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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沒事啦。」

陳嘉魚付了錢，小販拿起一個紙袋，從鍋里盛了一袋板栗，遞給他。

「……」

看著他，阮秀蓮想到一件事，笑著說，「你妹妹期中考試考得還不錯，我答應了上午陪她去買冬裝，對了嘉魚，你去年冬天就只買了一件外套吧？今天你也一起去吧，正好給你也買一身。」

因為這次的試卷難度很高，除了個別年級穩定前幾和倒數幾名的學生之外，絕大部分人的總分都比平時要低一些。

她的嘴裏還有板栗的氣味兒，香甜糯軟。

見了外面的涼風，板栗仁也就不怎麼燙了，等剝好幾顆，他就全部遞給了蔡佳怡。

「就、就一個普通同學。」陳嘉魚又夾起個煎餃塞進嘴裏，岔開話題的說，「哎，今天的煎餃挺好吃的，哪家買的？」

搭配著城市的夜景，真的很美。

手放在他手臂上，大有你誇得不好我就擰下去的意思。

等等，她有沒有滿十八歲……

周六的時候，期中考試，也就是聯考的成績終於出來了。

「女人真難伺候。」

「……」

陳嘉魚一低頭，從她指尖將那顆栗子叼走了。

兩人走過去，陳嘉魚問：「板栗怎麼賣？」

蔡佳怡吃了顆板栗，說：「又香又甜，蠻好吃的。」又將一顆放到他嘴邊：「你也吃啊。」

「沒什麼，沒什麼。」陳玉藻的眼珠骨碌碌轉了下，笑嘻嘻的說。

「那時候我媽還會哄我們說，吹吹就不痛了，痛痛都被吹走了～～」陳嘉魚邊吹邊模仿著阮秀蓮的語氣，「雖然我覺得可能是心理安慰吧，但吹過以後，好像真的就沒那麼痛了。」

「……你不誇我嗎？」

「我想吃糖炒栗子。」

走進她住的小區的時候，一袋栗子還剩了小半，也已經不燙手了。

「嗯，我們女人的話，你反著理解就對了。」她笑嘻嘻的說，「我們說不要就是要，說肉麻就是好喜歡。以後，這樣肉麻的話請多說一點哦。」

比如陳嘉魚就在htｔｐs://m•ｈetｕｂｏｏｋ•coｍ.ｃoｍ想，她到底是純情呢，還是假裝純情呢？

「我和我妹妹小時候，手要是被燙到，不怎麼嚴重的話，我爸和我媽就會給我們這樣吹幾下。」

陳嘉魚突然問：「你聽過蘇東坡和佛印的一個故事嗎？」

「行了，別看了。」陳嘉魚很無奈，「我幫你剝。」

持續了兩天的運動會結束了。

蔡佳怡看著他，眼裡都是溫柔甜蜜，「明天見哦。」

剛想到這裏，陳嘉魚忽然一愣。

「不能多說。」陳嘉魚卻說，「說多了你就不珍惜了。」

陳嘉魚總算懂了。

「什麼？」

成績出來的一整天，方永平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當天的晚自習里，他總結了一下這次期中考的情況后，又特意把幾個有明顯進步的學生，比如考到了全班第八名的陳嘉魚，當做正面典型給拉出來好好表揚了一通。

靠，能不能別這麼了解他。

「不是殺人滅口，就是謀殺親夫……也不對，是謀殺親男友。」

頓了頓，陳嘉魚一本正經的：「這說明，是你自己在想色|色的東西，所以才會覺得我是在想色|色的東西。」

陳嘉魚吃了七八個煎餃，一個荷包蛋，又拿起碗把剩下的米酒一飲而盡，站起來說，「我吃飽了，我先走了。」

唔～～真的好喜歡他啊，怎麼辦？

蔡佳怡笑了，「挺有用的呀，我已經不痛了哦。」

蔡佳怡看了一圈，路邊有小販正推著車在賣現炒的板栗，油潤棕紅的板栗在大鐵鍋里翻炒著，散發出一陣陣頗為誘人的香味。

老方過來清點人數，同時招呼學生們回教室。

翌日清晨。

六所省重點里，實驗高中的平均分排在第三位，不算好也不差。

你說她假裝純情吧，耳根和臉都發紅了，這種自然而然的生理反應，肯定是假裝不出來的。

「不然呢，你以為我在想什麼？」

「這怎麼行，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麼款式我也不知道。」阮秀蓮嗔道，m.hetubook.com.com「而且，你親自去才方便試一下尺碼，免得和上次買褲子一樣，長啊短啊的不合適，害的我還得跑第二趟去退換。」

此時此刻，兩個人都陷入了某種微妙又曖昧，彼此心知肚明又假裝沒事發生，既有點不好意思又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的狀態。

到了樓下，陳嘉魚把剩下的板栗遞給她：「好了，回去吧。」

陳嘉魚吃痛：「嘶……這麼狠，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打算殺人滅口啊？」

蔡佳怡考得也還不錯，來到了全班前二十名的位置，同樣被方永平誇了。

「就一點點。」她很隨意的說，「也不是很疼的。」

「好吧。」陳嘉魚頓了頓，低下頭，在她耳邊，故意說得又輕又溫柔，「這次考得太棒了，寶寶，想要什麼獎勵，你儘管說。」

話說回來，什麼時候兩人的實戰經驗都能實現從零到一的偉大突破？

「十五塊錢一袋。」

等他接過板栗，蔡佳怡已經迫不及待的把手伸進了袋子里，下一秒，她連忙縮回手，輕呼，「好燙呀！」

陳嘉魚愣了一下：「什麼沒了？」

「……」蔡佳怡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抬手掐了他一下，嬌嗔道，「我滿十八周歲怎麼了，沒滿十八周歲又怎麼了？和你有什麼關係？」

「吃東西了。」阮秀蓮把早餐擺上了桌。

學校還發了獎品，不過無非是筆記本文具之類的小玩意，沒什麼人太在意。

陳嘉魚趕忙拉過她的那隻手，藉著路燈的光，可以看到白皙的指尖有一點泛紅。

阮秀蓮轉頭看著她，皺眉問道：「你說什麼？」

「哇，是煎餃和米酒、荷包蛋！」陳玉藻很開心，「好耶！」

上次她說跳過級，比他小，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話，她該不會還未成年吧？

一邊走，他一邊從袋子里摸出了幾顆熱乎乎的板栗。

三班教室內，等人都到齊以後，方永平挺高興的表揚了幾個得到名次的學生，陳嘉魚朱舒hetubook.com.com都在其中。

兩個人就這麼邊吃著板栗，邊緩步的走著。

話說回來，秋天算是陳嘉魚最喜歡的季節了。

陳玉藻撇了撇嘴，小聲嘟噥，「哼，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家裡人。」

雖說只超過了0.2分，而且要考慮到沈念初一科缺考，數學也表現不佳拉低了一班的平均分。但不管怎麼說，三班的平均分能超過一班，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你在想什麼？」蔡佳怡瞥了他一眼，突然問。

兩人才把手鬆開了。

「這算什麼誇獎。」她磨了磨牙，「你用心一點行不行？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誇過。」

「嗯，聽到了。」陳嘉魚說。

你說她純情吧，反應還挺快的，好像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再想想，在網路這麼發達的現在，理論王者實戰為零的純情老司機倒也正常……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夢倒是做了不少，但是夢畢竟是夢，也不知道和現實差別有多大……

看著眼前高高大大的少年，卻正低著頭，神情溫柔又認真幫她的手指吹氣，溫熱的氣息從他薄薄的嘴唇里出來，吹到她的手指上，她紅潤的唇角也隨之一點點的彎了起來。

兩個人一起去了學校後面的小吃街。

……

陳嘉魚想了想說，「被你迷死。」

看了她一眼，小臉上晃晃地寫了三個大字「不開心。」

蔡佳怡沒有立即上樓，而是伸手抱著他，抬起頭，主動把自己的小嘴湊了過來。

「同學？誰啊？」阮秀蓮問，「對了，你最近周末天天都往外跑，以前不這樣的啊。」

剛炒好的板栗外殼是乾脆的，上面有一道粗粗的裂縫，手指按一下，殼就會變成兩半，露出裏面金棕色的栗仁，板栗仁被他留下，剝下的空殼則是被裝到袋子里。

要是未成年的話……

他睜著眼，靜靜欣賞女孩兒臉頰的輪廓，閉上的眼，輕顫的睫毛，光潔的額頭……

陳嘉魚嚇了一跳：「燙到了？」

「這是什麼狗屁歪理邪說，人家才和圖書沒想色|色的東西呢！」她一臉心思被戳穿的又羞又惱，又伸過來手，捏著他手臂擰了一圈，這次小腳也沒閑著，狠狠踩了他一腳。

「男朋友你真好。」蔡佳怡接過來，眼睛彎彎的說完，又問，「你剝的都給我了，你自己不吃嗎？」

剛走出校門，蔡佳怡說：「對了，我有點餓，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陳嘉魚，「怎麼沒關係了，作為你的男朋友，我連你多大都不知道，豈不是很失敗？」

不能違法啊。

陳嘉魚夾起一個煎餃，塞進嘴裏，含糊的說：「媽，我不去了，你看著幫我買幾件就行了。」

「剛炒好的當然會燙了，你這麼著急幹什麼？」陳嘉魚把她的手放在嘴邊，低下頭，嘴唇湊近，輕柔的「呼呼」吹氣。

「是嗎？」

「對，我是黑寡婦，專殺男朋友，你完了，留下遺言吧。」她故作兇狠，張牙舞爪的說。

陳嘉魚低頭親上去。

表揚完后，是晚自習。

陳嘉魚又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明天見。」

她很大方的說：「好，你說吧，想要什麼死法？」

她的心跳得很快，一下又一下，胸口也幾乎被甜蜜給充滿了。

第二天又恢復正常上課。

晚自習后，蔡佳怡喜孜孜地說：「你聽到了嗎？剛才方老師誇我有進步哦。」

「我看看。」

「我更喜歡看你吃。」陳嘉魚笑。

「慢點。」看著兒子快步離開的背影，阮秀蓮趕忙叮囑道。

陳嘉魚仔細看了看她的手，發現沒什麼問題，這才把她的手放下。

就在這時，廣播里就響起了音樂和主持人慷慨激昂的結束語。

「啊？」

但總體的排名情況還是相差不大。

「嗯。」她說，「本來就只燙了一小下。」

「哦，要我誇是吧，你早說啊。」陳嘉魚像哄小孩一樣的敷衍著：「不錯不錯，有進步。」

「小氣～～」

「……誰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呀！」

陳嘉魚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說：「行吧，我有一個請求。」

「這旁邊賣煎餃的不就和_圖_書只有一家嗎？」阮秀蓮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很無奈，「好吃你也慢點吃，這麼著急幹什麼？」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她動作停了一秒：「是嗎？」

陳嘉魚隨口回答：「在想你有沒有滿十八周歲。」

又說：「趕緊趁熱吃吧，吃完我再給你剝。」

「哇，你好肉麻。」她臉紅了下，嘴角卻控制不住的翹起來。

「我能選擇自己的死法嗎？」

她說話間，陳嘉魚已經吃了三個煎餃，接著又端起米酒喝了一大口，才說，「不行啊，我今天和同學已經約好了，去不了。」

直到半天，兩人才喘著氣，分開了。

「一次，蘇東坡與高僧佛印一起坐禪，佛印誇讚蘇軾，說他已經有了慧根，盤坐地上的樣子就像是一尊大佛。蘇軾聽到后十分高興，抬眼一瞧到佛印褐色的袈裟披在地上，就像是一團污物，於是說：『我看你像堆大便』，佛印聽到后笑而不語。回家后，蘇東坡把這事告訴了蘇小妹，蘇小妹聽完說：『別人是自己的一面鏡子，人心中有什麼，看到的就是什麼。佛印心中有佛，看你就像佛，你心中不潔，所以看佛印才像污物。』」

陳嘉魚悠悠的嘆了一聲氣，「前面不滿意，現在說肉麻。」

小綠茶突然臉紅了紅，又掐了他一下，軟軟道：「騙人，我才不信，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在想什麼色|色的東西了。」

讓方永平開心的是，這一次，三班的平均分竟然超過了一班，成了幾個理科尖子班的第一名！

「想吃什麼？」陳嘉魚問她。

這時，蔡佳怡的眼睛又瞄向了裝板栗的紙袋子。

有一絲寒意，卻又不會太冷，漢楚市道路兩旁最多的就是梧桐樹，此時枝頭已經金黃一片，秋風吹過，不時會落下幾片在地面上，踩在腳底，會發出清脆的喀嚓喀嚓聲。

靠……

「……」

「……」蔡佳怡等了幾秒，一臉疑惑地問：「沒啦？」

「來了。」剛跑步回來的陳嘉魚則是快步走出了衛生間，坐在桌前，大口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