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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亮往那邊看了一眼，恍然大悟。要知道樂隊演出很多時候往那一坐就是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打架子鼓又是一個體力活，而且對肢體的協調性和靈活性要求很高，瞧老孫頭現在的樣子，恐怕很難堅持到最後。

老孫頭依言打了幾下。

已經記不清楚，我從哪裡來。

旁邊孫彤一臉得意地看著他。

「那我們該怎麼辦？」

楊雙樹點點頭，謙虛道：「會一點兒，不過比建國差遠了。」

現在我還不想，化作塵埃。

說著，他把黑板翻了過來，上面是五線譜，五線譜下面是歌詞，標題是《塑料袋》。

嚓～咚咚嚓～咚咚嚓～

楊雙樹說道：「慢了。」

《塑料袋》的前半部分是主唱獨奏。

倆人說話的時候，老孫頭一手牽著麗麗，一手抱著貝斯走進來。

老孫頭一瞧這架勢，還能怎麼著，干吧。

林躍拍拍他的肩膀：「你沒她好看。」

林躍放下手裡的參考書，往外面偏頭一看，老孫頭兒帶著女兒孫彤一塊兒走進大門。

胡亮不說話，只是沖她樂。

「爸，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這時林躍又拍拍手：「第一件事呢，說完了，現在要做的是第二件事，大家一起來演奏這首歌。樂隊不是解散快一個月了嗎？一來用這首歌磨合一下，二來看看效果，孫彤m.ｈｅtubｏok•cｏｍ.ｃｏm呢，就是我們樂隊的第一位聽眾。」

林躍囑咐希希一句，由二樓起居室外面的小廳走下。

眼見孫彤看過來，老孫頭點頭稱是：「再年輕二十歲，咱也能搖滾一把。」

「哎。」後面胡亮不幹了：「躍哥，你怎麼幫她不幫我？」

林躍又去外面把剩下的鼓和吊鑔搬進來，別看鼓是中空的，但是因為用料講究，底鼓和鑔加一起還是頗具份量的，不過從他的步伐和表情來看，似乎毫不費力。

一遍。

孫彤趕緊過去把樂器接在手裡，一邊勸說道：「爸，你回去吧，接下來的對接工作我來做就行，反正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

「其實要求高低還在其次，節拍跟不上可以通過大量練習來彌補，我現在擔心的是他的體力跟不上。」

林躍皺著眉頭思考一陣。

這裡會打架子鼓的人除了老孫頭就只剩楊雙樹了，可是後者比前者年紀還大，老孫頭不成，楊雙樹打架子鼓搞不好會栓台上。

……

縫紉機樂隊，五到三，雖然主力缺了倆，不過後援團多了一個紋身師。

胡亮唱到一半多點，林躍突然喊停，完了走到老孫頭面前：「老孫，剛才走調了吧？」

這時林躍牽著希希的手從上面走下來，小美女看到老楊，趕緊和*圖*書放下懷裡的黑貓，走過去跟楊雙樹擊了下掌。

林躍走到一邊愁悶煙的時候，胡亮靠過去說道：「躍哥，你對老孫頭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因為我的故鄉，叫做未來。

「沒問題。」

胡亮沖她眨眨眼：「躍哥會的東西可多了……」

希希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沒有貝斯手和鼓手，怎麼演奏？」

……

孫彤聽他這樣講，也就不說話了。

當楊雙樹接了一個電話準備往外面走的時候，楊陸抿了抿嘴，叫住他。

這貨一手拎著一個鼓，咯吱窩裡還夾個吊鑔，走路的樣子活像一頭熊瞎子。

老孫頭和他的女兒聽得一臉懵，不知道倆人在講什麼。

其實不只老孫頭這樣，其他人同樣壓力山大。

老楊和胡亮沒說話，孫彤先答應上了。

要麼慢，要麼趕，要麼節奏亂。

大約半分鐘后，曲調一變，林躍、楊雙樹、希希和老孫頭四人開始合奏。

「我這已經盡量趕了，怎麼還慢呢？」老孫頭非常沮喪，因為他自我感覺良好，配合胡亮的歌聽起來也還可以。

「少廢話。」林躍把底鼓和軍鼓往地上一放：「組裝的事交給你了。」

「再來。」

三天後。

「都說了我不行的，是，我以前是有學過架子鼓，但是一直斷斷續續，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htｔｐs://wwｗ•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要說認真學習，也就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

今天楊陸做了滿滿一桌子菜，還破例讓她爹喝了一瓶啤酒。

旁邊幾人滿臉疑惑地看著架子鼓後面生平最愛打鼓遛狗洗頭的小賣部當家人，他們剛才把注意力都放在曲子上，並沒有在意鼓手的情況——畢竟是新歌，這是第一次練習。

「哎呀，爸，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孫彤幾乎是在後面推著他爹坐到架子鼓那邊去的，完了把鼓槌往前一遞，用威脅的眼神看著他。

「停。這次知道了嗎？」

他環視一圈，走到背對眾人的黑板前面：「第一個，就是熟悉一下胡亮的新歌，塑料袋。」

楊雙樹聽他這麼說，起身接過貝斯，彈了兩下試試音。

老孫頭又打了一遍。

老孫頭說道：「沒事，我這就當吃飽飯出來散散步了，對身體好。」

孫彤說道：「林經紀，你還會彈吉他呢？」

老楊、希希、老孫頭三人看看黑板，又看看胡亮，表情很是驚訝。要知道之前組樂隊時，兩個星期才憋出一句歌詞，沒想到樂隊解散后他並沒有閑著，竟然把這首歌寫完了，而且看起來還不錯。

林躍指著黑板說道：「這一小節，打一下。」

「不愧是把我們市唯一的跆拳道黑帶所有者擊敗的人，厲害，厲害。」

和-圖-書「不行不行，我這還沒出師呢。」

忘記了為什麼，而存在。

林躍把他特意讓老孫頭帶來的貝斯遞給楊雙樹：「楊老，你會彈貝斯吧？」

「也只能這樣了……」

倆人爭論行不行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沒出師呢？」

林躍說道：「老孫，還站著幹嘛，就等你了。」

「老孫，鼓歸你了。」林躍在楊雙樹等人略帶訝異的目光里，把昨天新買的吉他挎到脖子上。

四遍。

林躍說道：「試試再快點。」

「這……你這也太直接了，多傷人心吶。」胡亮氣呼呼地道。

要知道電影里這老頭兒可是「十八般兵器樣樣皆通」啊。

來自幾個人的目光讓胡亮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胡亮樂了：「不用再年輕二十歲，現在就成，這不正缺一名鼓手嗎。」

「老楊，老楊來了。」胡亮眼光一閃：「你女兒的事搞定了？」

林躍拍了拍手說道：「好了，人都到齊了，這是咱們縫紉機樂隊復活后第一次聚會，今天的議題呢，有兩個。」

「沒事。」林躍說道：「今天就是熟悉一下曲子，找找感覺，沒那麼多講究。」

老孫頭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都有點不敢正眼看他，因為完全沒有想到那位經紀人的音樂素養這麼好，對他的要求比炸藥高多了，關鍵那雙耳朵是真靈呀，哪怕慢wｗｗ.hetｕbｏｏｋ.cｏm•cｏｍ八分之一拍他都能聽出來。

「下面的題你先做，有不會的等我回來給你講。」

老孫頭一臉茫然。

老孫頭依然迷茫。

不就是老孫頭的女兒也跟來了嘛，至於高興成這樣？

「停。」林躍張開的手猛地一握：「節奏不對，快了還是慢了？」

楊雙樹家。

「還沒呢，不過事情有眉目了，看她今天吃飯時的樣子，像是有話要跟我講，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講。」

三遍。

「有么？」老孫頭看了一眼樂譜：「沒啊。」

「嗨。」孫彤跟他親切地打招呼。

「停～」

老楊走到中間的桌子前面坐下：「還是林經紀有辦法啊，不過我很好奇，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胡亮一邊撥動琴弦，一邊低唱歌詞。

「是啊，沒有貝斯手和鼓手，怎麼演奏？」胡亮重複她的問題。

「給我吧。」林躍接過她懷裡抱得雅馬哈電子琴，放到胡亮昨天連夜辟出的練習區。

那邊胡亮笑呵呵地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年你爸開小賣部那會兒，破吉他樂隊的演出一場都沒落下。」

兩遍。

希希說道：「爺爺彈貝斯，那誰彈吉他啊？」

胡亮嘿嘿笑道：「沒問題。」

胡亮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沉悶的鼓聲和鑔的脆響擴散開，貝斯的低鳴響徹大廳，然後是電子琴舒緩的琴音。

比如說，造原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