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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追求美好的名義不盡或者少盡孝道，以實現自我價值的名義任性離開，說到底就是為了自己過得得勁兒，便可以不在乎至親的不得勁兒。

「怎麼說話？我怎麼說話你會不了解？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在我這裏沒有老人小孩兒男人女人的區別，做錯事天皇老子來了也甭想堵我的嘴。」

兩個字概括的話——自私。

便在這時，褲兜里傳來手機的響鈴聲，林躍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顧佳打過來的。

張志點點頭：「陳先生說得對，是于伯自己打人時跌傷的，醫藥費陳先生已經墊付了，醫生說如果沒有併發症出現，足夠用到出院的。」

「也是，你不差錢，我們這些人就當吃大戶了。」

「陳旭……我想求你一件事。」

「這跟我了解不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有關係嗎？于伯都受傷了。」

張志拿著包站起來，往外面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腳步，回頭說道：「咱們倆相親的事，就當沒發生吧。」

「這件事可能有點複雜，我看你是剛起來吧，還沒有了解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陳嶼前天傳過來幾張記錄被非法捕獵者割掉犀角的犀牛生命里最後十幾分鐘的照片，我給以前電視台的同事看了，他說中央台正在為一則號召民眾不要捕獵野生動物的公益廣告面向社會徵集素材，他提議我們可以試試，我也覺得陳嶼拍得那張照片有足夠的感染力，能滿足欄目組的要求。」

ｈtｔｐs://ｗｗw.ｈeｔubｏoｋ•ｃｏｍ.ｃoｍ行，他倒會給自己偷懶的行為找理由。

「張志，是這樣嗎？」

「成吧。」

張志叫住她：「于伯睡著了，你還是先別進去了，而且醫生說他現在的情緒剛剛穩定下來，需要靜養。」

「你還別跟我甩臉子，把我惹煩了咱們法庭見，讓法官評評理，看我該不該全額支付醫藥費。而且，別以為我掏錢就理虧，要不是本著救死扶傷的人道主義精神，這老東西是死是活我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滿哥說道：「瞧這大HOUSE，普通人一輩子也不見得能住幾天，我不得抓住機會好好體驗一下呀，不然死了多虧。」

王漫妮看看空蕩蕩的醫院走廊，十月的風從外面灌進來，有些陰森的感覺。

「看看吧，看看他這活明白的老東西沒兒沒女照顧會慘成什麼樣。小鎮的人情味兒很濃，本來街坊鄰里應該過來探望的，瞧瞧現在，除了你跟張志，誰來了？而且小張主任也是本著七分職責三分道義過來幫忙的。」

確認完畢二十八都之行的收穫，林躍將注意力轉回現實，看著歪躺在一樓會客廳巴塞羅那椅上的滿哥說道：「你倒會享受，我讓你來是監工的，搞來搞去變度假了。」

「對了，于伯無兒無女，後面的生活……你看是由你來負責呢，還是找護工呢？」

滿哥嘿嘿一笑：「陸欣辭職后老閆接了她的班，我一直www.hetubook.com.com跟那人不對付。」

「張志，如果有超出預算的款項，你給我打電話，我先回上海了。」

「你去吧。」

他沒有迴避滿哥，按下接通鍵。

「哦，好。」

「哦，好，那……我就不送你了。」

林躍又撇撇嘴：「誰受傷誰有理是不是？你這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白痴，哪裡知道世道險惡。」

叮叮叮咚～

王漫妮停住腳步，深吸一口氣，看向長椅左邊坐的男人。

「陳旭，如果於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靠譜嗎？」滿哥說道：「花錢請別人，你能放心呀？就犄角旮旯那些擺件，隨便賣賣也得幾千上萬，真要給你順走幾件，損失錢財事小，壞了布局事大。要知道大戶人家最講究風水了。」

「錢的事你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但是想我在這裏陪護，姓于的不配。」

王漫妮說道：「找個護工吧，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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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怎麼說話呢？」王漫妮快給他氣傻了，那邊老人都這樣了，他說話還這麼難聽。

如果說昨天聽完林躍的話還有些猶豫的話，昨晚發生的事讓他認清了他們不是一路人的事實——她去理髮店找于伯，不是為了敘舊，是為了在鎮子里找到一個鼓勵她，支持她的人。

他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王漫妮hetubook.com.com聽完后很長時間沒有說話，那個傢伙到底什麼意思？怎麼態度變來變去反覆無常啊，昨天還當著鎮上居民的面揭她的短，晚上就去找于伯算賬，關鍵是那些激烈言辭都是站在她或者她家人的立場說的——雖然她不接受，也不贊同。

「漫妮，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享受著中國傳統文化里父母對子女無微不至長及一世的關愛和照顧，長大后奉行西方文化里個體獨立互相尊重的生活理念。

「喂。」

「以前在電視台工作的時候看了不少閑書。」

第二天上午。

「現在是他有話不好好說。」王漫妮給張志的反應弄懵了。

「還有件事想跟你說。」

電視劇里王漫妮的母親盼她回家盼了七年，王漫妮的父親身體越來越差，王漫妮的爺爺差點被她叔叔嬸嬸給虐待死，她還罵她的叔叔嬸嬸不孝，結果自己轉過身，義無反顧地離開家門返回上海。

「你這就走了？」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是維護陳旭？要知道于伯是鎮子上的老人，姓陳的是外來客，而且還是把于伯害進醫院的人。

「唔……」

「那我一會兒就去辦這件事。」

目送林躍的背影消失，王漫妮走到張志身前：「張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學你哥做實事？別開玩笑了。」滿哥忽然坐了起來：「對了，跟你說個事啊，公司經營的動物攝影類公眾號、視頻號和微博號新增了一些人物攝影。」

長椅右www•ｈeｔｕboｏｋ.ｃｏｍ•cｏm邊的男人站起來：「哦，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就小腿骨折了，現在打了石膏，綁了繃帶，正在裏面休息。」

「你還研究這個呢？」

「對，陳嶼隨手拍了一批關於非洲人日常生活的照片，李志勛編輯了一下給發出去了，結果反響不錯，訂閱量又漲了一波。」說起新媒體公司的事，滿哥變得很興奮：「自從陳嶼的作品上了《野生生物》雜誌，一些資深攝影愛好者在圈子裡幫著推了幾次，訂閱量就起來了，之前試著投放了一次攝影器材廣告，商家反饋說效果不錯，我想……咱能不能加大廣告的投放力度？」

「呵呵。」林躍撇撇嘴：「你是他什麼人呀，還不放過我？你不放過我能怎麼樣？來之前沒打聽清楚嗎？是他拿著掃帚追打我，結果不小心滑倒摔骨折了，就算我言辭激烈，有一些次要責任，醫藥費、營養費什麼的也都抵消了。」

「我什麼我？」林躍說道：「你不是跟老東西關係親密嗎？寧願聽他講那些狗屎一樣的道理也不願意跟爹媽溝通，現在他住院了，老話講傷筋動骨一百天，那你就當他的女兒端屎端尿送水喂飯伺候著呀。」

林躍點點頭，朝著門診大廳走去。

「早知道我就花錢請一個靠譜的來了。」

「人物攝影？」

「哦，我也是聽理髮店斜對過小賣部的王姐說的……」

王漫妮急匆匆趕到骨科病房。

「這麼猴急幹什麼……」林躍頓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和-圖-書，你這是在跟電視台的人較勁呢。」

王漫妮給他說的一愣，她確實不知道事件細節，一大早聽大院兒里的人說于伯給一個叫陳旭的年輕人弄傷了，現在鎮醫院看骨科，她早飯都沒吃便心急火燎地趕來醫院看望。

古鎮醫院。

「什麼事？」

「不要總把這種好照片都留給BBC嘛。」

王漫妮冷冷地看了林躍一眼，沒有說話。

王漫妮給他懟的啞口無言。

「張志，于伯的情況怎麼樣了？」

「等優質內容多一點再說吧。」

林躍並不意外陸欣會辭職，畢竟出了那麼大的丑，在下屬和同事面前絕對很尷尬，再加上以往過於刻薄，肯定有不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風涼話，就算她和總監余金慶的奸|情沒有暴露，怕是也沒臉在電視台呆下去……只不過，這個辭職的過程久了點。

林躍走到窗邊，任由一隻瞎了眼睛的黑貓跳到他的肩膀上。

「張志。」王漫妮看向張志。

「怪不得你在電視台的時候業務不怎麼樣，合著精力都用在摸魚上了？」

「不用，陳先生走之前留足了錢的。」張志起身說道：「既然你在這裏，那我走了，單位還有點兒事需要處理。」

王漫妮的表情有點不自然，雖然她不喜歡張志，但是給人家這麼說，心裏多多少少是有幾分不快的。

王漫妮點點頭，轉身就要往裡走。

……

陽光透過走廊東側的窗戶灑在地上，最近的長椅上坐著兩個人。

要麼王漫妮和于老狗能交心呢，因為都是一路貨色。