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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唐紅

作者:聖誕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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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父若不允,兒便自取

第三百七十五章 父若不允,兒便自取

李淵則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所以李世民失憶了很好,非常好。
李淵沉默了許久以後,不死心的追問。
他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似乎成了一個笑話,他焉能不失態?
「世民啊……」
李世民臉上的笑意一斂,深沉的道:「原來從頭到尾就一條路,我要是早點醒悟的話,也不用白白浪費這麼多年。」
在孫思邈停筆的時候,李世民睜眼了。
李世民臉色微微一變,「仔細說說。」
總而言之,就是帶著李世民回憶了一番過去,等著李世民第二次將葯喝完,並且明顯了有了好轉,才徹底放下心,丟下了一句話,回兩儀殿去了。
可是他總覺得李淵和李世民父子之間有什麼不對勁,所以沒有說。
孫思邈問人要來了紙筆,唰唰唰的寫起了藥方。
李建成是嫡長子,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擁有了家業的繼承權。
李世民面對李淵的詢問,緩緩的搖著頭道:「兒臣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李淵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眼中閃過一道複雜。
李淵讓劉俊也跟著去了。
秦瓊和長孫嘆著氣,沒敢說話。
畢竟,另外三個都不在乎他會不會難做,一個兩個的挑釁他的底線,跟他硬來。
李世民神情變換著,說了許多。
罷了李建成,讓李世民繼承家業的話,李建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等到葯煎好了,李世民服過了,並且臉色慢慢的好轉了以後,除了孫思邈、曹九誠、秦瓊、尉遲恭外,所有人才鬆了一口氣。
可他現在才發現,李淵的心不是石頭,而是寒鐵,永遠也不會捂熱乎。
秦瓊很同情李世民的遭遇,但他不得不勸李世民一句,「殿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們只能www•hetubook.com•com另謀他法。
一會兒講自己的過往,一會兒將李世民兄弟姊妹幾個人的過往。
「如若不然,就藉此順了二郎的心意?」
李淵心頭猛然浮出這種想法,但沒停留一會兒,就被他甩出了腦海。
「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曹九誠很想拍著胸脯說一聲李世民腦袋上沒傷。
孫思邈在這個時候,將寫好的藥方交給了長孫,「照方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分兩次服下即可。」
而且,李世民要是深刻的記得是李建成毒害的他,跟李建成結成了死仇,往後不死不休的死斗,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尉遲恭是知道內情的,知道李世民沒有性命之憂,如今李世民一個勁的說自己沒什麼委屈,尉遲恭也不好拆李世民的台,當即閉上嘴搖了搖頭。
等到傳話的人離開以後,回到了床邊,錯愕的看著丈夫道:「你怎麼立馬就好了?」
長孫聽完以後,目瞪口呆。
「二郎,你身上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尉遲恭雖然也知道李淵和李世民父子之間現在的這種狀況有點微妙,但他還是大聲的嚷嚷著說出了他的心裡話,「殿下您怎麼可能不記得呢?您在三水殿……」
長孫拿過了藥方,謝過了孫思邈,趕忙派人去抓藥。
「往後我再補償你……」
李淵心裏各種念頭亂跳,臉色卻不動聲色的說著。
李世民微微捶了捶腦殼,恍恍惚惚的道:「兒臣只記得自己去曲池赴宴,然後其他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秦瓊語氣深沉,眉頭緊皺。
李世民有點想吐血,語氣帶著一絲不甘,以及一絲憤憤不平的道:「元吉一如既往的講情義,m.hetubook.com.com阿姊也是真心待我,倒是我父親……」
李世民一臉茫然,氣若的呢喃,「我怎麼回宮了?」
「在曲池門口,你就應該給我透漏一些風聲,我也不至於為你白擔心這麼久。」
他很清楚,長孫不是真的在生他氣,而是覺得他不該不相信她。
秦瓊大致將李世民暈倒有的一切,給李世民講了一遍,長孫偶爾會補充一句。
「敬德慎言。」
李建成再怎麼說也是太子嘛,太子的名聲還是要維護的。
不過此時此刻,李世民居然會演,居然敢演,那就說明李世民的狀況還不錯,她可以鬆一口氣了。
到時候說不定又會生出毒害李世民的心思。
怎麼還要失神,還要呢喃?
李世民言不由衷的說著。
李世民在李淵走後,毫不猶豫的坐起身,在長孫錯愕的眼神中,重複了一遍李淵的話。
孫思邈你要搶我飯碗?!
秦瓊抿著嘴沒有再開口。
李淵、長孫緊張的追問。
他不怕李世民失憶,就怕李世民沒失憶。
長孫不高興的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又為你流了多少淚?」
長孫聽到這話,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神彩,然後不著痕迹的瞥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說到此處,閉上了嘴,神情有些猙獰,「李建成快要將我毒死了,他也不肯讓李建成挪一挪地方嗎?」
不過他不知道,在他剛離開承慶殿以後,李淵就對劉俊下旨,讓劉俊去門下傳旨,調太醫院院正,以及他那個當司醫的兒子一起去北方的邊陲當醫官。
他覺得李淵的心即便是石頭做的,被他揣在懷裡這麼多年,也該捂熱乎了。
逐漸的,李世民就了解清楚了他暈倒以後發生的一切。
而且立和*圖*書次不立長的先例也不能開,一旦開了,後世子孫恐怕會為了皇位斗的頭破血流。
曹九誠又是一愣,略微思量了一下,退到了一邊,任由孫思邈上前去開藥。
我相信,殿下遲早會得償所願的。」
李世民要是記著是李建成毒害的他,以及記清楚了細節,列出了人證物證,讓他去查,讓他給他一個交代的話,那他就不太好辦了。
李淵、長孫,以及其他人緊張的一個勁往李世民身上湊。
以他對李世民病情的了解,李世民有動靜的那會兒應該就已經恢復了清明才對。
李淵一把就把李世民按回了床上,「你身上的毒還沒除,就別起來給為父施禮了。」
有些失態。
李世民自嘲的一笑,「父親不願意給,我如何得償所願?」
李世民毫不猶豫的道:「兒臣沒什麼委屈。」
她和李世民夫妻多年,李世民的很多偽裝都瞞不住她。
孫思邈就只能跟曹九誠一起在承慶殿里待著。
李世民感慨道:「我不是存心瞞你的,只是此事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
「往後就別隨便出去赴宴了。」
李淵再次請孫思邈和曹九誠為李世民診脈,確認了李世民再吃幾天葯,靜養一些日子以後就會痊癒,便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畢竟,李世民既然已經醒了,而且曹九誠和孫思邈斷定李世民不會有性命之憂。
李世民給了長孫一個笑臉。
他是耿直,又不是蠢,他跟孫思邈相處的日子也不短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孫思邈的意思。
李淵也沒有去細究太醫院院正到底是在欺君,還是真的擔心李世民的安危,不敢草率的給李世民診病,就果斷降了太醫院院正的官。
李淵在詢問了一番李世民有什麼不對勁以後,又靜靜的www•hetubook.com.com等著長孫詢問了一番,然後才關切的道:「你怎麼會中毒呢?」
李世民有些尷尬。
長孫微微張開嘴,剛要說話,就聽李世民又道:「派人召叔寶過來,我要知道我暈過去以後都發生了什麼。」
好兒子啊,真的是好兒子啊。
李淵看向了尉遲恭,「敬德你說呢?」
李世民不等尉遲恭把話說完,就猛然開口說道。
「殿下,您此次恐怕白折騰自己了。」
「世民,你感覺如何?」
太醫院院正也跟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承慶殿,並且心裏暗自慶幸,慶幸李淵沒找他的麻煩。
「父親?」
在她眼裡,李世民現在就是在演。
長孫遲疑了一下,有話想說,但還沒開口,就聽李世民又是自嘲的一笑,「就剩下自己去取一條路了。」
李世民也沒說話,就聽著長孫抱怨。
「你們也下去吧。」
演一個乖兒子。
李世民只能飽含歉意的穩穩的躺在床上。
又讓劉俊回頭給修文館傳旨,讓修文館將修復好的醫書一併送去九龍潭山。
曹九誠則一臉狐疑。
說到此處,李世民盯著李淵道:「要不兒臣想想?」
而在場的,除了太醫院院正他能懟兩句,剩下的沒一個是他得罪得起的。
長孫又瞪了李世民一眼。
長孫點了一下頭,派人去傳秦瓊。
李淵微微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兒。
李世民聽著長孫說了許久的話,秦瓊到了,簡單的經過了通稟以後就出現在殿內,略微躬身一禮后,就說出了一句讓李世民徹底沒有了笑容的話。
在這一點上,比另外三個都強。
有了這麼一出,他立馬就看明白了,李世民不是失憶了,而是不想當著他的面將李建成扯出來,讓他這個當爹的難做,所以才假裝失憶。
長孫沒和-圖-書好氣的道:「所以你身上的毒根本不要緊?」
「……」
「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做了那麼多事,立了那麼多功,甚至連性命都豁出去了,也比不過李建成早出生幾年嗎?」
「……」
孫思邈意味深長的瞥了曹九誠一眼。
李淵在派人送走了孫思邈和曹九誠以後,對其他人也下起了逐客令。
李淵果斷擺手,「你這必然是在回來的路上磕到了腦袋,所以有些事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你也彆強迫自己去想,不然回頭腦袋上的傷說不定又複發了。」
「往後就別隨便出去赴宴了?」
等到承慶殿內就剩下自家人了以後,李淵就扮起了老父親,絮絮叨叨的跟李世民說起了話。
李淵大方的讓孫思邈和曹九誠直接去太醫院的藏書室內抄書,還特地吩咐劉俊給找了一群抄書能手。
不過三個人沒有出宮,而是去了天策府。
屈突通、秦瓊、尉遲恭只能躬身一禮,退出了承慶殿。
「你連我也騙啊?」
那他就不好對李建成喊打喊殺了。
李世民緩緩點頭。
「敬德想說什麼,你就讓他說。你有委屈,你不便說,可以讓敬德幫你說。」
她不明白李世民此舉的用意,就不好插嘴了。
李世民在恢復清醒了以後,立馬瞪著眼沖李淵喊了一句,然後就要起身向李淵施禮。
孫思邈是不希望他繼續說一些耿直的話,怕他得罪人。
不明白,實在是不明白。
畢竟,這確實是他理虧。
李世民也沒有再瞞著長孫,大致將一切給長孫講了一遍。
為了避免自找麻煩,他識趣的閉上了嘴。
孫思邈有心帶著曹九誠離開,但是被李淵給拒絕了。
長孫瞪了李世民一眼,「誰稀罕你的補償?」
李世民愣了愣,又呢喃了幾句,才徹底恢復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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