的，走高冷女神人設……靠，不會是沈念初吧？」

「簡直把我的臉都丟光了！」

十分鐘里，她只勉強做出了一道，象徵著考試結束的鈴聲便響了起來。

「簡直太沒出息了，我養你有什麼用？！」

「老陳，你也在，正好，表白牆的事是這樣……」侯子凡的考場恰好和蔡佳怡在一起，此時見到陳嘉魚，就記起來了表白牆的事情，立即過來給兩人大致的說了一遍。

同桌的女生大氣不敢出，只是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靠，我一直對沈念初挺有好感的，真是看錯人了……」

「為什麼不給名字，這讓人怎麼猜啊。」

正在這時，一個別班的學生突然跑了過來，向另外幾個學生嚷道：「我剛才出來的時候，看到沈念初在考場里暈倒了！」

「具體是這樣的，之前有個男生C和S表白過，她拒絕了。」

他們的臉上分明沒有什麼表情，目光也沒有什麼波瀾，似乎和之前沒有什麼兩樣，但偏生就讓她感覺，正散發著濃濃的譏誚和冷嘲。

沈念初的全身開始顫抖，連手中的筆都幾乎要握不住了。

監考老師又看了她一眼，才繼續在教室里巡視了起來。

與此同時，迷霧的深處，母親駱錦的身影也正一步步地朝她走來，她盯著沈念初，聲音冷得像是淬過了冰。

「已經很不錯了。」陳嘉魚安慰道，「這次題目挺難的。」

「牆牆，我想借你這裏，向大家爆點關於我們學校某個女生的料。」

而在這些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尤其有一雙眼睛，讓她生出了徹骨的寒意。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進入的考場，也不知道何時開考的鈴聲響了起來，只是條件反射地拿著筆，一題題的往下做。

……

「不會吧，她能做出這種事情？」

一陣巨大的恐懼和絕望湧來，下一秒，夢境突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徹底將沈念初吞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聽完，陳嘉魚不禁擰了擰眉。

一些，不那麼讓人舒適的關注。

他記得這次三班的數學平均分才剛一百出頭，就這，還是幾個尖子班裡僅次於一班的成績。

「你看看學校里的人都是怎麼說你的！」

「姑且就這個女生稱為S吧。S在我們學校里挺出名的，一直走的是高冷女神人設，喜歡她的人也很多。」

沈念初嘴唇顫抖著，她抬起頭，瞥了同桌女生一眼，本能地喃喃道：「不是我，亂寫的……」

沈念初聽到了她的詢問，但過了一會兒，才緩慢的搖了搖頭。

不行，不行，她什麼都想不出來！

「男生C，是陳嘉魚？」

沈念初突然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瞬間抽空，耳邊響起的監考老師的驚呼聲幾乎微不可聞，下一秒，她整個人慢慢地倒了下去。

試卷上那些文字、公式、符號，她竟然要看上三四遍，才能勉強看懂其中的含義，而在拿起筆，書寫著解答的過程中，大腦也像是被強力膠給粘在了一起，運轉得無比遲鈍艱澀。

沈念初轉過頭，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