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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別跟我打機鋒，我特別討厭思考問題，你還是繼續催眠我吧。」

「做人不要這麼小氣嘛，你是醫生，我是病人，你關心我不是應該的嗎？」

「那你為什麼要我陪你去？」

「夢話算嗎？」

李心兒坐了下來，看著他呼呼大睡的側臉，輕輕地嘆了口氣。

李心兒揉了揉微微發緊的太陽穴：「你想什麼時候去？」

「那你希望它們是真話還是假話？」

「你是來泡妞的。」

「……」

跟前兩次一樣，他走過去調低冷氣的扇葉。

「秘密？有，每個人都有秘密。我呢，還沒考警校的時候是個特壞的傢伙，我就跟道上的人混啊，玩啊，後來老大賞識我，讓我在他身邊做事，但是我喜歡上了他的女人。」

李心兒皺了皺眉，心想這叫秘密嗎？應該不算吧。

「尤其是特別無奈的時候。」

「林警官，你把我這裏當什麼地方了？午休所嗎？天天來這裏睡午覺。」

「當年有位喜歡穿白衣的姑娘請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去圖書館看書，但是到了約定的時間我沒去，因為我的兄弟被人打傷了，我用磚頭爆了那個傢伙的頭。」

李心兒愣了一下，等他回答，可是他往那邊偏了偏頭，又說起另外一件事。

呼……

呼……

「到時候我來接你。」

「前兩天是有接到律政司的CASE，但是快一星期了也沒見他來，怎麼？這個人的案子是你負責的？」

「你聽得懂。」

李心兒看著躺椅上半睡半醒的人，既無奈又無語，因為她這種專業人士都難以分辨他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說起來這一個月時間，對於他在半夢半醒間說的那些話，她的心思經歷了好幾個階段，從錯愕到茫然，從茫然到舉棋不定，從舉棋不定到順其自然，再從順其自然到喜歡上這份似真似假的情感陪伴……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李心兒深吸一口氣，一臉無奈看著他：「林躍，黃SIR打電話來說明你的情https://www.hetubook.com.com況時，我真的以為你受陸警官和羅警官的影響一直無法走出過去的陰影，但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我為她做了很多事，打爆過別人的頭，也被別人打爆過頭。但是……李醫生，為什麼你的嘴跟她好像？」

「什麼問題？」

李心兒看著眼前這個又一次在治療過程中睡著的傢伙，銀牙狠咬，黛眉緊蹙，忽然很想把他從房間里趕出去。

「咦，我不記得自己有對你說過出格的話。」

呼……

「律政司有沒有給你傳來一個人的檔案？名字叫陳永仁。」

「好。」

「隨你怎麼想了，反正贏的人是我。」

「後來呢？」

「你說的那個陳永仁，他上午來過了。」

「明天下午怎麼樣？」

「那你想約我出去做什麼？看電影？吃飯？還是逛街？」

第四次會面。

「李醫生，你真好看……」

「我想約你出去。」

李心兒食指一松，握在手裡的筆掉到桌上，骨碌碌滾出好遠。

「快一個月了吧ｈｔｔｐs://m.hetubook•ｃｏm•ｃｏm，我真不知道是我催眠你，還是你催眠我。」

呼……

「林警官，你是想讓我徇私嗎？」

「李醫生，你看過這部片子沒有？沒有的話，我帶你去看啊？」

「怎麼樣？」

「你沒問題，或者說你的病我治不好。」

「看書。」

……

「那你可以買一把一模一樣的回家，我會叫老闆算你便宜點。」

現在林躍在清醒狀態說出這樣的話，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我的朋友，如果可以，希望你給律政司的報告可以寫的好看一點。」

「那個陳永仁嗎？」

「如果你不想我來，為什麼推掉了其他患者在午後的預約？」

他的嘴唇嚅研兩下，沒動靜了。

「我昨天去抓九哥的頭馬華仔，知道對方的槍指在我頭上的時候我想起的人是誰嗎？」

「你……」

「一個月前我們說好的，你輸了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和李心兒的第二次會面。

林躍指指李心兒再指指自己，整理一下西裝，轉身往外面走去。

「今天不睡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林躍轉身往外面走去：「去會會老朋友。」

林躍倚著門框說道：「那麼說賭局我贏了？」

「呃……」

「那你現在……」

聽著外面傳來的聲音，李心兒面色微變。

「讀高中的時候我的同桌是一個女孩子，她總是穿白色的衣服，笑起來比陽光還乾淨。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來到這裏，看著同樣身穿白衣的你，我的腦海忽然閃過那句很有名的對白——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對她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把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第N次會面。

「你有沒有看到大海，你在水裡，海水很溫暖，包圍著你全身，然後你覺得自己很舒服，身體很輕，你張開雙臂……」

「你有沒經常去的圖書館？」

呼……

李心兒哭笑不得：「你的要求……還是真是夠特別的。」

「跟你一樣，是https://m.hetubook.com.com個怪人。」

李心兒站起來，看了一眼沒開的冷氣，又看了一眼窗外被雨水打濕的天空和街道，走到裡屋拿出一條毯子給林躍蓋好。

……

李心兒看了一眼時刻表——1：33|PM。

李心兒站起身來，拿起文件夾回到裡屋坐下。

「你在水裡，暖水包圍你全身，你覺得自己失去重量。全身浮在裏面，現在你慢慢張開眼睛，天離你很近，你會……」

李心兒抬頭打量他一眼，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說吧，你想我怎麼做？幫那個陳永仁矇混過關嗎？」

林躍被她說懵了，心說還有這樣的操作嗎？我真沒那樣想。

「我怎麼成怪人了？」

「聽不懂。」

「我前天去看一位同事的遺孀，他的女兒真可愛……」

……

「看書？」

第三次會面。

第10+次會面。

呼……

「因為我馬上要參加升督察的考試了嘛。」

「因為我發現在你的躺椅上睡一覺可以精神一整天。」

「別你，有個問題我想知道答案。」

……

林躍回頭笑笑，對她眨了眨眼。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