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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診室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離開崗位回家。

大街上車流繁忙，夕陽的餘暉為大地注入最後一絲熱力，過路行人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人行道上的一人一狗一貓，發自內心地微笑。

她今天出門的時候特意畫了一個甜美系妝容，搭配新到的外套和深色系鉛筆褲，本來是穿給林躍看的，哪裡知道工作不順遇到這種事，哭了一下午妝花了，眼腫了，心情也濕噠噠的，提不起精神。

蘇晗看到兩張面孔，但不是人的面孔。

……

「八頓，你怎麼來了？」

蘇晗由迷濛中醒來，抹掉眼角殘留的淚痕，看了一眼辦公桌旁紙簍里被眼淚洇濕的紙團，把桌子上的個人物品和文件放到包里，完了脫下白褂換上新買的泡泡袖衛衣準備回家。

林躍說道：「我又認真地想了想，覺得還是拯救你比較重要。」

「還委屈呢？」

林躍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很清楚蘇晗為什麼想不開。

「可能是不想讓你看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哭的樣子。」

「好。」

小蕊說道：「真不用我管？」

八頓走過來舔舔她的手背，蘇晗伸出手去抓了抓它的下巴，那狗一臉享受表情。

她又看了一眼懷裡的黑貓：「夏侯？」

「走吧，再拖下去保安會把我們鎖在裏面的。」

小蕊把一些醫療垃圾收集起來倒進污染物收集區，走到他面前小聲問：「門鎖了？」

「蘇晗呢？」

門口前面不到兩米的地方有一隻黑貓一條萌犬。

黑貓喵喵叫了兩聲，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她的腳下，在褲腿上蹭了蹭，一副很親昵的樣子。

往前走了差不多二百米，路邊停的一輛奧迪小轎車的車門打開，一個看起來很乾凈，很清爽的人走出來。

曖昧的陽光透過百葉簾的縫隙落在地板上，細小的微塵在半空沉浮。

蘇晗微笑說道：「你不是去拯救世界了嗎？」

內疚，委屈，迷茫，憤怒……種種情heｔubooｋ.com•coｍ緒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小蕊說道：「之前來了一位患者，她的寵物狗吞了醉漢的嘔吐物鬧得很兇，便就近來到醫院詢問有沒有讓它冷靜的法子，蘇晗姐不建議使用鎮靜葯，像醉酒這種情況，讓狗狗自然緩解同時輔以一些保護胃粘膜的藥物是最好的辦法。可就在兩人討論病情的時候，寵物狗由主人懷裡掙脫，一頭撞在診室的門上死了。狗主人把這件事歸咎在蘇晗姐頭上，在診室鬧完又去院長室撒潑。為了息事寧人，院里賠了她幾千塊錢，之後院長把蘇晗姐叫過去訓了二十多分鐘，說給寵物狗用藥既能增加醫院收入，又能順狗主人的意願，多簡單的事啊，她倒好，事情搞砸不說還讓醫院賠了一筆錢，還說她是死腦筋，不懂變通。」

大約半分鐘后，裏面傳來一個聲音：「你先回去吧，我沒事，就是想一個人待會兒。」

進了診室后看到小蕊氣呼呼地在那和*圖*書收拾東西，繃帶、針筒、吊瓶桿等散落在地上，似乎不久前經歷過一場爭執。

人物下面還有一行鉛筆字——「我現在忙著拯救世界無法分身，不過別擔心，我會派八頓將軍和夏侯將軍保護你，美麗的小姐」。

「小蕊。」

林躍擺擺手，制止了她的舉動：「你忙你的去，讓她自己獃著就好。」

門開了，縫隙越變越大。

這行字的後面還有一顆心。

傍晚。

林躍說道：「真不用你管。」

「是林躍讓你給我的嗎？」

這種事旁人幫不上忙，最多就是安慰一二，何況她不願意讓林躍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那好吧，我去貓科門診那邊找小雪了，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她接過那張卡片打開，上面畫著一個Q版超人，不過臉跟林躍有幾分像，他豎起拇指，呲牙微笑，牙齒旁有個小星星，看著又傻又可愛。

「這件事你做的很對，委屈你了。」

小蕊一看他過來，停下手頭的工作指指醫生辦公室：和圖書「裏面呢？」

小蕊送完文件回來看見他還在外面站著，說著話就要過去敲門。

蘇晗深吸一口氣，打開辦公室的門走出去。

寵物醫院到了歇業的時間。

「怎麼回事？」

瞎了一隻眼的黑貓，還有秋田犬。

像是躍出地平線的朝陽驅散黑夜，鬱積在心的不快橫掃一空，她抓著那張卡片，手微微抖著，嘴唇越抿越緊，眼圈微紅。

林躍走到窗戶前面，拉開百葉簾看了一眼西沉的太陽，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蘇晗緊了緊肩上的包，帶著一大一小兩位將軍走出診室。

小蕊頓了頓又道：「知道么，蘇晗姐中午一口飯都沒吃，我看她狀態很差，便沒有遵照她的囑咐不把這件事告訴你，偷偷給你打了一個電話，結果給她聽到了，然後就開始跟我冷戰，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不出來。」

「嗯。」

裏面沒有動靜。

本來那隻寵物狗在診室撞死，她心裏就過意不去，認為是自己的責任，後面狗主人不依不饒大鬧ｈｔｔｐs://ｍ.ｈetuｂｏｏk•ｃom.ｃoｍ醫院，再加上領導的苛責。

他到寵物醫院的時候犬科門診外面走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嗯？」

他又敲了敲，叫了一聲。

咔嚓一聲輕響。

「我？我沒事，你好好哄哄她吧。」

林躍皺了皺眉：「發生什麼事了？」

林躍點點頭，走過去敲敲門，貼著門縫說道：「蘇晗，我是林躍。」

他從未走開，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陪伴她。

她聽到了林躍和小蕊的對話，也知道他在窗前站了一陣，完了出去再沒有回來。

小蕊轉身走了。

林躍走過去推了推房門，發現反鎖著。

林躍問她發生了什麼，她說電話上說不清楚，只讓他儘快過去。

因為事涉蘇晗，他不敢怠慢，跟譚曉光告罪一聲，連頭髮都來不及打理，拿起外套便離開家門，乘計程車趕赴楓林路。

蘇晗笑了起來，笑得非常開心，格外痛快。

蘇晗抱起黑貓，走到八頓面前，發現它的嘴裏含著一張卡片。

光精靈湧入相對昏暗的醫生辦公室。

「八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