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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圍著看他吃，不時有肚子咕咕叫的聲音響起。

「……」

眾人找了間棚子避雨，然而直到夜幕降臨也不見雨停的跡象。

林躍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塊壓縮餅乾，吃得粉渣簌簌。

不辣看著後面囑咐羊蛋子的林躍說道：「鬼精。」

這還真是大姑娘坐花轎，生平頭一遭。

上回虞嘯卿過來收容站視察，林躍一槍打下天上飛的野鵝，還說自己是新編14師特務營中尉排長，而張立憲也是特務營的。

這時小馬紮上坐著吃瓜子的迷龍朝他招招手：「林躍，你過來，過來……」

油菜花開了，鬱鬱蔥蔥地鋪在大地上，嬌嫩的綠和鮮艷的黃迎風招展。

林躍頭也不回地道：「我知道。」

「你要那玩意兒幹嗎？」

「來，一起唱。」

孟煩了說道：「要回來去呀。」

禪達的雨說下就下，很快就把大家淋成了落湯雞。

迷龍那些人知道老頭兒回去是心疼收容站的傷員，孟煩了為啥回去除和-圖-書了林躍沒人知道。

「滇邊區域地圖。」

林躍在後面插了句嘴：「張營長，明天有時間嗎？再去打靶啊。」

張立憲嘴角抽抽兩下，帶人走了。

林躍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走過，遞了個眼色過去。

南方的春天比北方來的早很多。

何書光推推眼鏡，沒有說什麼，完了把衣服一脫，露出白凈的胸肌與鼓鼓的膀子。

這時何書光試完車從外面走進來，看到人群站的迷龍皺了皺眉。

這時林躍走過去，把司機從駕駛位拽下來，發動車子往前開。

看著他們去送死，他不忍。

「你畫的也行。」

「不知道。」何書光把氣全撒他身上了。

「這就對了嘛。」林躍拍拍他的肩膀。

何書光帶上鋼盔，吩咐兩個手下在這兒好好看著，轉身往吉普車停的地方走去。

「我算看出來了，你不是彪，你是壞，這幫人里就屬你雞賊，我……我整不過你。」

「啊，不是去東北ｍ.hetubｏoｋ•cｏｍ.cｏｍ啊？我還以為要回家了呢？」迷龍擱旁邊裝傻充愣：「完了，被他忽悠了。」

孟煩了一邊走一邊說：「合著您幹了幾個月買賣全便宜他了。」

阿譯說道：「別說話，都別說話了，注意軍容，注意軍容。」

「你小子比那些發國難財的還壞。」

何書光皺了皺眉：「什麼地圖？」

……

郝獸醫看著他的側臉說道：「你來這裏幹啥，你滴店不開咧？」

何書光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哎……」郝獸醫欲言又止。

老頭兒回來的時候臉上掛著笑容，別人問他有啥喜事，他說多虧林躍吃得開，跑得勤，托他的福那三名重傷員挺了過來，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動。

何書光：「現在是不是早了點？」

張立憲不服啊，前天抽空邀請林躍去打靶，幾個回合下來弄得灰頭土臉，就這，在何書光看來還是林連長故意放水，敬他是少校營長給了三分薄面，不然張立憲得輸得沒和圖書臉見人。

何書光想了想說道：「我只能給你一張我自己畫的半軍事地圖。」

林躍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你搞錯了，這叫黑吃黑。」

「謝了。」何書光拍拍林躍的肩膀，走到隊伍前面對迷龍、孟煩了等人喊道：「聽見沒有，都精神點。」

孟煩了一整天都沒吃飯，像個行屍走肉一樣獃獃望著天空，別人跟他說話也不理。

林躍說完把破布丟到一邊，朝著洗手盆走去。

林躍說道：「你就說幫不幫吧。」

迷龍一邊說一邊插|進隊伍里。

隊列朝著外面走去。

何書光知道張立憲為什麼啞火。

「……」

禪達成了軍事重鎮，每天都能看見集訓隊伍奔行在山間地頭。

迷龍指著林躍說道：「他的了，貨全是他的了。」

「立正！」

跟他們分開，他不舍。

「風雲起，山河動，黃埔建軍聲勢雄，革命壯志矢精忠，金戈鐵馬，百戰沙場，保家衛國做先鋒……」

「我特么整死你。」

郝獸醫和和_圖_書孟煩了偷偷回了一趟城。

「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

對於這位林中尉，他很無語，現在還沒到緬甸呢，就開始惦記戰鬥的事情了，比他跟張立憲余治等人還積極。

後面幾名士兵感覺奇怪，不知道這串炮仗怎麼突然啞火了。

李烏拉說道：「你說他都要去緬甸了，要這麼多貨幹嗎？」

迷龍：「……」

「你看看你這一隊，一個個都跟叫花子一樣。」

何書光想問他還有沒有壓縮餅乾，能不能分自己一塊，但是當著迷龍孟煩了等人的面又拉不下臉去說。

這時阿譯問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連長，我們什麼時候去接收裝備啊。」

這裏又冷又餓，也不知道雨多久會停，康丫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有吃的么？」

「制定作戰計劃啊。」

「我跟你去。」林躍把兩塊壓縮餅乾丟給不辣和孟煩了，翻身越過木欄。

說完跳上前面的吉普車。

後面林躍進山獵了一頭野豬回來，給他、張立憲、hetubook.com.com余治等人送了幾塊上好的五花肉，前兩天又跑去夜遊怒江，居然從南天門打個來回。這一來二去，從收容站的潰兵到團里中層軍官有事沒事就愛提林躍一句，有些人還拿他們比較，總說虞團座是慧眼識珠之人。

他糾結了好多天，想了好多天，直到昨晚才明白過來，故土在東北，父母在天上，這幫在一個陶瓮里吃過豬肉燉粉條子的主兒，才是他的兄弟、朋友、家人。

何書光看了他幾眼，最終沒有說什麼。

林躍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到北屋門口：「想通了？」

孟煩了、要麻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倆人間有什麼PY交易，一向上不敬天，下不禮地的草莽霸王居然認慫了。

「那要不算了？我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迷龍說道：「可不是咋地。」

迷龍把手裡的瓜子丟在地上：「屋裡的東西全是你的了。」

林躍從月洞門出來時迎面碰上張立憲跟何書光發火。

林躍說道：「地圖。」

「向左轉，齊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