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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維娟見她不說話了，往靠窗的書桌前面挪挪屁股，打開自己的收音機。

「那你為什麼……」

「做炒飯還要取名字嗎？」

朱小北撇了撇嘴說道：「一群官僚，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瞎管。」

「這個張開啊，渾身是迷。」

「沒問題。」林躍滿口答應著。

「什麼是愛馬仕？」

臨近五月，空氣里多了一絲夏天的氣息，通往教學樓的長道又落滿斑駁光影，最後的柳絮在碎石與柏油路的夾縫裡苟延殘喘。

趕巧朱小北穿著林躍買給她的那身衣服從外面走進來。

林躍話音一落，黎維娟說道：「老張，你這麼好，哪天我過生日的時候，你也幫我安排一下唄。」

鄭微正想說點什麼，忽然注意到桌子上放的正版碟。

「他對你有多好你自己不知道嗎？」

小胖伸出去的筷子停在半空，問了一個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賣了多少錢。」

「曾毓她爸？」這事林躍還真不清楚。

林躍說道：「幾十萬吧。」

他拿著裝滿啤酒的二兩杯在中間轉檯碰了一下：「今天是小北的生日，咱不談這些敗興的話題，來，在座的哥們兒姐們兒，走一個唄。」

「你管不著。」扔下這句話她衝出門去，差點兒跟一名打水歸來的女同學撞個滿懷。

黎維娟頭也不回地道：「還能有誰啊，張開唄，剛才來到這裏，https://m.hetubook.com.com見阮莞不在，放下碟就走了。」

封面十分妖艷，黑白條紋床墊上坐著三個非常抽象的人像，右上角是SUEDE五個英文字元，下面是很潦草的專輯名——《Coming up》

朱小北看向黎維娟：「她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揚聲器里傳來被鄭微多次吐槽惡俗做作的女聲，然而這一次她沒有喊黎維娟關上她那檔爛到令人髮指的廣播節目，蹭的一下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對啊，我心疼他的錢。」

「不是說有人拜託他這麼做嗎？」

雖說小海已經把這件事傳揚出去，但是聽別人說是一回事，聽他親口彙報進度又是另一回事。

朱小北總覺得他是在惡搞，不過這個歪經倒也念得過去，姐姐從他那裡學來的炒飯比較普通蛋炒飯確實稱得上奢侈品。

……

「什麼什麼意思呀？」

鄭微在旁邊推了她一下：「你生日臨近春節啊，故意難為人家是不是？」

轉眼又是一個多月過去。

「山羊皮樂隊的新專輯？誰拿來的？」

「我可以提前過嘛。」黎維娟扭臉湊近鄭微：「怎麼？心疼了？」

鄭微不說話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黎維娟越問，心越煩，她以前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想來想去都得不到符合和*圖*書邏輯的答案。

「愛馬仕是法國著名奢侈品品牌。」

「老張那麼忙，心沒放在談情說愛這種事上吧。」

兩個小時后，一群人酒足飯飽，打鴻福飯店出來，許公子提議去KTV唱歌，因為是周末，不用上課，鄭微等人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阮莞無視鄭微和黎維娟的較勁，有些擔心地看著林躍：「老張，我聽人說教務處里有人知道了你在學校里出租影碟的事，對你的意見很大。」

阮莞說道：「所以我覺得『超級解碼』高價賣給BJ的軟體公司這件事最好不要對外面的人講。」

林躍猛然記起去年冬天有位電子工程系的學長找他租碟，有意無意提了自己學生會幹事的身份，還問他想不想進學生會，他當時急著去電子市場，根本沒往心裏去，回到宿舍后把人交給阿陽就走了。

「我們都是圍棋社的社員啊。」

鄭微走過去端起靠窗書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誰叫你選了下鋪，如果是上鋪，你看她還怎麼做。」

「我一直想不明白，如果他是看上你們三人里的一個，那為什麼總是表現出一碗水端平的樣子？如果他沒有追女朋友的意思，為什麼對你們這麼好？」

「他對我好嗎？」

「我怎麼了？」

「這第一件呢，你們已經知道了。今天是小北的生日，有一個人拜託我，讓我幫她過一個像m.hetubook.com.com樣的生日。」

許開陽說道：「這件事我知道，聽說是曾副院長給按住了。」

這個數字對於房間里除許開陽以外的人講，都在「巨款」這個級別。

鄭微想起VCD的事，想起林靜的事，想起正月里發生的事，心緒有點亂：「娟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不說朱小北，就說阮莞，這盤CD封面上全英文，不是國產的吧，還有去年寒假，你提前走了，阮莞買不到車票，他為這事特意去找黃牛，買了張軟卧的票給她，常價都要三百多呢，更別說是從黃牛手上買的了。還有你……」

「愛情真的就像一杯咖啡，有苦有甜，卻又芳香四溢。」

「第二件事就是BJ有家公司看中了『超級解碼』，從我手上買下了它。」

鄭微打女生宿捨出來，乘著夜風走過操場，聽見草坪上傳來男男女女的竊竊低語。她在跨越鐵軌的天橋上來來回回走了好多次，最終走到距離小賣部不遠的公用電話亭，撥通了那個她一直很討厭的號碼。

以往在宿舍里，他跟朱小北一誇張開黎維娟就給他們潑冷水，要麼說他抱著西瓜撿芝麻，大學時不好好學習去做生意，力氣用錯了地方，要麼說他太高調，還是年輕，不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弄得她們倆有時候真想掐死這個毒舌婦。

「你看吧，他學習好，人品好，和*圖*書懂得多，還會賺錢，系裡系外只我知道的像他示過好的女生就不下六七個，其中還有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妞兒，可是這傢伙一點反應都不給，像個榆木腦袋一樣。」

阮莞趕緊叫停兩個人的嘴仗，望林躍說道：「第二件事呢？」

「你們都是圍棋社的社員他就應該為你們做這麼多，這種解釋你信嗎？」

阿陽等人學著他端起酒杯，異口同聲道：「祝小北姑娘生日快樂。」

「對。」許開陽點點頭：「是學生會副主席吳萌告訴我的，她說不僅教務處的人有意見，學生會裡面有幾個幹事也在私底下交流過看法，好像還有人給教務處打了小報告，說你把學習的地方變成了斂財的地方，要求處分你。」

敲門磚，確實是敲門磚，如果不給那些人免費試用，也就沒有現在的幾十萬。

「鄭微，這麼晚了你去做什麼？」

「愛馬仕炒飯怎麼樣？」

這話說的有一些醋味，不過鄭微毫無所覺，拿著碟片翻來覆去打量著。

「午夜情話節目。」

「因為我們的炒飯很奢侈呀。」

他回想起兩人在麵館的談話，真的是心服口服。

「你問我，我問誰去。」

308室四位女生知道他有錢，但是沒有想到他這麼有錢，才讀大一就賺了幾十萬，等到大四呢？那還了得？

阿陽比小胖、瘦猴兒他們更了解林躍的財務情況，依然被他的話驚的和_圖_書不知道說什麼好。

鄭微氣呼呼地道：「一群王八蛋，他們這是嫉妒。」

「老張，你真厲害。」鄭微對他豎起大拇指，臉卻轉向黎維娟，目光里滿滿地都是挑釁。

……

阮莞和朱小北沒在，黎維娟彎著腰在那兒整理被褥，見她進來，故意大聲嘟噥道：「這個朱小北，怎麼跟她說都沒用，天天坐我的床。」

林躍啞然失笑：「教務處那邊我會注意的，大不了以後不在學校出租影碟就是了，至於買賣軟體的事，就說黃了。」

林躍想了想說道：「名字起了嗎？」

朱小北故意放慢腳步，湊到落在隊伍後面的林躍身邊：「餐車什麼的已經做好了，我姐說過兩天就可以出攤了，他問你還有什麼要注意的沒有？」

「哎，你說這老張什麼意思呀？」黎維娟見她沒有反應，轉回頭看向鄭微。

「他忙？他要是真忙，會拿出一天時間來給小北過生日，還把一個假小子捯飭成一個非常可愛的鄰家女孩？你不知道那天回來后，路上的男生看到她，那回頭率，跟阮莞有一拼了。」

掌燈時分，鄭微嘴裏叼著一根蛋卷推開了女生宿舍308室的門。

幾十萬吧……

「行行行，他對我好成了吧！」

「對對對。」小胖說道：「阮大美女說的對，這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哼，張開把她打扮的像個女孩子又怎麼樣，還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