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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飛豬熱氣球上的五個字「我喜歡夏竹。」

她拿起一塊三明治咬了一口，正準備去翻書本，猛然注意到遠方緩行的飛豬熱氣球。

她看了一眼林躍。

嘭～

她的步伐很快，沒有發現華新路貼小廣告的人，也沒有注意到公交站台後面的廣告牌，直到一個小胖子拿著手機過來求合影，在鏡頭中看到廣告牌上自己的臉。

林躍坐在摺疊桌旁，手裡端著一杯波爾多右岸產紅葡萄酒，輕柔地搖晃著，慢慢喚醒酒水裡的單寧。

夏竹飯也不吃了，帶著滿腹心事拎包下樓，她倒要看看王有道那個傢伙今天見了她會有怎樣的說辭。

「啊……」夏竹對著空曠的山谷放聲怒吼。

「哈哈哈哈，我就問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清晨。

她眼前浮現出林躍的臉，心像被什麼東西電了一下。

她緊握雙拳，狠咬貝齒，那個傢伙昨晚撩了她就跑，今天又弄出這種手段示愛，他到底想幹什麼？到底想幹什麼！

夏竹往前走了兩步：「王有道，我來這兒不是跟你喝酒的。」

「噓」林躍沖她坐個噤聲的手勢：「閉上眼睛，先許願。」

工作和圖書？

於是三明治掉在了地上。

「謝謝。」

夏竹也瘋了，是被逼瘋的，直到躲進商場的男廁所，這才得到些許清凈與安全。

「今天早晨發生什麼事了？我不知道啊……」

紫色、黃色、橙色、藍色的光線由天空墜落，彷彿下了一場流星雨。

「王有道，你做夢吧……」

又是一道雙色閃華，先擴散的綠被快速膨脹的紅吞噬。

「王有道！談工作你選什麼地方不行？知道這裏離我家有多遠嗎？知道我爬上來費了多少時間嗎？」

瘋了，王有道瘋了……

……

她一下子反應過來，用手擦掉臉上的奶油，摘掉髒兮兮的眼鏡，望林躍越跑越遠的背影大聲喊道：「王有道，我要殺你了！」

更不能讓他輕而易舉地挑動自己的情緒。

她剛要喝掉杯子里的紅葡萄酒，林躍忽然叫停她的動作，手伸到她的耳後。

夏竹把只夾了青菜乳酪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端到靠窗的餐桌上，一面翻開沒看完的書籍。

他還有臉提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還一副稀鬆平常無所謂的態度，他怎麼能這麼無恥！

夏竹感覺自己快被他的溫暖融化了。

林躍把左和-圖-書手握的高腳杯遞過去：「生日快樂。」

不原諒！

蛋糕有了。

夏竹覺得自己似乎搞錯了一件事，不解風情的人能做出這些安排嗎？

「王……王……王有道。」

夏竹接杯在手：「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今晚天氣不錯，銀月高懸，星河燦爛。

絕不原諒！

她這聲回答音量有點高，唬的一個進來撒尿的男同胞以為撞見鬼，啊的一聲坐地上了。

嘟～嘟～嘟～

夏竹看向林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摺疊桌上多了一個五寸大小的鮮奶蛋糕，上面插了兩支蠟燭，中間是紅心圍繞的「夏竹生日快樂」六個字。

林躍打開攜帶型音響，放了一首舒緩的輕音樂，完了轉過身來，比了個請入席的手勢。

陽光熹微濕意深。

生活？

夏竹的臉一下子紅了。

「王有道。」夏竹深吸一口氣，不斷告誡自己冷靜：「說，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林躍頭也不回地道：「晚上散散步挺好的。」

夏竹看著遍布夜空的彩光，肚子里的怨氣一掃而光，感覺心像是被什麼填滿了，暖暖的，甜甜的，還帶著點鹹味——那是她眼角噙的一hetubook.com.com抹淚花。

夏竹一邊走一邊背誦最近記憶的專業知識，用來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那個可惡的傢伙。

夏竹深吸一口氣，慢慢閉上眼睛，兩手十指在胸前併攏交叉。

山風送來林躍得意的笑。

夏竹感覺眼眶有些濕潤，伸出手去擦了擦，帶著有些僵硬的笑容說道：「cheers。」

夏竹一邊用手撫壓胸口順氣，一邊說道：「我不是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問的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林躍舉起酒杯：「cheers。」

「要散你自己去散，把我也拉上算怎麼回事？」

等等。

「夏竹，你到底想說什麼？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王有道，你還在這兒跟我裝。」

對比她心目中完美的生日只差一個男朋友的距離。

夏竹深吸一口氣說道：「你今天為我做了那麼多，你老實說，是不是想泡我？」

愛情的話……

這就是她的生日禮物！

驚訝；震怒；茫然；猶豫；害怕；患得患失；還有一點點微小而確實的興奮……複雜到說不清楚的情緒在心間流淌。

林躍笑笑，端起鮮奶蛋糕遞過去，完了按下背面開關，燭尖兒亮起星星點和_圖_書點的光芒。

「呸，呸。」

整個西虹市都被點亮了。

這時林躍從她頭髮里擇出一根草葉，迎著山風輕輕一拈，草葉融化在風中。

移動宣傳車，大型戶外顯示屏，橫幅，傳單……

「呵～」一個長長的呵欠后，電話那邊的聲音稍微清晰了些：「你是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嗎？你腦子燒壞了？當然是我做的啦。」

許什麼願望好呢？

「我在台北的爸媽都忘記了我的生日，沒想到你會記得。」

就在這時，突覺風聲襲面，一團油膩的東西蓋在臉上，有些軟，有點甜。

「王有道！」

他還是蠻英俊的，還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和神秘感，身上淡淡的煙味和洗髮水味混成層次鮮明的男人香。

「怎麼了？」

「你的履歷上有寫啊，我眼又不瞎。」

一陣山風湧來，吹動夏竹的長發，纖柔的髮絲在臉上輕輕扑打，看著多了些女人味兒。

夏竹走過去坐下，看著注入高腳杯捲雲一般的枚紅，心情很複雜。

她咬牙切齒地拿出手機，找出那個備註「直男癌」的傢伙撥出去。

扇形的光旋，金色的笑臉，白色的愛心，倒掛的虹橋。

夏竹懷抱公文包由山道走來，一https://m.hetubook.com.com看林躍悠然自得的樣子，才壓下去的邪火噌的一下竄上來。

還是愛情？

她要去見林躍，然後用最惡毒的言辭拒絕他的求愛。

林躍沖她擺擺手，拿起桌上放的對講機：「開始吧。」

居然是防風的，他真的是很用心。

清平山裡有一個「山」字，然而在林躍看來，它像丘多過山。主要是位置不錯，遠可觀海景近可覽重樓，西虹市民樂於叫它清平山而不是清平丘。

林躍沒有理她，朝身後揮揮手指，侍立一旁的喬天旭轉身走了。

如果他不是那麼不解風情的話……

蒲公英般的光束在天空綻放，點亮她的眼瞳。

「工作的事待會兒再談。」

幾分鐘后，撫平情緒的她從大樓出來，鑽進一輛嗶嗶專車。

嘭～嘭～嘭～嘭～

她看了一眼天邊的煙花，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嘭～

夏竹走過去，看到林躍手裡捏的高腳杯：「你還有心情喝酒！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做你的私人財務助理。」

「波爾多右岸產的紅酒，比較小眾，不過很適合國人口味，要不要嘗嘗？」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人接起。

「找誰？」那邊傳來一個慵懶沙啞的聲音，似乎還沒有睡醒。

禮物有了。

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