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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他猛地回頭，對面晾著的花裙子下面露出豬油仔沒有血色的臉，握住手槍的手垂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林躍把左手拇指和食指含在嘴裏使勁一吹。

嘭～

肥仔超猛地打了一個哆嗦，看向那些燈光難及的地方，黑暗中傳來一陣簌簌輕響，一雙又一雙帶著渴望與警惕的眼眸朝他所在位置彙集。

這倆人傻了，沒想到被他擺了一道，林躍是督察，他們倆是探員，從警銜的角度講比警長低一級，防暴警察無權阻攔總華探長，無權阻攔林督察，但是有權阻攔他們。

林躍沖肥仔超舉起槍。

嘭～

兩聲槍響，然後是郝記肉鋪鐵簾門推動的聲音。

光滑的頭皮，圓圓的臉蛋，牆頭沾著一灘血，致命傷在胸口。

林躍盯著他的臉看了一陣，忽然收起左輪槍：「殺你，怕髒了我的手。」

「別……別過來……別過來……」

「林躍。」

林躍稍作沉吟，點了https://m.hetubook.com.com點頭，重新抽出左輪手槍往裡面走。

林躍三人抵達九龍城寨入口的時候防暴警察已將整個區域圍住，按照亨特的話禁止任何人出入。

「啊……」

林躍在後面大喊一聲，趁其轉身之際扣動扳機。

是顏童。

林躍愣了一下，他記得電影里啞七是死在亨特手裡的。

跨過前方路口，步行大約100米，猛地聽到一聲槍響，還有肥仔超狂躁的喊聲：「哈哈哈哈，開槍啊，開槍打我啊。」

一團血花在肥仔超手腕綻放，手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躍哥，我沒問題的，你……你快去幫洛哥……」豬油仔抓著他的胳膊說道。

林躍繼續往裡行進，前方有一條長滿疥瘡的流浪狗，一路走一路嗅，帶著他跨越黑暗的小巷，滿是霰彈坑的長街，倒著英國督察屍體的拐角，進入一棟漆黑的筒子樓里。

「豬油仔，你沒事吧？」

噼啪～

啪ｈtｔps://www.hｅｔｕｂoｏｋ.com.ｃｏｍ嗒～啪嗒～

他貼著牆根往前走了兩步，猛地拉開遮蔽視線的衣物，用槍指著前面的……死人。

「呆在這裏別動，我去找人過來幫忙。」

作為一名警長，他多少知道一些雷洛、林躍、顏童、亨特、葛柏、薛基夫那些人的傳聞，不成想這次行動先是顏童和亨特調人包圍九龍城寨，接下來是雷洛帶水警過來，現在又輪到林督察，這怎麼說的，組團開聖誕PARTY呢，後面還有人要來不？

「反貪污部辦案。」幺雞與陳斌把幾名防暴警察推開。

警長的臉色微變：「雷總華探長剛剛帶著一批水警進去。」

腿部中彈的亨特側身躺在地上，仰頭看著對面那張野獸般抽搐的面孔。

「肥仔超！」

凄厲的慘叫與野狗的吠聲穿過大街小巷，驚醒了睡夢裡的孩子，惹來一片哭聲，不過很快就停止了，像是有人捂住了他們的嘴。

啞七像是迴光返照一和圖書般看著他笑了笑，頭往旁邊一歪，沒了聲息，那支沒吸幾口的煙也掉在地上，濺起星星點點的光火。

胖子用手掀開T恤，露出遮住肚皮的金屬護板：「還……好，沒有傷到……要害，躍哥，你送的東西……真不錯。」

啪嗒～

「林躍，你……」

嘭～

肥仔超一下坐倒在地，捂著流血的手哆哆嗦嗦說道：「你……你……不要殺我。」

尖銳的哨聲響徹夜空。

「安心在這裏等候。」林躍笑著跟他們告別，掏出腰裡的左輪手槍一頭扎進旁邊黑漆漆的巷子里。

林躍收起左輪槍，快步走到他的身邊。

「林……林躍？」

嘭～

路燈桿上面的電線往外攢著火星，旁邊的牆上有好幾個彈孔，摔碎的花盆破片散落在路面，黑色土壤里有一株鮮艷的小黃花，遠方不時傳來貓的低鳴狗的吠叫。

伍世豪蘊含力道的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現在還隱隱作痛，嘴裏滿是血腥味。

又是一陣槍聲。

「報告長官，顏探長同和圖書亨特警司進入九龍城寨捉拿毒販伍世豪。」

「阿豪，不要逼我。」

「我投降，我投降，你是警察，你不能殺一個沒有抵抗能力的人。」

嘭～

噼啪～

「林爺，你說得對，說得對，殺我會髒了你的手。」肥仔超滿是汗水的臉上堆滿笑容，他很清楚現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活下去才有可能報仇，就像這幾年他在雷洛手下忍辱負重，卧薪嘗膽，最終換來了報復伍世豪的機會。

林躍走過幾個彎路，來到懸挂生記飯店燈箱的地方，光芒在閃，視界明滅不定，台階前方懸挂著洗好的衣物，穿堂風吹過時地面揚起一道道陰影，看起來有些滲人。

林躍貓著腰貼過去，往那邊一瞧，肥仔超站在南豐眼鏡店的招牌下面，手槍指著地上躺的人。

犬牙交錯的嘴裏淌下一滴滴唾液，被污水與爛泥黏在一起的毛髮輕輕抖動，七條飢腸轆轆的野狗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往肥仔超坐的位置走去。

啞七？

又是一聲槍響，他偷偷去ｈｔtps://ｍ•hｅｔuｂoｏｋ.coｍ.ｃoｍ揀手槍的另一隻手也被子彈打穿。

完事不等兩人說話，由中間讓出的通道往前面走去，同時吩咐周圍警員：「攔住他們兩個。」

「那雷總華探長呢？」

吁～

林躍說道：「幺雞、陳斌，你們在這裏等我。」

雷洛和豬油仔就是在這裏遭到顏童和他的手下伏擊的，現在齙牙黃和阿新帶走了王宏與黃雲清，天知道劇情有沒有發生變化。

林躍走到肥仔超跟前，看了一眼因失血過多變得意識不清的啞七，從兜里抽出一支煙點燃後放進他的嘴裏。

嘭～

雷洛握了握手裡的左輪槍，一瘸一瘸地往前走：「你身邊的那些兄弟姐妹都為你死的一個不剩，你一槍打死他也救不回他們。留個機會給你自己，留個機會給阿嫂，留個機會給小輝。」

樓梯盡頭的天台上，兩個人在對峙。

「咬死他，店裡的肉都是你們的。」

「怎麼不狠了？繼續狠呀？」肥仔超摸了一把右臉的傷口：「去死吧。」

林躍向領頭的警長問道：「顏探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