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躍哥，這就是你說的錄音棚啊？」

林躍心想還不是系統給了這樣的任務——名揚華夏，要達到這個目的，站在一個圈內人的角度，最迅速最便捷的途徑就是炒作了。

林躍的遭遇看似沒有涉及自身利益，但是難保以後不會遇到類似情況，今天如果不表態，以後事情真發生在自己身上，怕是連噴力十足的網民都不會幫自己說話了，而華夏又不是什麼大公司，於是一些大經紀人委婉地表達了自己對林躍的同情，呼籲娛樂公司能夠尊重職員的付出。

丁建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大踏步朝前走去。

胡亮從車上下來，看著前面的舊廠房，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失望，他還以為林躍會帶他們去市中心商圈，什麼王府井啊，西單啊，國貿CBD啊，中關村什麼的，有乾淨的街道，裝潢精美的櫥窗，大冬天也要穿短裙的時尚麗人，結果呢？來到這麼一地兒，除了門前種得兩棵梧桐樹長勢不錯，再沒有可以用「風景」形容的東西……雖然現在它們就剩光禿禿的枝杈了。

幾個人才坐下，還沒說兩句話，前面司機突然發動車子，駛出錄音棚所在街區，胡亮反應過來質問司機為什麼不等林躍的時候，車子停下，車廂門被從外面拉開和圖書，一個女人鑽進車廂。

林躍對此很無語，也清楚她為什麼會這樣。

「不只他，還有集安高麗王城景區及幾家龍頭企業。當然，MTV的選景地必須在集安和景區範圍。」

翌日。

「你是在怪我向錢看嗎？」

林躍知道她在說什麼，縫紉機樂隊火了以後，林躍和華夏的矛盾以及離職原因被好事者弄到了網上，縫紉機樂隊的歌迷開始「攻城略地」，對蔚藍樂隊及雷喬喬等人聲討筆罵，搞得蔚藍樂隊的直播間都關了。

「你什麼時候帶我去市裡玩兒呀？」孫彤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站在她的立場，自然願意看到富二代小妞耍小性子，使勁作了。

他前腳才走進院子，後腳丁建國就追上來：「這幾天網上發生的事情，是你挑起來的吧？」

一個人在後面拍了他一下，回頭一瞧是孫彤。

林躍說道：「你們不急，我急，而且……你爸迫切地想看你成名。」

一些小經紀人被公司合同綁死，想說話又不敢說話，只能偷偷給林躍遞刀子，報華夏的黑料，反正弄得整個圈子烏煙瘴氣。

住在BJ的人，誰去王府井吃小吃啊？

林躍說道：「行呀，年紀不大，心思挺重。」

不過林躍沒有說話，省得攪了她和-圖-書的興緻。

「這麼好？」胡亮一聽這話眼睛亮了，像他這種對於生活質量沒啥追求的人來說，前方建築能練歌能閑逛能錄音能休息，這種待遇無異於度假了。

如今，來到了錄音棚，為製作首部MTV做準備。

攔路搶劫？應該不至於，那……就是綁架了？

她沒有搭這個茬，看林躍空著手，把背上背的手貝斯往他懷裡一塞：「我就是覺得，你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其實我、胡亮、老楊和希希從來沒有想過要以這種方式出名。」

他有問丁建國要不要一起去，但是被拒絕了，看得出她還在為之前的談話生氣。

今天休息，明天錄第一首歌，後天錄第二首歌，晚上參加奇藝視頻舉辦的《音樂你我他》，大後天錄第三首歌，然後打道回府。

炒作縫紉機樂隊的故事—炒作新歌—炒作自身經歷—製造更有深度和廣度的話題。

……

現在看來，程宮應該是拿了她爸爸的錢走掉了，於是縫紉機樂隊散夥，集安之夜演唱會沒有辦成，她擔心他跟程宮一樣鑽到錢眼裡去，畢竟這幾天自己表現得確實有些功利。

胡亮表現很好，只用了五六個小時便完成了《都選C》的錄製，下午林躍帶孫彤和希希去了市裡。

林和圖書躍笑笑，沒有說話，走過去在門口的可視門鈴按了一下，少時，揚聲器里傳來一聲「請進」，門開了。

已經是傍晚時分，後面還有奇藝視頻舉辦的《音樂你我他》要參加，即便老楊和希希很累了，他還是要求他們堅持一會兒，因為這場音樂節目很重要，只要表現的好一些，便可以維持縫紉機樂隊在參加完《放歌祖國》后的熱度，並以BJ為舞台，推進樂隊影響力至全國範圍。

糟糕，他們被人盯上了。

「你說的，不許反悔。我要游故宮，我要去什剎海，我還要到王府井吃小吃。」

林躍聳聳肩，一臉無奈。

「我以前帶樂隊的時候就來這裏錄歌，設備都是全新的，一點不比那些有名氣的錄音棚差，最重要的是性價比高。」林躍說道：「你別看它外面破爛，裏面很精緻的，而且空間很大，除了錄音棚還有練歌的地方，累了二樓有休息的房間，外面小院有簡單的健身器材什麼的。」

回到BJ后的第三天。

「你怎麼得罪她了。」

自從他們到吉林電視台參加了《放歌祖國》這個節目后，縫紉機樂隊在東北一下子火了，大有當年刀郎一炮走紅的氣勢。用林躍的話講，他們能夠有這樣的成績，一呢因為歌寫得和圖書好，樂隊基本功也還不錯；二呢，在有網路曝光度的當下大打感情牌，特色牌，樂隊有故事，接地氣，這就好比銷售，有的商品靠的是質量，有的商品靠的是品牌歷史，有的商品靠的個性與特色，在民眾平均文化水平越來越高的現在，會講一個好故事，很多時候比使勁誇自己產品質量更靠譜。三呢，搖滾式微已久，有句話叫物極必反，在大眾找不到更新鮮的音樂風格時，回頭嘗試經典款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的錄製不是很順利，用了差不多10個小時，林躍才覺得可以了，喊停收工。

整件事就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推手，不斷地把話題炒熱，在民眾的新鮮感快過的時候，又發展出與縫紉機樂隊有關的新話題，繼續刺|激事態發酵。

一來二去把整個經紀人行當都拉下水，因為某個半吊子經紀人在微博發聲支持林躍，譴責華夏依仗合同里的霸王條款不尊重員工的權力和勞動成果，還為此艾特了好些著名樂手的經紀人。

林躍說道：「沒有，這根本不關我的事。」

「今天坐了一路車，先休息吧，等明天錄完歌帶你去。」

反正計劃是這樣的，如果明天樂隊成員不在狀態，那就只能對不起孫彤了。

華夏那和圖書邊也找人寫了幾篇軟文攻擊縫紉機樂隊和林躍，但是一支來自邊陲小城的樂隊，成員一沒混過大城市，以前也沒涉足娛樂圈，有什麼黑料可挖，無非就是技藝不精，因為內部分裂樂隊解散沒有保住大吉他什麼的。

丁建國瞄了一眼外面，除了這個鑽進車廂的女人外，不遠處兩輛吉普車上還下來五個帶墨鏡的男人，外觀打扮一看就不是好路數。

但是……沒辦法啊，系統所迫，不得不為。

林躍讓他們先去車上等候，自己跟老鍾敲定後續事宜就來，於是老楊、希希、胡亮、丁建國四人離開錄音棚，上了節目製作組臨時派過來接他們去演播廳的商務車。

霧霾橫空，遠方灰濛濛的一片，看不見本應掛在西天的太陽。

老楊、胡亮、丁建國等人準備上車趕往市區的時候，錄音棚的老鍾叫住林躍，商量明天錄音安排的事。

「所以你就接受了他的資助？要幫樂隊拍MTV？」

丁建國瞥了他一眼：「信你才怪，你做經紀人那麼久，炒作的事沒少干吧。」

「你可真是一個合格的經紀人。」

北風吹著廠房屋檐下的風鈴，發出叮呤噹啷的脆響，大門口貼著好幾張海報，上面還是新的，可是下面的因為風吹雨淋已經變色脫落，看起來有一種破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