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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被疊成飛機丟出去，不過遺憾的是沒飛太遠，鑽進了天窗的縫隙，上面那些摺痕，意味著它在疊成飛機前先被手揉成了紙團。」

林躍點點頭。

「後面還有更蹊蹺的。」

阮文笑了：「你真不應該當警察。」

……

阮文進店後走到擺放青花瓷盤的古董架前面，細細揣摩古代畫師的筆法，林躍向老闆亮明身份，詢問他三年前吳鑫來這兒買古董鍾的事情。

「在『畫家』的字典里，使用自己製作的假鈔等於危害同伴生命安全，然而他在金三角做的事情呢？以區區幾人對陣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又置同伴的生命安全於何地？說到底，所謂行規，也不過是他個人意志的體現。」

「因為你有一顆不羈的心。」

「故意？他為什麼要出賣自己的同伴？」

林躍拿過後排座椅的文件包，從裏面抽出一份文件遞過去。

別看老頭兒耳背，不過記性很好，把林躍讓到中間的沙發上，還給他倒了杯茶，完事坐下來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

「把它留在心裏。」

阮文看著他的側和_圖_書臉說道：「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阮文在靠近房檐的地方坐下，看著畫紙發獃。

阮文注意到他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這裡有一個問題。」

就像影片最後一幕，他應該經常透過天窗觀察畫室里的女人。

林躍走過去坐下。

「為什麼這麼說？」

大約10分鐘后，林躍推開古玩店的門，進了路邊停靠的小轎車。

這當然不會是阮文的自畫像，也絕不是駱文的手稿，常來這地方的人是誰？

似乎也只有李問了。

「你是說……」

林躍和她坐到太陽下山便回酒店了，晚上隨便吃了點東西，第二天上午驅車趕往唐人街，來到吳鑫買古董鍾的古玩店。

「知道普通人怎麼使用假鈔嗎？在真鈔里混進一兩張假鈔，可以降低被發現的概率，而且最好使用做過舊的假鈔。普通人都懂得的道理，吳鑫作為行內人會不懂？而且這裡是古玩店，開這種店的人眼力比普通人不知高明多少倍，吳鑫就那麼有把握手裡的假美金能騙過古玩店老闆？」

她拿在手裡看了看。

和-圖-書林躍回頭望去，只見阮文徐步走出，應該是自己好久沒有回去，她有些在意便跟了過來。

林躍走到她身邊，看著夕陽說道：「如果李問是畫家，在找到製作超級偽鈔的方法前不敢面對你可以理解，因為他無法實現個人價值，沒有自信。但是找到製作超級偽鈔的方法后，為什麼仍然自慚形穢？如果我是他，掙夠錢后一定想個辦法洗白，變身成一個知道你的故事，懂你的畫的成功人士來接近你，那時候你會怎麼看他？」

「我從來都不知道，這裏看到的夕陽是如此美麗。」

「正相反。」

「你在幹什麼？」

那是一個紙飛機，因為鑽進天窗玻璃中間的鐵架縫隙，沒有被雨淋濕，沒有被風吹走，不過由於長期暴露在室外，紙張摸起來有很強的陳舊感。

他把飛機展開，發現竟是一張素描畫，儘管線條已經失真，但是從輪廓和臉型依然可以認出畫中人物是誰。

「你在幹什麼？」

一個聲音在樓道口響起。

「報關單。」

「記得。」

「畫你，意味著他喜歡你，www.hetubook.com.com畫完后把畫紙揉成團，說明他知道跟你不會有結果，又或者在天窗看到你同駱文交往，自卑自怨，後面他把畫紙疊成飛機放飛，應該是向現實妥協。」

「HK……福源行？」

阮文想起兩人還在琴島時的對話：「你不是說李問不是畫家嗎？」

林躍點點頭：「我懷疑吳鑫是故意這麼做的。」

阮文沒有說什麼，把畫紙重新疊成飛機，順著風向輕輕一揮。

「畫的是我嗎？」

「有收穫你還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林躍轉動車鑰匙，啟動引擎。

她看著一點一點沉入地平線的夕陽。

老闆是個六十多歲的華人，耳朵有點聾，說話聲音大一點他才能聽清楚。

阮文沉默不語。

阮文。

林躍把畫紙遞過去。

林躍說完這句話踩下離合器，掛檔提速離開路邊，掉頭往回行駛。

「對，只有李問不是畫家才能解釋他愛情觀和人生觀的衝突。」

「報關單？」

「李問在供述『畫家』諸事時講過，吳鑫多次強調製販假鈔的人遵守行規有多麼重要，還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做技術的只要心平氣和，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便不會惹禍上身，像這種細節大概率不是編出來的，那麼前幾天還在教導新人要守行規的大師傅，幾天後為什麼就違背了行規呢？而且從古玩店老闆的講述可以知道，吳鑫掏錢買古董鍾時沒有任何猶豫，你說整件事是不是很蹊蹺？」

林躍目視前方說道：「是我要去哪裡。」

絕大多數畫家……不，就算只是懂幾分繪畫技巧的人，也會不吝時間精力在畫紙上留下心愛|女|人/男人的印象。

林躍看起來是在分享自己的思考，實際是在吐槽《無雙》主要人設的崩塌。

林躍繼續說道：「若說李問面對你時的自卑來源於犯罪行為，一個良知未泯的人，為什麼干起殺人放火的勾當那樣輕車熟路？還記得中午你在酒店休息時我去市警察局請求協助的事嗎？我查閱了七名中央銀行護衛被殺案的現場勘察報告，種種跡象顯示『畫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林躍伸出手臂，右手拇指和食指錯開，將天邊只剩一半的夕陽托在指丫里。

「對，福源行htｔｐs://www.hetｕｂooｋ.com•ｃｏｍ，『畫家』集團老人吳鑫用來掩人耳目的古玩店。使用假鈔買的東西由正規途徑發出，而且寄送地址還是自己的古玩店，要多麼笨的賊才會做到這種程度？」

「你看看寄送地址寫的什麼？」

那張紙乘著風跨過高牆，穿越鐵軌，沒入那邊的草叢。

阮文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是很蹊蹺。」

「我懷疑他們的死不僅僅是『畫家』在維護行規，還有報復的成分在裏面。」

「怎麼了？是不是沒有收穫？」

「這是什麼？」

阮文拍拍自己右邊一點的地方：「陪我坐會兒吧。」

「因為我想不通。」林躍說道：「古玩店老闆說吳鑫進來后一眼便看中那台清末古董鍾，付了300美金買下，因為客人很爽快，老闆還熱情地送到門外，但是沒想到三個月後去銀行換匯，發現300美金全是假鈔，最後還惹來了聯邦警察。首先，按照老闆的說法，吳鑫看中那台古董鍾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給付美金現鈔；其次，300美金全部都是假鈔。」

「我也不知道。」林躍說道：「還記得吳鑫一家五口在MO被殺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